梅梅見狀,心裡暗喜,不緊不慢道:「老傢伙真是枉活一世,實是有所不知!說起這九宮須彌神功,原本出自九宮山。約在數百年前,九宮山乃是九宮無量派所在地。而九宮無量派的鎮派法寶,你道為何?鎮派法寶正是無極天罡功法,不過此功法素不輕易傳授,只傳掌門人。」
說到此處,眼見潘震天聽得仔細,梅梅慢悠悠地啜了一口茶,接著道:「嘿嘿,天龍山莊不愧是西北名莊,還真有些好茶,不錯,不錯。呵呵,言歸正傳。約在二百年前,九宮無量派內滋生派系,爭鬥不止。有位心術不正的弟子,覬覦此秘籍已經很久。說來也巧,那位弟子在偶然之中,尋機得到了無極天罡功法,派內掀起軒然大波,追查極嚴。懾於派內律規,他無膽盜走,只是暗暗將功法記在心裡。多日後,風波漸漸平息,那位弟子在暗地裡準備修煉,但因時日一長,竟無法記起功法的全貌。不練不甘心,想要練功記憶又已殘缺,無奈之下,冥思苦想,便憑借印象自己補漏,寫成了一本神功秘籍。因怕事情敗露受到懲罰,不敢標明是無極天罡功法,遂寫成『九宮須彌神功』。」
潘震天聽到此處,已然聽出一些眉目,道:「那位弟子所練的秘籍,乃是殘缺不全的功法,習練後恐怕會出意外。」
「老傢伙說的是,本公主正要說到,你耐心細聽便是。」
「哦……老夫心急,公主請說。」
「這還像話!哦……本公主適才說到何處?」
潘震天道:「寫成九宮須彌神功。」
梅梅嘿嘿一笑,繼續道:「老傢伙記性不錯。此人乃是個武癡,禁不住誘惑便暗自胡亂修煉。說來奇怪,修煉前三年,只覺得功力進境十分迅速。高興時竟然忘記某些不全之處,遂不停修煉。哪曾想到,到第四個年頭,只覺得內腑脹痛,表面皮膚發熱。起初不以為然,又過兩月餘,就在某日夜間,忽然感到渾身炙熱,如被火燒。不到天明,便逆血攻心,暴斃而亡。」梅梅停口,看了看潘震天青白面色,又道:「今日,看潘公子面色隱有一絲淡紅,怕是走火入魔的先兆。老傢伙,你明白本公主意思麼?」
潘震天哪會不明白,一邊聽一邊念叨,惶恐不已。「公主所言當真?」
梅梅淡淡道:「本公主不喜誑人。潘公子是否有此異狀?」
「這……難道真有此事?」潘震天十分震驚。
「老傢伙,倘若內腑有發熱之感,皮膚痛癢,那就不妙了。」
「什麼?發熱,痛癢?」
「不錯。此等性狀,正是走火入魔之症候。」
潘震天聽罷,神色大變。道:「安兒前日曾經言說,渾身有些燥熱,但老朽查探之下,安兒氣息悠長,經脈並無阻滯,這……難道真是走火入魔的前兆?」
「依本公主所聞,此事絕不會錯。本公主也是一片好心,方才提醒。」
「這……這如何是好?」潘震天甚為急切。
梅梅笑道:「老傢伙急也無用,及時停止練功也就罷了。不過,即便及時停止修煉,恐怕也要再過一些時日,方能消除隱藏的痼疾。唉……只怪潘公子不辨良莠,錯把劣石當美玉,真是貽害無窮。若非本公主偶然到此,恐怕不過一年,老傢伙再也見不到潘公子,天龍山莊少了一位少莊主了。」
潘震天聽了,忙道:「公主可有解救之法?」
「雖有辦法,但十分難解。」
「真的?老朽祈求公主援手,救救安兒。」
梅梅笑道:「本公主已說難解,連一成把握也沒有。」
潘震天歎道:「死馬當活馬醫吧,請公主費心。」
梅梅看一眼綠萼,笑道:「老傢伙誤會了,我說能解,並非是本公主,而是綠萼這丫頭。」
「什麼?綠萼姑娘精通岐黃?」
「當然。」
潘震天急向綠萼拱手:「綠萼姑娘如此年紀……哦,不知綠姑娘可否援手?」
綠萼嘿嘿一笑,道:「老莊主隱有不信之意,這就難說了。」
潘震天尷尬道:「老朽非是不信,而是有些……」
綠萼正容道:「本姑娘年紀雖小,但對岐黃之術還算精通。不瞞老莊主,本姑娘精研神農本草經,傷寒雜病論,金匱要略,唐本草,千金翼方,四部醫典,脈經,瘟疫論,洗冤集錄等等等等,至於什麼黃帝內經,本草綱目等醫書早已爛熟於胸。今年雖只一十有七,但懸壺濟世已經八年有餘。所見患者不計其數,醫好疑難雜症千千萬萬,雖不可自誇能活死人、肉白骨,但凡患者有口氣在,本姑娘便可使人起死回生,恢復如初。」
潘震天聽得呆住,綠萼這一番話語,說的滾瓜爛熟,不由潘震天不信。回過神兒來後,態度變得十分虔誠,道:「聽綠姑娘所說,簡直就是扁鵲再生,華佗臨世。看來安兒有望,安兒有望啊。」
「潘公子遇到本姑娘,雖然有望,不過呢……」綠萼拉長聲,下話未說。
潘震天疑道:「綠姑娘有何難處?」
綠萼遲疑一下,道:「公主與潘公子相識,本該分文不取。但本姑娘醫治病患卻有個習慣,只怕老莊主不肯答應。」
「姑娘有何要求,儘管說出。」潘震天急道。
「本姑娘行醫,絕不免除醫資。」
潘震天道:「這個不難,姑娘儘管開口。」
「呵呵。」綠萼神秘一笑:「老莊主尚未聽清下話。本姑娘醫治病患收取醫資,與一般郎中不同,分為幾個檔次。第一,一般頭疼腦熱,醫資為五百兩;第二,疑難雜症,久治不愈,醫資一萬兩;第三,醫治不死之大患,醫資十萬兩;第四,也是最後一檔,醫治病入膏肓,奄奄一息等將死之人,或是練功走火入魔,幾近暴斃而亡者,醫資為患家家財的半數。老莊主,潘公子練功不慎,恐怕屬於第四檔。你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