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幾聲悶哼,梅梅身上又出現幾道傷口,而兩位聖使身上也劃破幾處傷口。儘管鮮血飛濺,看似慘烈,但只是皮外傷。在兩大高手攻擊下,梅梅胸腹、肋間……全身上下已佈滿血跡。
夕陽的餘暉,染盡山谷。
梅梅吐出一口血沫,如玉般的臉上,罩著一層徹骨的寒霜。看著四五丈外的兩大高手,眼中已沒了半分生息,厲芒閃閃,渾身冒著寒氣。隨即,無聲無息地緩緩向前飄去。
兩位聖使此際亦是氣血翻騰,疾速調息。兩人不愧是凌雲宮上代聖手,在極短時間內,幾乎是在不可能的情況下,迅速恢復功力。看著梅梅愈來愈近的身影,兩人雖然不懼,但只感覺這位恰似少女、貌美如花的對手,似乎有一種難以摧毀的意志。
「老傢伙,以你二人功力,若要留下本魔煞還無法如願。今日到此,本魔煞恕不奉陪!」
喝聲未落,梅梅驟然暴起身形,疾速揮動的劍光,赫然出現一隻瑩白的玉掌,淡淡的,幾乎無色的真氣,冷寒徹骨,挾著萬鈞雷霆之勢,向兩大聖使疾迎而去。於是,滿天的劍芒、刀芒、槍影、掌影,驟然相接,一聲聲驚天動地、震耳欲聾的聲響在山谷炸開。天為之崩,地為之裂!
巨響過後,但見毫光一閃,梅梅身影頓時消失。兩位聖使大急,急忙凝神尋看,但眼界內哪還有一絲梅梅影子。急切間,飛速縱起身形,凌空掃視,但情形卻依舊如故。
「可恨,可惱!」凌雲聖槍恨聲罵道。
「恨也無用,那丫頭的無影妙空身法,獨步天下,倘若刻意隱藏,任誰也無法找到。」凌雲聖刀撫摸傷口,亦是雙目發紅。傷口仍在溢出一絲絲鮮血,血珠落在地上,殷紅、刺目。在夕陽的餘暉裡,更顯淒婉而蒼涼。
凌雲聖槍恨恨道:「聖劍偏偏此時閉關,不然,臭丫頭怎能逃遁。」
「不必計較,聖劍目空一切,何時把你我放在眼裡。」
「哼!只怪你我功力不足。」
「不是功力不足,而是魔女功力不凡。真想不到魔門居然成了氣候,連一個黃毛丫頭都這般厲害,未來的江湖將動亂不止啊。」
「若非一時仁慈,焉能造成這等混亂之勢!」
凌雲聖刀莫名的詭笑一聲:「千算萬算不如天算,老夫總有一種預感,已經維持一千多年的江湖態勢,將被魔門打破了。」
凌雲聖槍道:「打破與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重新形成平衡的態勢。兩宮原也是水火不容,但最終形成默契,這固然不是雙方的本意,但任誰也難以獨霸天下,也只能接受這種結局。甚至於鬼莊等,同樣在這種態勢之中。如今多出一個魔門,恐怕也要如此。」
「只怕魔門不肯干休,千餘年血腥,仇恨刻骨。」
「哼!不肯干休又能如何,以兩宮實力何須在乎魔門!」
凌雲聖刀歎息一聲,道:「此次結局,難道你沒有預感?且不說那年輕的魔門教主功力如何,單是魔門一個小小丫頭都有這等難以置信的實力,另有那個齊姓的丫頭,亦是一位功力超絕的人物。」
「即便如此,也僅是幾位而已,怎及得上兩宮實力。且……」
「自大狂傲與妄自菲薄,同樣危險,還是小心一些微妙。」
「江湖各派風平浪靜,不知如何利用才好。」
凌雲聖刀道:「普天下各門各派,儘管人數眾多,超群者寥寥無幾。最近幾場血戰,折損近萬餘人馬。若要再次圍剿魔門,恐怕還要精心調配,重整旗鼓。」
凌雲聖槍恨恨道:「不滅魔門,天下難安!咦……」驚疑一聲後,凌雲聖槍沒來由地打個寒戰。旋即,只覺得內腑發熱,皮膚發冷,四肢神經輕顫一陣。驚愕之下,再看凌雲聖刀也是同樣表情。兩人對視一眼,急忙運功,片刻,內熱外冷的酥癢之感方才消除。
「適才怎麼回事?」
「老夫也不知,真是奇怪,竟差點喪失神智。」
「莫非是那丫頭的真氣中,有何毒物?」
「並無瘀滯之感,想來並無毒物。」
「臭丫頭,日後當小心提防。」
兩人氣悶,不但未能截殺梅梅,反而受傷,怎能不恨。眼見梅梅遁走,只得暗暗忍耐。凝神諦聽一陣兒,見四周毫無動靜,這才斷定梅梅已經不在。隨即,騰身向玄都山逸去。
片刻。
「老傢伙太狡猾,嘿嘿!」
山巖上凹處,梅梅現出身形,看著兩個聖使消失的方向,暗罵一句。隨即,看準方向,騰身疾閃,飛也似的消失在遠方的空際。逸出四十餘里,到達一處山坡,細看之下,灌木叢中有一暗洞。
「綠丫頭,出來!」
「大呼小叫什麼,我沒死!」說著,綠萼從洞中鑽出。
「沒死?你若不走,我就要死了。」
「呵呵,我看死丫頭沒事兒。」
梅梅罵道:「什麼沒事兒,若不是本公主福至心靈,怕是早被老傢伙打得不成人形,死翹翹了。」
「就是,就是。當時我也看得心驚肉跳。不過,後來打得很不錯。」
「看你這鬼樣兒,本公主早晚要栽在你手裡。」
綠萼道:「呵呵,死丫頭福大命大,這月餘間,除了此次外,哪次爭鬥不是我綠萼替你消除麻煩?難道只這一次讓你辛苦,就埋怨起來了?」
「什麼?這一次的麻煩難道不是最大的麻煩?」
「麻煩是麻煩,不過,這也僅是一次麻煩啊。」
梅梅罵道:「綠蛾子,你這丫頭真沒有良心!」
「呵呵,反正我消除的麻煩比你多上很多!」
「你消除的那些麻煩還算麻煩?」
「當然,若不然你去消除試試,雞零狗碎的,你看麻煩不麻煩。」
梅梅擺手:「算啦,這一路你也很辛苦。看看還有哪裡好玩,你我……」
綠萼忙道:「公主,此地處於崑崙山脈,離老巢約有兩千餘里。目前距離約定之期還有半月,雖說你我疾行下兩三日便可回到老巢,但若發生意外,恐怕就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