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後。
梅梅與小瑩獨上武當,大戰「武當三仙」之消息不脛而走。
但江湖卻異常平靜,但在表面的平靜背後,卻預示著血腥與死亡,蘊藏無盡的恐懼。兩大魔女獨上武當,斬殺一百餘武當弟子,擊敗「武當三仙」,大破太極劍陣,此等消息猶如暗夜的狂風,幾日間便吹遍了大江南北。江湖乍聞此信,莫不暗自震驚。
魔煞與魔妖,這兩個名號已經響徹天下。梅梅自不待言,早為天下所知,而魔妖之名至此方才成為一個真正的名號,為天下所公認,並隱隱化成一種象徵的代名詞——死亡。傳言中,魔妖心性之狠,手段之毒,冷酷殘忍,比之魔門其他人物有過之而無不及。
幾日以前,江湖上還對魔門與鬼莊開戰而幸災樂禍,聞聽此信,又變得焦躁起來。人們想像不到,魔門居然同時與正邪兩道開戰。這是實力使然,還是另有企圖,或是太過狂妄,各種猜測紛紛揚揚。
一些小門小派,惶恐不安,俱都偃旗息鼓,深居簡出。其實,眾多中小門派的掌教,幾乎每時每刻都在提心吊膽,如坐針氈。金剛門門主趙建剛,金龍幫幫主龍天翔等人均已被殺,滇黔三十六寨,長白九洞十八堂的寨主與堂主也被殺多人。這樁樁件件血案,怎不令人恐慌與擔心。
荊州道場,在武當七大道場中規模最大,約有二千餘人。此刻,早變得冷冷清清。幾日前,道場被殺七十餘人,雖然引起極大恐慌,受到很大影響,也僅離開二百餘人。而在梅梅與小瑩獨闖武當山後,道場中人已去了七七八八,平日裡熱鬧的場面再也難以見到。在道場各處,還隱隱留有淡淡的血氣。
荊州地面發生血案,尤其是武當被襲,府衙急奏朝廷。但卻不知何故,過去多日也沒有下文。這幾日,荊州城內多了一些錦衣衛緹騎的身影。衙役捕快也紛紛出動,追查荊州道場血案。奇怪的是,僅僅過去兩日,便都偃旗息鼓,再沒有任何動作,也無任何消息。
客棧。
床榻上。
梅梅與小瑩相擁而眠,嬌軀裸裎,緊緊靠在一起。呼吸淺淡均勻,神態異常安詳。梅梅蜷縮在小瑩懷裡,俏臉貼在雪白柔嫩的胸脯上。偶爾發出一兩聲囈語,嫩唇輕輕翕動,猶如偎在母親懷中的孩童。小瑩面色沉靜,冷然而絕美的嬌面,柔婉溫和,飽含慈愛。
兩人相依相偎,細看之下,小瑩一條手臂托住梅梅脖頸,手掌則按在百會穴上,一手環抱梅梅腰際,並按在命門穴。梅梅雖然蜷縮,但一隻手同樣放在小瑩腹部,另一條手臂放在小瑩後背,掌心貼在命門穴上。
幾日以來,二女貪功心切,思謀很久,才悟出這種交互練功方式。即便在睡夢中,兩人仍能真氣相通,循流不止。這是一幅怪異、溫馨而奇美的景象,兩個女子高矮、膚色、胖瘦不同,但倚在一起,卻十分協調與和諧。
日上三竿。
小瑩嚶嚀一聲,悠然醒轉。看梅梅正在自己懷中安睡,心裡泛起一股愛惜之情。輕輕抬起放在梅梅百會穴上的玉手,小心撫摸著黑瀑般的秀髮。被褥內,充斥著淡淡的果香,小瑩陶然而醉。
今日,自己已真正成為一個魔女。小瑩反覆思慮,自己與梅梅闖蕩武當,將會帶來何種後果。鬼莊現身江湖並與魔門開戰,所謂正道那些門派,因為此事是否會同魔門進一步交惡。自己一身托兩家,魔門及神教一旦遭到圍攻,將如何應付?小瑩暗自思慮,忽覺梅梅一動。
小瑩拍了拍梅梅:「死丫頭,起來吧。」
梅梅睜開美目,懶懶地道:「我再歇息一陣兒,昨日為解威輸功耗費不少精力,真感到有些疲累。」
小瑩詫異:「死丫頭真的累了?」
梅梅打個哈欠,仍顯得睏倦,道:「姐姐,解威的乾坤大挪移功力真是不俗,你我兩人同時為其輸功,仍不免出差。緊要時,真氣疾湧而出,幾乎無法收住。尤其是地心寒母之氣,更是狂瀉不止。若非你我緊急運功,集合功力及時阻止真氣外洩,不但你我會有危險,恐怕解威也將凍僵而死。真想不到,乾坤大挪移功法如此厲害。」
小瑩感歎道:「在神教除爹爹與我,再有就是解威習練乾坤大挪移功法。解威為人冷僻,生性超脫,暗自專注武功,功力自是純厚。神教眾人,知道解威真實功力之人幾乎沒有。解威出逃,我乍聽此信,也十分憤怒。而當明白解威是在無意中遭受他人暗算,並受到圍攻後方才逃遁時,我才釋懷。當時,教內幾大護法好像也有人參與其中,只是故意掩去了本來面目。」
「哦,解威中毒之後還能逃出,當真了得。」
小瑩道:「自神教創建以來,內部爭鬥從未停止,這也是神教日漸式微的原因。神教教眾遍及天下,教內派系林立,各有擁戴者,牽一髮而動全身,若真整肅起來,談何容易。加之爹爹……唉……不說也罷。不過,每當神教遭到圍攻或在大難臨頭等危急時刻,教內還算融洽。」
「神教過於神秘,我原來不甚熟悉。」
「呵呵,魔門同樣神秘。」
梅梅道:「解威吸收過多寒母之氣,不知會不會陰陽失衡,走火入魔?」
小瑩道:「應該不會,乾坤大挪移乃是至剛至陽之功。其實,外界所說的乾坤大挪移乃是武功,內功實則叫做乾坤心法。江湖武林以訛傳訛,將內功與武功混淆,誤將兩者混為一談。乾坤心法較為特殊,純陽或純陰之人方可習練,至陽至聖,至陰而至陽。以解威純陽之內功,若得地心寒母之氣相助,必能陰陽相濟,功力大成。」
梅梅笑道:「倘若如此,你我確是功德無量。」
小瑩輕笑:「死丫頭怎地如此精神,吃了那麼多美味也該恢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