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老者越打越怒,大感不耐,掌力不斷增加。但令人奇怪的是,不論老者如何催動真氣,也無法將解威擊出陣外。解威面容赤紅如血,但在血色中卻漸漸透出一股神光。渾身上下,散出一股股果香,若有若無,時淡時濃。果香令人神清氣爽,聞著果香,馬倩兒攻勢更見凌厲。
小貂通靈,身形化作一道流虹,盡取灰衣老者空當,尋隙攻擊。須臾,但聽一聲巨響,三人各自飛出四五丈外。老者站定身形,目註解威與馬倩兒,神色極為怪異。片刻,便聽解威道:「這位老丈,偌大年紀本該頤養天年,何苦為他人勞動筋骨。」
灰衣老者吼道:「小輩住口,你是何人?」
解威暗中調息,呼出一口濁氣,道:「老丈不必咄咄逼人,本使只是眼見不公,方才出手相助。既然老丈相問,儘管本使不願說出,也不必欺瞞老丈。本使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魔教光明右使解威。」
灰衣老者道:「什麼,魔教?」
「不錯。」
灰衣老者道:「想不到年輕輕輕,功力竟然如此深厚,真是大出老夫意外。不過,據老夫所聞,小輩原是神教光明右使,何故投身魔教?」
解威道:「此乃本使私事,不便奉告。」
「哈哈哈……」灰衣老者一陣大笑,一雙銅鈴般的眼睛突然射出一股湛然神光。道:「想不到魔教之中還有男子,真是奇怪。」
解威怔道:「老丈何出此言?」
灰衣老者道:「老夫聽聞,魔門中除教主外,屬下均是一些女子。不想,今日竟見到一個男子,真令老夫大感意外。」
解威道:「或許現今沒有男丁,不過你若活到一定時候,估計還能看到。」
「小輩無禮。」
解威道:「禮數無關緊要,老丈一身酒氣,倘若本使猜得不錯,是否便是……」
灰衣老者擺擺手,甕聲道:「小輩不用猜測,老夫便是瘋癲大仙。」
「哦……」解威沉吟一聲,道:「怪不得老丈酒氣熏天,果然是賈剛。」
灰衣老者喝道:「小輩大膽,直呼老夫名諱,江湖上已不多見。」
解威道:「名稱用來稱謂,何必顧忌名諱。」
賈剛道:「魔教也有光明右使?」
「哈哈哈……」解威又一陣大笑,揶揄道:「老丈活一大把年紀,真不愧瘋癲其名。名稱只是稱謂而已,就像老丈名號賈剛一般,即便叫做真剛或是吳剛,其實,都是你這瘋癲老丈。」
「呵呵呵……」賈剛聽罷,不但不怒,反而一陣訕笑。
解威道:「本使行走江湖數年,早聽聞老丈名號。想老丈乃是化外之人,而今,卻為幾兩杯中物而委身飛虎幫,真令人不齒。」
「小輩住口,老夫自有老夫行事方式。」
「本使素聞老丈神龍見首不見尾,一時清醒一時糊塗。依本使看來,此時,老丈不但糊塗,而且是神經錯亂。」
賈剛聽罷,煞氣頓出,低聲喝道:「小輩找死。」說罷,轉頭對神蠱金婆道:「老虔婆,耽誤本仙吃酒之罪容後再算,今日本仙便饒了爾等。」
神蠱金婆恨聲道:「老東西,無需用言語恐嚇老身,有種便再戰幾百回合。」
賈剛道:「老虔婆真是自不量力,以你那點功力,還不是本仙對手。解小輩說的不錯,老虔婆,你我偌大年紀不必為什麼飛虎幫、黑龍幫勞動筋骨。本仙只是拿人好處,自當有所回報。此間事了,本仙自當離去。不好!酒癮又起,告辭。」說罷,賈剛走到幾丈外,操起那巨大金色酒葫蘆,轉身便要走開。
忽地。
就在賈剛轉身之際,但見眼前光影一閃,面前憑空多了一人。賈剛不禁一驚,禁不住後退兩步。定睛一看,又是一愣。見面前之人乃是一小巧粗俗女子,面貌甚是醜陋。賈剛一瞪雙眼,道:「你是何人?」
那醜女子嗅了嗅,道:「老傢伙,酒葫蘆留下。」
賈剛聽罷一怔,旋即,怒道:「此乃老夫心肝,最為珍貴。要命可以,酒葫蘆萬萬不能捨棄。」
「留下!」醜女子口氣不容置疑。
「賤人太過放肆。」說著,賈剛大手一拂。
賈剛隨手一拂,看似輕描淡寫,實則蘊藏無上內力。本以為醜女子即便不被真氣掃飛,也將躲身躲開。但是,出乎意外賈剛意外,大手拂過後,這醜女子卻竟是紋絲不動。
賈剛大驚,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道:「賤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嘻嘻,老東西還有些盡量。」來人正是梅梅。看賈剛神色,輕笑一聲,道:「金葫蘆真是不同凡響,聞著酒氣便使人陶醉。算了,貧女不為己甚,酒葫蘆暫且寄放在老東西手中,但嘗上幾口應該可以吧?」
「什麼,賤人要喝酒?」賈剛驚道。
梅梅道:「怎麼,捨不得?」
「若你非要喝酒,本仙給你便是。」
「快些拿來!」
賈剛猶豫,萬沒想到這醜女子竟然要酒來喝。適才還要自己金葫蘆,此際卻變了卦,不知這醜女子究竟何故。賈剛遲疑,小心地遞過酒葫蘆,隨後,又抽回酒葫蘆,道:「本仙最重承諾,你這賤人切不可食言。」眾人暗自偷笑,均覺賈剛確實有些瘋癲。
便聽梅梅道:「當然,貧女怎會食言。不是貧女誇口,你這酒葫蘆既是你的,也是貧女的。需要時,取來便是,何須自己拎著。快快拿來!」
梅梅所言,賈剛聽得愣神,眾人亦是一頭霧水,不知這突如其來的醜女子到底是何方神聖。賈剛依舊猶豫,慢慢遞過酒葫蘆。梅梅接過,打開葫蘆塞子。登時,一股濃烈的酒香沁入鼻端。梅梅雙眸神光一閃,捧起大酒葫蘆,對著葫蘆口,咕咚咚地喝了起來。
賈剛大驚,眾人亦看得驚奇不已。世人如此飲酒者便少見,女子如此飲酒確更是聞所未聞。他人看得只是驚奇,賈剛見狀,卻皺起眉來,不捨之意漸濃。須臾,忍不住道:「你這賤人少喝一些,本仙這些美酒來之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