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是何故?」王爺怔道。
齊小瑩看一眼幻天,輕笑道:「不瞞王爺,小女已私定終身,不易再做聖女。」
「哈哈哈……」晉王爺大笑,道:「原來如此,不知姑娘屬意何人?」
齊小瑩指著幻天,溫婉道:「就是這位盧公子。」
「什麼?」王爺聽了一驚。而幾位小王爺聽罷,不知怎麼回事,竟在這一刻,感覺腦際嗡嗡作響,好似五雷轟頂,如墜深淵一般。各個萬分沮喪,失望已極。晉王爺回過神來,大笑幾聲後,對幻天道:「公子真是情緣不淺,艷福齊天。眾女所歸,接踵而至,既昭示公子高德,同時也是魔門的福氣。」
幻天笑道:「在下何德何能,只是托了王爺的洪福。」
「哈哈哈……公子真有雅量,不過本王高興。」晉王爺開懷大笑,心中甚是歡喜。
三位王妃在旁靜靜觀瞧,神色極為怪異。既驚羨於齊小瑩的美貌,也震顫於幻天那副柔和安詳到了極點的面容。她們滿腹狐疑,暗自猜測,卻難以從幻天那張臉上看出,這便是令人聞風喪膽的魔神。想起幻天頭次來到王府時的情形,三位王妃都感到有些後怕。萬萬沒有想到,原來這位盧公子就是聞名天下的魔君。
幻天心中一動,笑道:「在下身為魔門教主,為天下人所不齒。而今擅闖王府,若是傳將出去,將給王爺及王府帶來許多不便。不知王府之中……」
晉王爺輕輕擺手,道:「公子放心,魔門只是江湖門派而已。朝廷雖早有律法,禁制和清剿邪教,但亦是各地屬內事務。再者,朝廷歷來疏於江湖爭端,對各派爭鬥一般不予干涉。府內人等並不複雜,公子不必多慮。」
幻天道:「如此甚好。不然,在下罪過大矣,真是難以贖清。」
「哈哈哈……」晉王爺大笑一陣,道:「公子縱橫天下,殺人無數,倘若說到贖罪,恐怕也不必在王府,對否?」
幻天笑道:「本教只是隨口說說,其實並無贖罪之念。」
「哦?」王爺一怔,道:「公子殺人無數,難道心安理得?」
幻天剛要說話,齊小瑩接口道:「王爺可知,江湖各派之間爭鬥由來已久,既然有爭鬥,那麼死傷變在所難免。不但江湖如此,古往今來,各種征戰從未間斷,殺人與被殺似乎天經地義,司空見慣。各方不論如何標榜名義,其實,對於征戰殺伐而言,根源均在名利。利之所指,趨之若鶩,天下眾生莫不為名來為利往。由此說來,殺與被殺,並無是非善惡之分,更無罪與非罪之別,死則死矣。因而,也就沒有贖罪一說。」
晉王爺與幻天聽罷,同時一怔。齊小瑩之言,乍聽起來,似乎很是怪異偏激,但仔細想來,卻感覺很有道理。幻天不由多看一眼齊小瑩,感覺此女大異常人,心中更加珍視,油然而生尊敬之意。
晉王爺讚歎道:「姑娘不愧是神教聖女,看待俗世獨具慧眼。」
齊小瑩道:「世俗之事,看似紛繁複雜,其實卻非常簡單。整日忙忙碌碌,勾心鬥角,爾虞我詐,說到根本,無非是為名利而奔波。由此而看世事,以此而觀人,一目瞭然。」
「齊姐姐說得好,該殺便殺,何懼天下。」梅梅接口道。
齊小瑩道:「妹妹說的是。但此事不宜刻意為之,還應順其自然。不可為而為之,愚人也;有為而為,俗人也;為而不為,賢人也;無為而為,無為而無不為,乃聖人也。」
梅梅皺眉道:「姐姐說話越來越玄奧,你只消說隨意隨性便可。」
齊小瑩笑道:「還是梅梅說的透徹,大道至簡,隨意隨性便好。」
梅梅嘻嘻一笑,道:「姐姐說話越來越像師傅了。」
齊小瑩嬌面一紅,嗔怪道:「去,哪個像你師傅。」
梅梅嘻嘻一聲,轉口道:「爹爹,說了半日,該用飯了。」
晉王爺瞇縫著眼睛,看梅梅那可愛神情,心中無比寬慰。暗忖:「想不到這丫頭出落得如此招人喜愛,任誰見了,都會生出愛惜之意。」旋即,笑道:「王管事,速去安排膳食,本王要痛飲幾杯。」
幻天道:「王爺不必破費,在下雖然來過太原,但卻未曾盡興遊覽。此時無事,在下有心出去轉轉,隨意溜躂溜躂。」
晉王爺笑道:「既然公子有此雅興,本王悉聽尊便。」說著,轉頭對仍在癡迷中的朱濟熹道:「熹兒,你陪同盧公子等人出去轉轉。」
朱濟熹聽了,不由大喜,忙道:「孩兒遵命。」
朱濟熹剛剛說罷,朱濟熿、朱濟炫等幾個小王爺哪會甘落人後,幾乎同聲道:「孩兒也願陪同前往。」
晉王爺見狀,不由暗笑。想想後,嗔怒道:「幾個沒出息的東西,去便去吧。」
朱濟熿、朱濟炫等人聽罷,大喜過望。晉王爺道:「公子,爾等早去早回,本王著人到『城隍樓』定幾樣美味,晚間與公子好生喝上幾杯。」
幻天抱拳:「在下恭敬不如從命,有勞王爺費心。」
「哈哈哈……無妨,本王高興。」
「王爺歇息吧,在下去了。」
「且慢!」晉王爺忽地叫住幻天,道:「近日以來,太原城附近經常有失蹤之人。此事甚是蹊蹺,還請公子小心。」
幻天道:「還有這等怪事,可有線索?」
晉王爺道:「說來慚愧,儘管府衙出動了很多衙役捕快,但至今仍是一無所獲。此事鬧得人心惶惶,本王也十分不安,公子出去也要當心。」
「呵呵。」幻天輕笑一聲,道:「王爺放心,本教自會謹慎。」
「請公子稍後一些再去,呵呵。」晉王爺笑著擺擺手。幻天抱拳,轉身偕同二女離開大堂。幾個小王爺相互看了一眼,在朱濟熹帶領下,緊隨而去。
晉王爺眼見幻天等人離去,遂叫來一個衛士,悄聲吩咐幾句。隨後,手捻長髯,對三位王妃道:「盧公子心機之深,當世少有。而那齊姑娘年紀雖然尚小,但亦是不可多見的奇女子。聽其一席話,比之齊問天還要高上幾籌。不過神教日漸式微,當如何處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