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
青龍幫總壇。整個大院,一片漆黑。大院內外,暗哨密佈,防範甚嚴。
在大院後身,緊靠一片灌木叢,掩映一破舊石屋。石屋內,通過兩道石門,乃是一間居室。居室內奢華無比,在明亮的燈光下,閃著金燦燦的光華。但屋內卻空無一人。在床榻最裡處,有一塊稍微突出的方石,乃是開啟暗室的機括。
此刻,在暗室內,劉青山正緊鎖眉頭,頹靡地坐在籐椅上。數日以來,城內堂口屢遭襲擊,死傷甚多,令劉青山感到異常震怒。尤使劉青山感到惶恐的是,不知魔神與魔煞如今是否離開了杭州。另外,魔妖是否死去,始終沒有確切消息。
近兩日,城內似乎平靜下來,劉青山稍感輕鬆,但仍未放鬆警惕。顧開山,蕭鎮山兩人亦是愁眉不展,幾欲開口,卻又忍住。
劉青山輕咳一聲,終於開口:「鎮山,今日情形如何?」
「幫主,這幾日始終不見幾個魔頭身影,是否離開此地尚難估計。」
劉青山道:「派出了不少弟子,竟未發現絲毫蹤跡?」
顧開山接口道:「據屬下猜測,魔頭此次而來,恐怕不會輕易離去。」
劉青山憤恨道:「該死的魔頭,為何獨對我青龍幫青睞有加。數次襲擊我幫,死傷慘重。其他門派倒是安然無恙,氣死我也。」
顧開山道:「幫主,那魔頭不但功力高絕,而且甚是詭詐。憑魔門現有實力,面對整個江湖,力有不逮,而襲擊中小門派,則又起不到震懾作用。遂專門向我青龍幫開刀,死纏亂打。這正是魔門殺一儆百,以此震懾其他門派的招數。」
「唉……本幫主何嘗不知魔門詭計。」劉青山歎了一聲,又道:「我幫雖然根基未損,但長此以往卻是不妙。可恨無塵那個老雜毛,居然臨陣退縮,藉故魔門老巢詭異以及什麼一封怪異書信,便延遲清剿魔門。這老雜毛或許只為武當自身利益,或許思慮過度,對魔門志在一擊必中。但如此拖延對我幫來講,卻是有百害而無一利。」
蕭鎮山道:「幫主,我幫是否考慮另覓巢穴,以便躲避魔門追殺。」
劉青山苦笑一聲,道:「我幫人馬眾多,家大業大,何以隱藏行跡。再者,那幾個魔頭功力高絕,單純躲避,終究不是辦法。為今之計,只有等待各派精英齊出,兩宮高手共同參與剿魔,如此,方能有望剿除魔門。」
顧開山歎聲道:「非是屬下氣餒,剿除魔門談何容易。幾個魔頭行蹤不定,即便相遇,單憑功力也是難以匹敵。想那魔神與魔煞,力敵三大凌雲聖使及三大聖手,功力之高,聞所未聞,真是難以想像。除非各派眾高手齊出,並將幾個魔頭死死圍困,不然,單憑幾個高手確實難以擒殺魔頭。」
「顧行主所言不錯,只可惜各門各派難以齊心合力。」
顧開山道:「最近,兩宮人物竟是一個不見,不知何故?」
蕭鎮山道:「目前,兩宮也是損失慘重,凌雲宮兩大聖手殞命,三大凌雲聖使亦是負傷而走。幫主,屬下一直有個疑問,兩宮為何不予聯手,齊心剿魔呢?」
劉青山擺擺手,道:「兩宮之事太過神秘,勿需議論。」
蕭鎮山噤聲,暗道:「兩宮既神秘又詭異,究竟是何種門派?」
驀地。
轟然一聲巨響傳來,響徹雲天,震得密室一陣抖動。緊接著又傳來幾聲巨響,隨後響起數聲慘嚎。在空靜的夜裡,慘嚎聲甚是清晰。轉瞬,整個大院內慘嚎聲接連而起,預示著又一個血腥恐怖之夜到來。
三人乍聽之下,不禁大驚失色。劉青山急道:「快去看看,究竟發生何事。」
顧開山道:「幫主,恐怕又是魔門來襲。」
「走!」劉青山一揮手,帶頭出了密室。
三人剛剛來到院子前門,便已愣在當地。但見高聳巍峨的門樓已經倒了半邊,四周的圍牆,也已倒塌了多處。牆內,一堆堆山石後的那些掩體,也被倒塌的圍牆掩蓋。數十幾具零碎的屍體,散落各處。死去之人,大都是隱身在圍牆附近的暗哨。
劉青山見此慘景,氣得雙目充血,大吼道:「該死的魔頭,老夫與你勢不兩立。」隨即,三人隱身在山石後,從幫眾手裡各自拿起一隻火銃,極力忍著火氣,靜靜地觀瞧。三人足足等了半個時辰,卻再也沒有發生任何動靜。
三人忍著性子觀瞧等待,又等了半個時辰,仍是沒有一絲響動。直到幾個幫眾跑來報告,三人這才氣哼哼地從隱秘處走了出來。劉青山盛怒之下罵了一句:「直娘賊,老夫定要將魔門賊子斬盡殺絕。鎮山,立刻派人連夜修繕圍牆。」說罷,不等蕭鎮山應聲,大步走了開去。
翌日晚間。
青龍幫總壇又遭到了襲擊。
襲擊過後,不但剛剛修繕好的圍牆盡數倒塌,並且又新增了幾處缺口。幫眾傷亡並不大,只死去二十餘人。第三日依然如故,方圓數里長的圍牆,倒塌的地方越來越多,已經很難及時修繕。
如此這般,每到晚間,襲擊準時而來。
第五日,在轟然巨響聲中,傳來幾聲慘嚎。劉青山手持火銃,看著將要修好的門樓又成了一堆瓦礫,不由氣得大叫:「該死的魔門餘孽,氣煞我也。」剛剛吼罷,便聽蹬、蹬、蹬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只見一個幫眾快速跑了過來。來到近前,喘息道:「稟告幫主,這是一封血書。」
「血書?」
「幫主請看。」
劉青山接過書信,不由一愣。仔細看時,發現這封書信乃是用鮮血寫成。上書道:「劉幫主,總壇防範雖嚴,但也不是銅牆鐵壁。本教身有要事,不便久留,此次乃是略作懲戒,以示警告。若不收斂,本教再來光顧之時,必當毀幫滅派。」劉青山看罷書信,氣得暴跳如雷,登時把書信撕了個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