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小子真是好功力,倘若老夫猜得不錯,你定是神教中人。不過,神教中並未聽說有你這樣的人物。老夫倒是見過老教主靖天仇,並且與其有些交情,但不知現在是否還在人世。嘿嘿,交情歸交情,不論你是神教的何人,老夫一生也未聞到過如此鮮香的氣味,恐怕留你不得了。」
那面目恐怖的黑衣人,瞪著充血的雙眸,恨道:「老魔……快些動手。」
「哦?快些動手,難道還有想死之人?」
黑衣人吼道:「本使不想再活,老魔儘管動手吧。」
「嘿嘿嘿……」老魔冷笑一陣,見黑衣人如此,感到有些怪異,遂慢悠悠地道:「老夫活了近一百餘歲,今日卻未曾想到,竟會碰到你這樣的人物,真是怪哉。怪是怪了點,不過確實有趣,老夫要好好享受享受。」老魔笑著,口中咂咂有聲。慢慢俯下身來,擺正黑衣人的身子。
老魔扯開黑衣人的領口,摸著前胸,不禁驚疑一聲:「噫——原來還是個雌兒。」老魔愣神,旋即,陰笑道:「怪不得血水氣味鮮香……這身子如此柔嫩,顯然是個不大的雌兒。呵呵,可惜老夫只喜歡鮮血,不喜淫慾。真是可惜,若是邙山淫怪在此,倒要訛他一些銀兩了。」
「老魔不必廢話,動作快些。」
「動手不難,你還有何話講?」
「不必囉嗦,本使只求速死。」
「哈哈哈……你這雌兒倒是剛烈,老夫高興。剛烈之人的血水,喝起來必定頗有勁道。既然如此,老夫便成全你吧。」說著,老魔點了黑衣人穴道,猛然撕開了黑衣人的前襟。
當老魔撕開黑衣人的前襟之際,不禁怔神。但見黑衣人的脖頸,亦是佈滿紫色的淤痕,有的已呈黑紫色,淤青一片。看著黑紫色的皮膚,老魔猶豫起來,任是老魔如何嗜血,也感到有些噁心。但老魔心有不甘,將黑衣人的衣衫褪到腰際,情形依然如故。老魔看罷,不禁直皺眉頭。
黑衣人似乎看出了老魔的意思,眼中頓時黯淡下來。充血的雙眸,儘是淒涼之色,萬念俱灰。只因穴道被封,口不能言,手不能動,只有無盡的悲憤與羞憤。
老魔又看了一陣,雖然感到噁心,但那一股股誘人的血氣卻使老魔欲罷不能。老魔遲疑著,轉動血紅的雙眸,摸著紫黑而細膩的肌膚,感覺渾身漸漸熱了起來。片刻,嗜血的狂性漸起,口中呼呼地喘著粗氣。稍一猶豫,閉起雙目,俯首向黑衣人的喉嚨咬去……
驀地。
「老東西,住口。」
一聲沉喝響在耳際,老魔機靈一下,回頭看時,卻見身側尋丈左右站著一個頎長的身影。抬頭一看,站在身側的正是幻天。老魔這一驚可非同小可,暗自驚道:「雖然自己一心在考慮嗜血這事,但週遭左近的情形,盡在自己的感覺之下。這魔頭怎會不知不覺到了自己身後而不知曉,若是偷襲老夫……」
老魔越想越怕,本能地站起身子,向後退出幾步。忍住心中的疑惑及惶恐,道:「原來是教主,怎不提前知會老衲一聲。」
「呵呵,本教在此已經多時了。」
老魔驚道:「教主早就來到這裡?」
幻天道:「本教素來喜愛熱鬧,你二人打得天昏地暗,本教怎會錯過。」
老魔聽罷,心中有氣。好事被攪,甚是癢癢。懷著憤恨,轉動幾下眼珠,道:「教主為何制止老夫行事?」
「不是制止,而是本教看著有些不忍。」說罷,手指不經意地彈動幾下。但聽黑衣人哼了一聲,雙目大睜,直直地看著幻天。旋即,眼中留下了一行淚水,不住地抽搐起來。
幻天輕輕道:「齊姑娘不必悲傷,你應該感到高興才是。今日,你捨生忘死一站,已發揮了自己所有的潛能。不歷生死,難成大事,更難成就無上的武功。本教可以保證,但凡你還有一口氣在,本教便會令你起死回生。」
老魔在旁虎視眈眈,聽到幻天說出齊姑娘三字,登時一怔。道:「小子,這雌兒難道是……難道是神教齊問天的女兒?」
幻天笑道:「老東西還有些眼力。」
老魔臉上陰晴不定,道:「小子怎不好好歇息,何必多管閒事。老衲……」
「住口,該死的老東西。」老魔尚未說完,背後突然傳來一聲嬌喝:「老東西,管上閒事你又能如何?」老魔聽了一震,急忙回頭,卻見梅梅已經站在兩丈開外。好似憑空出現,詭秘異常。
老魔又是一震,暗中驚凜。梅梅緩緩走到幻天身邊,撇一眼老魔,當看到齊小瑩的面容時,不禁皺了一下眉頭。雖然不忍,但卻仍感有些快慰。道:「師父,此處左近再無一絲人影。弟子細查之下,發現被殺三十多人,被點倒十五六人,俱是各派的探馬。想不到你我來此,竟然引來了這麼多人。」
幻天道:「來便來吧,有齊姑娘及老東西在,你我樂得安閒。」說著,轉頭對老魔道:「本教來此,算是你的福氣,對否?」
老魔厲芒一閃,道:「打擾老夫清修,卻是不該。」
幻天道:「清修?吸食人血,還算作清修,老東西真是有趣。儘管你有些不願,但本教恐怕還要在此耽擱幾日。你看可好?」
老魔心中火氣漸增,但想了想後,還是極力忍耐下來。面前的兩人功力實在可怕,老魔本有殺人之心,卻無殺人的勇氣。老魔怔怔出神,思慮片刻,陰聲道:「既然兩位隨意在此,老衲也無他法。唉……白白糟蹋了血肉,老夫自去尋找一些美味。」說罷,老魔閃身一晃,便向林子飄去。
幻天見老魔走後,道:「齊姑娘,為何一人到此?」
齊小瑩淚眼婆娑,面目顯得更加醜陋。黑紫色的面容抽搐幾下,看著幻天的眼神十分哀怨,淒然道:「本使……本姑娘……如今的模樣,還有何面目見人。教主不必憐憫本使!」
「齊姑娘怎地如此灰心,面貌雖變,其心不移,何丑之有?」
齊小瑩掙扎著坐起身來,掩面道:「教主此言,若在平時,本使也覺是人間至理。但近些時日,本使日日奇癢難耐,遍尋名醫卻都是束手無策。唉……本使已無意活在世上,教主若是憐憫本使,便給本使一個痛快吧。」說著,齊小瑩竟是潸然淚下,悲慼萬分。
幻天見狀,也感到有些淒楚。看著原本傾絕天下的美人,如今卻變成這般模樣,心中甚是不忍。其實,他不是只看重齊小瑩的美貌,而是在於齊小瑩的言談之中發現,在齊小瑩身上有著一種凌人的氣勢。想要上前扶起齊小瑩,確又有些猶豫。此刻,幻天心中所想的極其深遠。既不能表現得過於親近,又不能冷若冰霜,置之不理。
幻天十分清楚,齊小瑩如今的境況,完全出自梅梅的手段。雖然感到梅梅做得有些過分,但幻天並沒有責怪梅梅。不但不曾責備,而今反倒覺得現在的情形對自己十分有利。暗自盤算一番後,開口道:「死丫頭,快將齊姑娘弄到房間。」
「這……是,師父。」梅梅有些不情願。
齊小瑩吃力地擺擺手,悲慼道:「教主不必管我,本使已經心力交瘁,早已無意留在世上,你還是成全我吧。」
幻天道:「齊姑娘何必如此頹廢,人活於世,難不成只為面容而活?」
齊小瑩看著幻天冷峻的眼神,不覺悲從中來,抽泣道:「本使如此模樣怎生見人,況且……況且身上……唉……教主不知女子的心性,這對任何一個女子都……都難以……承受。教主,本使只盼你給我一個痛快。」說到此處,齊小瑩又淌下一行清淚。
幻天眼見齊小瑩的慘狀,內心更加淒然。因有梅梅在場,不便過多詢問。而見到梅梅那副平靜如常的神情,暗中不禁一怔。暗道:「死丫頭之心性確實有些歹毒,恐怕也是心性使然。唉……罷了!」想了一番,開口道:「齊姑娘到此,間接為我等操勞,致使本教免去了不少麻煩。死丫頭怎不念此功德?沒有齊姑娘,此刻如何能夠安靜。」
梅梅道:「師父勿再說了,弟子照辦便是。」說著,梅梅跨前兩步,也不管齊小瑩如何掙扎,將齊小瑩夾在身側,逕自回到廟中。
回到破廟,梅梅將齊小瑩放在床上。隨後,靜靜地看著幻天。她不知幻天如何打算,但隱隱中感覺,幻天似乎對齊小瑩有著某種異樣的情感。梅梅尚不清楚到底那是一種甚麼情感,只是覺得齊小瑩與魔門好似越來越近。
幻天沉思,片刻,正容道:「齊姑娘,本教早已言明,若不及早醫治,定會反覆發作。你今日這番情形,也是出乎本教意外。倘若你願意,本教尚可一試,不知齊姑娘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