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梅閃身,讓過了幾招。片刻後,武向雄的攻勢依舊不減,梅梅已感不耐。「武旗主,本魔煞已經讓了你數招,若你識趣,還是罷手為好。」
「你這朱氏一脈的孽種,不死不足以替天下謝罪。」
梅梅乍聽此語,不禁殺機暗生,冷聲道:「該死的東西,你辱及朱家無妨,卻不可侮辱本魔煞。本以為武旗主的武功有多高強,原來也是一個中看不中用的東西。不給你點厲害嘗嘗,便以為神教天下無敵了,看招!」
嬌喝聲中,梅梅登時增提兩層功力,兩人四掌,勁氣相交之下,便聽一聲沉悶的巨響,但聽啊地一聲,武向雄已被震得倒飛而出。武向雄飛出了五六丈,未等落地站穩,又狂吼著撲將過來。
梅梅氣悶,再次提升一層功力,逕向武向雄迎去。武向雄儘管急怒攻心,但卻沒有失去神智。看著眼前這個功力高絕的丫頭,想要收回掌力,卻已不及。又是一聲巨響,武向雄又被擊得倒飛而出。
站在遠處的教眾,雖然手持木管有心助戰,卻不知該向何處噴射。眼看自己的旗主功力不敵,只能乾瞪著眼睛,毫無辦法。武向雄不愧是神教的旗主,儘管被擊飛數次,口角流血,卻仍是捨生忘死,一次次地返身而回,拚命攻擊。
梅梅雖然有些惱怒,暗藏殺機,但看到武向雄這股氣勢,也不由暗自敬佩。在自己四五層天魔真氣的震盪之下,仍能有力進攻。儘管自己只是硬碰硬的打法,並未使出精妙招數,但這武旗主的實力確實不可小視。
而在此刻,武向雄憑借頑強的毅力,拚力進攻,但力道卻是每況愈下。銅鈴般的眼睛,漸漸升起一股無奈的神色。口中鮮血狂噴,喘息急促,恐怕如此拚命進攻,也是為了踐行教義,做一個旗主應盡的職責。
「武旗主,本魔煞暫不殺你,你還是歇息吧。」說罷,梅梅身影倏閃,毫光過後,身形頓杳。就在身形消失的剎那,但聽武向雄一聲慘叫,高大的身軀又被震得凌空飛起。落地後,掙扎了幾下,卻再也沒有起來。
梅梅現身,輕輕整理一下衣襟,冷漠道:「本魔煞向無憐憫之心,今日之舉,乃是看在師尊對神教敬重的份上,暫且饒你一命。魔門與神教素無紛爭,雖然沒有交情,亦算不惡。倘若神教執意與魔門為敵,本魔煞再不相容。」
武向雄怒瞪著充血的雙目,想要說話,卻是發不出聲來。抽搐了一陣,吐出幾口淤血,喘息道:「本旗主記下今日這筆血債,本旗主功力雖然不濟,但也不會珍惜這副殘軀。神教上下,若不殺你,絕不干休。」
「嘻嘻,你還是省省力氣,好好養傷吧。倘若再次見到你,假如你還是一意孤行,本魔煞可沒有耐心,屆時,便讓你永遠解脫痛苦,一切平靜。本魔煞不願看你這副要死不活的模樣,滾吧!」
武向雄聽罷,更是怒火填膺,恨不得一口吃了梅梅。旋即,大口喘息一陣,緊咬牙關,使盡了所有力氣,顫顫巍巍地爬了起來。但剛剛走了兩步,一個不穩,身形踉蹌幾下後,又跌坐在地。幾個教眾急忙跑上前來,扶起武向雄。
幻天見狀,平靜道:「武旗主,魔門與神教雖然產生嫌隙,但本教望你三思,好生回稟齊問天。」
武向雄抹了抹嘴角上的血漬,怒瞪一眼幻天,卻並未說出話來。眼中儘是仇恨之色,旋即,在幾個教眾攙扶下,一步一搖地踉蹌而去。
解威有些愧色,見武向雄走遠,歉然道:「盧兄,你因我而得罪神教,將來的麻煩恐怕不少。儘管齊問天不辨真偽,但還不是一個蠢人。兄弟只是希望齊問天能夠顧全大局,不至於……」
「解兄勿慮,盧某自有分寸。」
解威感歎道:「兄弟得遇盧兄幾次相救,真是在下的命也。」
幻天忙道:「解兄傷勢過重,還是先行療傷,一切等你傷癒之後再說。」說罷,也不管解威如何,探手夾起解威,騰身而去。梅梅看一眼地上的屍體,美目之中煞氣隱現,不禁冷哼了一聲。暗自想了想,心中殺機陡升,只是猶豫了一下,遂騰身向武向雄等人消失的方向疾飛而去。
梅梅剛剛離開,忽然傳來一陣破空之聲。轉瞬,現場赫然飄落兩道身影。身形一定,這所來的兩人正是「神蠱金婆」與馬倩兒。神蠱金婆看著地上的屍體,神情淡然,沙啞地道:「倩兒,那兩個魔頭真是殺人不眨眼,如此手段,比你我還要狠上幾分,居然敢招惹神教。」
倩兒道:「神教有何懼哉。」
神蠱金婆罵道:「狗東西,神教詭秘異常,勢力龐大。雖然從不輕易與江湖門派來往,但幾次衝突,雙方卻是損傷極大。神教與白蓮教時合時分,乃是數百年來最為神秘的教派,秘密勢力極難估量。教眾廣佈天下,各個尊奉教義,悍不畏死,各門各派對神教,同時也對白蓮教非常忌憚。」
倩兒道:「弟子聽說神教極少參與江湖爭端,為何與魔門發生衝突?」
「為師怎麼知道,你我晚來一步,錯過了熱鬧。」
「師父……」
忽地——
倩兒正要說話,猛見一道身影閃過,前方六七丈外忽然現出一人。「神蠱金婆」師徒一驚,仔細看時,見是一個身材矮小,瘦小枯乾,一對鼠眼,卻長著一雙枯瘦的大手。
那人看到滿地的屍體,看也不看師徒二人,抽動幾下鼻子,身形一閃,便到了屍體堆裡。口中念叨著:「可惜,可惜,竟然都死了,腦子定是不新鮮了。」說罷,抓起一個屍體,拍開頭骨,便吸食起來。
師徒二人看得一震,但卻不曾驚慌。「神蠱金婆」那雙小眼睛凝視那人,面上漸漸浮現出一絲訝異之色。片刻,「神蠱金婆」開口道:「毜豐,還識得老身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