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東西真是自信,令本教感到意外。」
紅臉老者陰陰一笑:「非是老夫自信,而是實力使然。雖然小子功力不凡,但卻無法對抗凌雲宮與神宵宮。」
「難道只憑你這兩個老東西嗎?」
「呵呵。」紅臉老者詭秘一笑,道:「在老夫眼裡,江湖武林任何門派都只是一群土雞瓦狗,根本不值得老夫出手。便是老夫這三個徒弟,攜手之下,便可輕鬆剿滅任何一個門派。以魔門這點人馬,也不例外。」
「哈哈哈……」幻天大笑一陣,道:「老東西說得不錯,三大聖手功力,江湖上的人物確實已經沒有幾人能敵。不過,天下之大,能人眾多,說不得還有高人未曾現身。老東西如此托大,難道有何所持不成?」
紅臉老者道:「老夫可以斷言,高過你我功力者,實難找尋,或者說還未現身而已。依你功力,決然抵不過『神宮四老』或是『凌雲聖使』的圍攻。」
幻天道:「老東西是威脅還是挑戰,本教適才便已遭受圍攻,難道還怕神宵宮那幾個老東西不成。」
紅臉老者面色數變,道:「老夫數十年不曾動過拳腳了,想不到江湖上居然出了你這樣的人物。唉,真是養虎為患,想不到小輩功力增長如此迅速。儘管如此,小子也逃不出兩宮的圍攻。」
幻天輕鬆道:「兩個老傢伙,哦,應該叫做『凌雲聖使』才對。爾等三人同時與本教一戰,也只是戰成平手而已,本教有何懼哉。況且……」幻天看看斷了一條手臂的聖手,道:「見你使刀應該是刀聖了,只可惜斷了一條臂膀,恐怕今後再也不用使刀了。依本教看來,三聖功力到了此等地步,舉手投足皆能置人於死地,何須日日不離刀劍,豈不有損凌雲宮的聲譽。」
幻天說罷,看了一眼與梅梅對峙的兩個聖手和僅剩的白衣勁裝漢子,輕蔑地道:「今日一戰,恐怕凌雲宮的高手已傾巢而出,難怪本教感到有些不安。」
紅臉老者道:「嘿嘿,小子的功力確實出乎意外,乃千百年來難得一見的人物,不怪如此張狂。凌雲宮高手是否盡出,小子不必猜測。數百年來,凌雲宮從未死去這麼多人,你將是本宮不共戴天的敵人。」
「老傢伙說得是,魔門數度被滅,均是爾等所賜。本教早已立下誓願,今生今世,便是為殺盡兩宮賊子而生。」
「嘿嘿嘿……」紅臉老者一陣冷笑,陰森道:「小子志氣可嘉,但恐怕要讓你失望了。雖然江湖上各門各派忌憚魔門,但凌雲宮卻從未將魔門放在心上。不但未曾放在心上,而且……嘿嘿嘿……魔門,終究逃不出神宵宮與凌雲宮的圍剿,同時也逃不出天下武林的追殺。」
幻天冷冷地凝視著面前的對手,他忽然感到,倘若凌雲宮的實力歷來如此,那麼,單憑魔門教主及若干隱秘的實力,確實難以匹敵兩宮。以兩宮這種強大的實力來說,若是全力剿除魔門,那麼,魔門即使不至灰飛煙滅,也將難以東山再起。但兩宮卻何以屢次三番,在江湖各派與魔門拼到最後之際,才會適時出現並給魔門最後一擊呢?
幻天越想越感到有些後怕,他隱隱覺得,魔門的興衰固然有其獨特的方式,但也存在僥倖的成分。而這種僥倖,恐怕與兩宮有著很大關係。不然,以爺爺那十層功力,最高也只是同四大空明使相當,即便高出一些,也不會高到哪裡。另外,儘管那時這幾個空明使,是否具有現在這份功力不得而知,但面對圍攻,仍是無法撐持到最後。如今,若非自己機緣巧合,衝破了魔功極限,並屢經奇遇,功力通玄,恐怕此刻早已橫屍就地了。
幻天暗自思慮,而兩個老者亦是死死地盯著幻天,疾速猜度。適才的激戰,交手後雖然各自都是有傷在身,但此刻再看幻天,卻感覺幻天好似又恢復了原有的功力。幻天身上的傷口慢慢結痂,平和的表面下,煞氣湧現,殺機漸濃。
白臉老者輕輕地扯著破碎的衣襟,長長的白眉以及蓬亂的白髮,幾乎遮住了整張臉面,看不清眼仁,更看不清是何表情。只是緊繃的嘴角以及乾涸的血漬,顯示白面老者正在暗自聚集功力。慘白而枯瘦的手掌,佈滿了青筋,像是墳墓中死屍上的手掌。
高手相搏,有時只要一招便可立判生死。方纔,幻天幾人交手,歷時兩個時辰,兩敗俱傷後,重創刀聖。由此看來,幻天一人應對三人,已經佔了優勢。可知,一個『凌雲聖使』便相當兩個聖手的功力,如此算來,幻天當是一人獨對五個聖手。這份功力莫說一般江湖人物無法相信,就是面前的兩個老者,表面看沒有任何驚慌之色,但暗中卻是心神狂震。
三人疾速調息一陣,紅臉老者看著與梅梅對峙的兩大聖手,老臉越來越凝重。眼見梅梅冷酷的表情,不禁感到一陣心悸。這丫頭獨對兩大聖手而不敗,並斬殺了兩個武功不弱的弟子,這份功力便是自己也無把握。
紅臉老者收回目光,心中暗自盤算。而白臉老者始終不發一言,在與紅臉老者對視的剎那,但看那雙慘白而枯瘦的手掌,緩緩地抬了起來。紅臉老者及刀聖不約而同地後退一步,衣衫鼓蕩而起,蓬亂的鬚髮,根根豎了起來。
幾乎同時,三人輕喝一聲,但見光芒一閃,如刃般的掌影疾向幻天襲來。幻天面上掛著一絲冷酷,身影忽隱忽現之際,雙掌快速翻轉。於是,當眾人眼眸之中的幻影尚在殘留之際,半空之中已經突然爆出了一輪輪、一蓬蓬的掌影。
掌勢猶如澎湃的巨浪,疾旋呼嘯,四散激盪。力道之狂猛,氣勢之雄渾,似乎吞噬整個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