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
「春女,什麼現象?」
眾女正在驚訝之中,猛然見到幻天進來,本能地摀住胸口。定神之後,不由輕鬆起來。春女問道:「主人是否得到了奇遇,不然此次行功後,為何會有這般效果。」
「爾等感覺如何?」
「主人,奴婢們大有進境,不同以往。」
「如此便好,真不枉本教的苦心啊。」
「主人真是神人,姐妹們若非跟著主人,武功焉有今日成就。」
「呵呵。」幻天笑笑,隨即,正容道:「春女倒是直爽。但可惜的是,爾等投身魔門,卻不能光明正大地在江湖上行走,這亦是最大的缺憾。本教所做的一切,便是為了魔門及魔門弟子,能夠堂而皇之地立身江湖。」
春女喜道:「主人,不知魔門何時能夠無所顧忌地現身江湖,姐妹們也好摘了蒙面巾。」
幻天愛憐地看著幾個魔女,慨歎道:「時日可長可短,也可能半途而廢。無論怎樣,為天而戰,為地而爭,雖死無憾。」
春女聽罷,被幻天豪氣所引,倍受鼓舞,道:「主人勿慮,即便魔門慘遭不幸,姐妹們也願跟隨主人。即便死去,也是雖死猶生。」
「嗯,這才是魔門真正的弟子。本教只是希望爾等小心行事,保重自己。」
春女眼含淚花,道:「主人對奴婢們如此愛護,真令奴婢感動。」
幻天道:「爾等跟隨於我,甚是辛苦。今後不需顧忌銀子,可……」
冬女忙道:「主人,奴婢並沒有感覺辛苦,能夠跟隨主人東奔西走,即使再辛苦一些,我等也是無怨無悔。兩且,跟隨主人也可以看盡天下美景,全然不似在清虛庵時,日日憋在庵裡,枯燥乏味。」
「就是,我們姐妹從未感到辛苦。」竹女接口道。夏女等人紛紛附和。
幻天笑笑,看著竹女胖嘟嘟的臉蛋,道:「爾等若是不覺辛苦,本教也感到欣慰不少。但是江湖險惡,未來不知會遇到多少艱險,爾等還應謹慎。」
「主人放心,奴婢們自有一套應付危險的法子。」
「哦,有何法子?」
夏女忙道:「主人,奴婢等人出行,從不聚集一處,無論幾人同時出行,均是分開方位,拉開一定距離。前面有事,後面馳援。後面有事,前面回撤。左右有事,橫向照應。」
「哦,還有何法子?」幻天來了興趣。
秋女道:「法子嗎……那只有女孩家才可聽了。」
「哦?難道本教聽不得?」
「主人不是不能聽,奴婢們出行,有時扮作夫妻,有時扮作孕婦,有時扮作老嫗,而有時則扮作出閣的娘子。各色形貌不一而足。」
幻天聽了,頗感欣慰,笑道:「真想不到爾等還有這多變化,本教倒是未曾注意。」
「奴婢們也是為了魔門,小心總沒有壞處。」
「不錯,凡事小心為妙。爾等勿在此地久留,用罷早餐,盡速離開此地。」
春女擦去眼淚,道:「是的,主人。哦,有一事稟告主人。桃源山莊傳話過來,說是司徒雪已經康復,司徒鴻飛特意委託師爺趙明義,給魔門送來一百萬兩銀子,並稱如果見到主人另有重謝。」
「嗯?」幻天聽了一怔,道:「司徒鴻飛這是何意?」
「奴婢不知,趙明義也未曾言明。」
「桃源山莊如何找到爾等?」
「稟告主人,趙明義找到齊姐姐,讓瀟瀟姐帶話過來的。」
「齊姐姐?……哦,桃源山莊如何知曉師太能給魔門帶話呢?」
「大概是因為瀟瀟姐的緣故吧。」
幻天沉思一陣,笑道:「司徒鴻飛這老東西真有心計。」
「主人,司徒鴻飛到底何意?」
幻天道:「此次奔襲魔域,桃源山莊藉故不出。司徒雪病重,司徒鴻飛曾經請我前往山莊,為司徒雪療傷。但本教卻是秘密前往,並未露出真面。如今看來,司徒鴻飛若是猜不出是本教救了司徒雪,仍然給魔門送來銀子,便說明司徒老傢伙真是老奸巨猾啊。」
「奴婢仍是不明主人之意。」
「呵呵,司徒鴻飛托故不出,暗中又與魔門搭訕,雙方都不得罪。倘若猜出是本教救了司徒雪,也是藉此送個順水人情。將來與魔門是敵是友,全在司徒老兒一念之間。進可攻退可守,游刃有餘。」
「哦,原來如此。難怪桃源山莊出了一個女諸葛,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開飯了——」
眾人剛剛說到此處,木屋外忽然響起了梅梅的叫聲。
「香肉來了。」還是冬女鼻子好用,只是抽動了一下鼻子,便聞到了飄進屋內的香氣。急忙穿上衣裙,蹦蹦跳跳地出了木屋。
眾人到了屋外,只見木板上放著一隻燒焦了的野豬。香氣四溢,令人垂涎。冬女當先扯下一條烤肉,剛要放到嘴邊,只是愣了一下,便跑到了幻天身邊,恭敬道:「請主人先用。」
幻天道:「你這丫頭真有眼力見兒。」說罷,笑著接過烤肉,只吃了兩口,讚道:「死丫頭的手藝真是越來越精湛了,再過一些時日,恐怕將趕上你二師娘的技藝了。」
「嘻嘻。」梅梅嬉笑一聲,隨即,佯作愁悶道:「師傅,此地不僅荒無人煙,連野味也不見幾個,弟子好不容易才逮到這只野豬。」
幻天詭笑道:「死丫頭辛苦,為師有空定要犒勞犒勞你。」
「師傅如何犒勞?」梅梅一怔。
「哈哈……你要如何犒勞便怎樣犒勞。」笑畢,幻天仍帶著一絲邪笑。
「師傅真壞……不過,弟子喜歡,嘻嘻。」
兩人說話像是啞謎,五大魔女聽著,始終也未聽出話中之意。但卻隱隱感覺,在兩人言語之中定是暗含深意。春女看著幻天與梅梅兩人曖昧的神色,心中似乎明白了一些。
「愣著幹嘛,趕緊用飯。」
「是,主人。」
午時。
春女等五個魔女離去,木屋又恢復了安靜。幻天埋頭看著「奇門遁甲陣解析」,也虧得幻天將「奇門遁甲陣解析」放在梅梅的包袱裡,而包袱放在了房樑上的縫隙中。不然,在湖水中浸泡**日,恐怕早已毀壞了。
梅梅見幻天看書,便自顧到湖水中嬉戲。嬉戲之後,逕自到山中尋找野味去了。傍晚時分,梅梅拎回幾隻野兔。將野兔收拾乾淨後,架起木架,堆起柴草,自己烘烤起來。
聞著香味,幻天放下小冊子,起身緩緩步出屋子。梅梅見幻天出來,也未言語,自顧烤著野味。幻天輕笑一聲,坐在梅梅身旁,耐心地看著梅梅燒烤。
梅梅張了張口,卻又閉上。過了半刻鐘,梅梅終於忍不住,開口道:「弟子看師傅沒有要走的意思,不知師傅還要在此呆上多久?」
「多久!你說多久?」
「弟子不知。」
「攝魂**不用了?」
「弟子再不敢了。」
幻天拍拍梅梅,凝重道:「死丫頭,為師問你,你我若是到了少林,你能否痛下殺手,誅絕那幫禿驢?」
「什麼,你我要到少林?」
「為師只是問問而已。」
梅梅疑惑道:「據弟子所知,此處位於荊湘地界,離鄖陽甚近。你我何不到武當去看看,放著眼前這幫雜毛不收拾,為何捨近求遠呢?」
「死丫頭怎地忘了,武當掌門無塵道長乃是剿魔聯盟的盟主,倘若武當遭襲,迫於面子,各門各派怎能善罷甘休,你我豈不是徒增麻煩。」
梅梅不屑道:「師傅,難道你我還怕了那些門派不成。依弟子之意,來一個殺一個,來一對殺一雙,如此豈不痛快。」
幻天道:「死丫頭就知道殺,凡事要講究謀略。辛苦一些不怕,怕的是時機不對。」
「那……那……」梅梅遲疑了一陣,接著道:「弟子謹遵師傅之命,師傅要到哪裡弟子便跟到哪裡。哦,不怪師傅說起這個,聽春女言說,少林武當等門派正在圍攻我魔門老巢。倘若你我到了少林,不說殺光那幫禿驢,便是殺了幾人,那幫圍攻老巢的人馬,必將回返馳援。」
「哦?」幻天聽了一怔,旋即,笑道:「死丫頭也會如此考慮事情了,真是難得。呵呵,你道這是何種計策?」
「這是計策?難道這是……圍魏救趙?」梅梅猶豫道。
「不錯,難得死丫頭還記得圍魏救趙。」
梅梅訕笑:「弟子即便再愚笨,也還懂得一些。並且也看過一些尋常書籍,哪會一無所知。」
幻天道:「為師誇你幾句,你又自誇起來。呵呵,為師知道,你聰慧無比,靈性超絕,只是玩性太大而已。倘若你能安心悟道,早晚必成大器。不但可以開啟心智,武功將會再上一層。其實,武功到了一定境界,全靠自悟,你明白嗎?」
梅梅肅然道:「弟子明白。不是弟子不曾用心,而是弟子喜歡隨意。既然師傅言說悟道可以提增功力,那弟子便遵從師傅教誨,以後注意便是。」
「呵呵,道不遠人。其實,隨意便是道。道,無處不在。」
「師傅別再道、道、道,野味已經好了。」
「呵呵,吃也是道,吃吧。」
翌日。
兩人離開「仙客居」,飛身躍過荊江。幻天似乎並不在乎各派人馬攻擊老巢,同梅梅一起,取道鄖陽,優哉游哉地徑奔豫州而去。而當經過荊州鄖陽地界時,幻天卻忽然改變主意,臨時在城內住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