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並未詛咒師祖……難道師祖仍在人世?」
「混賬東西,不但是你師祖,即便詛咒我等幾個老傢伙,也是大不敬。」
「弟子口誤,請二師叔恕罪,。」
藍衣老者道:「算了,童言無忌。我等幾個老傢伙估計還能活上幾十年,日後說話定當注意,勿再詛咒為師等活得長了。」
金使急忙躬身,顫抖道:「弟子一時口誤,請二師叔原諒。」
藍衣老者揮揮手,道:「算了,念你無知,不與你計較。爾等在此好生監視,不得大意。我與你三師叔久疏戰陣,打鬥過後感到有些疲乏,便在湖邊打坐一陣。爾等千萬小心,切勿再讓兩個小賊走脫。」
「弟子遵命,請二師叔放心。」
「如此甚好。」兩個老者說罷,身形一閃,轉瞬之間便到了湖岸。三大空明使提氣懸空,靜靜地凝視湖面。過了一個時辰,金使忽然飄離湖面,不一刻,裹著幾根綁在一起的原木,飛速回返。
金使將原木放在水面,三大空明使降下身形,落在原木之上,胸腹一陣起伏。三人顯然是提氣懸空,真力消耗過大。隨後,三人輪流打坐,死死地盯著湖面……
湖水冰涼刺骨,幻天急忙運起天魔清氣。而梅梅五臟六腑離位,已然昏厥過去。落入湖水以後,兩人直線下沉。湖水越來越冷,接近湖底時,湖水冷得令人徹骨奇寒,似要將人凍僵。不知過了多久,幻天閉氣龜息,努力睜著眼睛,在湖水裡搜尋。但在湖底繞了數圈,也未找到梅梅所說的寒石。
幻天抱著已經僵硬的梅梅,心急如焚,情急之中,腦中忽現靈光。旋即,沉下心來,循著最為冰冷的湖水,逐漸向下沉去。隱隱約約,稍微渾濁的湖底,忽然現出了一絲光亮,越接近光亮,便看得越加清晰。
幻天循著光亮,慢慢向下走去。光線越來越亮,逐漸變得刺目耀眼。等到走近之時,原來是一塊發光的寒石。幻天喜不自勝,逕自向寒石游去。寒石上方更加冰冷,冷得令人不住顫抖。幻天哪還顧得其他,抱著梅梅緩緩向寒石上落去。
寒石周圍,飄浮著無數個浮動的生物,密密匝匝地圍著寒石,在不停地跳躍。幻天不及多想,忍著疼痛,急忙坐在奇冷無比的寒巨之上。
剛剛坐下,不由激靈一下,冷得混身打顫。幻天急忙收攝心神,天魔清氣隨著意念,疾速運行起來。天魔清氣一出,寒意頓減,炙熱卻是更盛。幻天急忙將天魔清氣迫出體外,說來也巧,炙熱的天魔清氣甫一發出,週遭更加寒冷,但幻天卻感覺舒爽了許多。
僅僅片刻功夫,幻天忽然發覺梅梅的身體已經誒地僵硬。幻天大驚之下,急忙按住梅梅背心命門大穴,凝神運氣。但如此一來,梅梅不但不見緩解,身體更加冰涼。幻天登時嚇得魂飛魄散,急忙停止運氣。
幻天撤去功力,任由身體浸泡在奇寒徹骨的湖水中。半個時辰過去,許是適應了寒冷,幻天忽然感到有一絲暖意漸漸襲上身來。同時,感覺懷中的梅梅,身子也有了一些溫度。
幻天不解,只是一心守住靈台,放鬆身心,慢慢閉上雙眼。不一刻,便進入了物我兩忘的渾然狀態裡。一個時辰後,但見兩人身上慢慢溢出一絲熱氣,熱氣甫出,寒石周圍那些飄動的浮游生物忽然活躍起來,迅速向兩人游了過來。最後,那些浮游生物俱都附著在兩人身上。
開始之際,一層層浮游生物好似一動不動,過了不久,便開始蠕動起來。肉眼難辨的生物邊緣,一個個忽然開啟了一道縫隙,在蠕動中,互相吞噬起來。幻天渾然不覺,整個身心盡在神虛之中……
一日過去,沒有動靜。
兩日過去,沒有動靜。
三日過去。傍晚時分,湖面中心冒出了幾個氣泡後,便再也沒有任何異動。湖底,幻天兩人坐姿依舊,寒石越加明亮。梅梅僵硬的身子已經緩了過來,但仍是沉迷不醒。兩人體內冷熱交替,真氣循環交流。此時,附著在身上的浮游生物已經蕩然無存,而在兩人身旁,卻趴伏著數十隻雞蛋大小的貝殼。這些貝殼通體瑩白,閃著刺目的銀光。
第四日過去後,「神霄宮」五人已經等得心急如焚。
第五日清晨,湖面中心又冒出幾個水泡。隨後,水泡越來越大,越來越密。最後,冒出的水泡猶如沸騰的開水,在湖面上翻捲疾湧。幾人頗感驚奇,注視良久,卻發覺水泡逐漸減少,直至完全靜止。
湖底,寒石更加瑩白,周圍嗤嗤地噴湧著冰涼的水流,三日前還有數十隻貝殼,而今,卻只剩下了十二隻。這十二隻貝殼,已有小碗一般大小,貝殼開合間,自貝殼**出的光華,更加刺目耀眼。
第六日,依舊風平浪靜。
第七日,湖面仍無一點波瀾,好似死去一般。五人已經有些厭煩,水使等人不知在心裡嘀咕了多少次。但兩個老者卻依然堅信,幻天兩人定在湖水之中。三大空明使日夜不眠,精神早已疲憊。
湖底,十二隻貝殼只剩下了六隻。幾日不見,六隻貝殼已有中碗般大小。而這六隻貝殼更加晶亮,在瑩白中,已經浮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開合時,口中的珠子光華閃爍,耀眼奪目。
第八日傍晚,湖面中心忽然爆出一蓬水花。五人精神一震,目不轉睛地盯著湖面。片刻,水花翻捲,越來越高,嘩嘩的水聲大作。僅僅過了一刻鐘左右,那翻捲的水花已經擴展到整個湖面,好似火山爆發一般,騰起一道兩丈左右粗細的水柱。
水柱沖天,直上雲霄,水柱周圍形成了一片水霧。水霧周圍,奇寒徹骨,巨大的水柱剛剛衝出水面,水柱周圍便已結成了冰塊。湖水及冰塊落在湖面,發出震耳欲聾的鳴響。冰塊嘎嘎的碎裂聲,十分怪異,令人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