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州。
「仙客居」。
茂密的緩坡。樹木掩映間,三幢呈品字形的木屋,已經三去其二。再沒有奇花異草爭奇鬥艷,有的只是一片瓦礫,怪石上「仙客居」三字也已暗淡。
僅剩的木屋內,簡陋的擺設,再沒有清新之氣。陳舊的木板,單薄的床榻上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灰塵。幻天看到如此景象,不由暗自嗟歎。大手揮動過後,被捲起的塵土,隨著掌風飄出窗外。
衣櫃之中,被褥散發著一股股霉味。迫不得已,幻天只好將被褥鋪在木板床上。梅梅趴在幻天後背,摀住鼻子,正自猶豫不決。
「死丫頭,快快下來!」
「師傅背著弟子跑了一路,我已經習慣了。嘻嘻,師傅的後背真溫暖,弟子有些捨不得。」梅梅扭動著有些不情願,隨後,才飄身落地。
「死丫頭越來越懶,為師真是自作自受。」
梅梅撒嬌道:「弟子要師傅抱著。」
「唉……」幻天長長歎了一口氣:「這些時日以來,為師抱著你走,背著你跑。即便為師是鐵打鋼鑄的身子,也快吃不消了。」
「嘻嘻。」梅梅眨動美目,嬉笑道:「師傅怎會吃不消,不然……師傅怎地還是一如既往,昂首挺胸,一副……」
「哎呦——死丫頭輕一些。」幻天皺眉,道:「找你做弟子,真是天大的不幸。」
「嘻嘻,師傅淨說假話,一路之上,弟子曾說不用抱著,但有時師傅卻非要抱著弟子。我也無法,只好順從師傅了。」
幻天道:「死丫頭勿再囉嗦,正事要緊。」
「不嘛,弟子喜歡。」
幻天看看房間,道:「喜歡歸喜歡,無事時再喜歡。」
梅梅不捨地鬆開小手,做個鬼臉道:「此處破敗不堪,你我如何歇息。唉……來到這裡就感到異常煩悶。」
幻天歎道:「是啊,舊地重遊,卻是物是人非。唉……你我暫且將就一晚吧。」
梅梅哼了一聲,恨聲道:「師傅,弟子見到此間的一草一木,便心生憤恨。回想昔日,神霄宮那幾個老東西將弟子打入湖水之中,若非弟子命大,此刻怕是早進了魚鱉蝦蟹之口了。」
「呵呵,不經劫難,你如何能有今日成就。」
梅梅坐在床上,摟著幻天,恨恨地道:「即便如此,弟子也是氣悶難當。若是逮到那幾個老傢伙,我定要抽他的筋扒他的皮。」
幻天道:「上次探查,發現神霄宮隱藏在青芒山。此山極為偏僻,險峻異常。出入之處,也是十分隱秘,若非為師偶然間尋到,任你如何想像,也無法找到四大空明使的老巢。」
「師傅,你我此次而來,究竟有何打算?」
「呵呵,尋幽探秘而已。」
「只是這麼簡單?」梅梅怔道。
「死丫頭又要如何?」
「嘻嘻,若是找到四大空明使的老巢,弟子便闖了進去,殺他個雞犬不留。」
「找到神霄宮容易,進入神霄宮卻將困難得很。」
「師傅不是已經找到神霄宮老巢了嗎?」梅梅不解。
幻天道:「為師只是找到大概方位,且那出口極為隱秘,非人力所能開啟。」
「哦,找不到出口,那如何是好……嘻嘻,不若放火燒山,師傅以為如何?」
幻天拍拍梅梅,笑道:「虧你想得出這種主意。青芒山幅員遼闊,溝壑縱橫,燒火怎會管用。」
梅梅道:「即便無用,也不妨試試。」
幻天鬆開梅梅,扯了扯發霉的被褥,道:「你我先在此處歇息,明日再到青芒山,屆時再見機而動。」
「弟子遵命。嘻嘻,此刻作甚?」梅梅春意盎然。
幻天捏捏梅梅臉蛋,笑道:「死丫頭想要如何?」
「此處溫和涼爽,不若到湖中洗漱一番再行歇息,你看如何?」
「死丫頭花點子就是多,不過……呵呵,不過還是可以嘗試。」
梅梅撒嬌道:「弟子就是喜歡享受,放著清澈的湖水不用,豈不可惜。並且,弟子還在這湖底呆了幾日。我雖不喜歡此處,但對這裡的湖水卻是情有獨鍾。師傅,你我趕緊去吧。」
梅梅說著,也不待幻天應允與否,早便動作起來。三下五除二,將自己脫了個乾乾淨淨。幻天看著梅梅那可人的身子,邊欣賞邊疑惑道:「死丫頭,房間沒有湖水,為何先自脫了?」
「嘻嘻,這裡人跡罕至,脫了又有何妨。」
「若是有人來此,豈不……」
「師傅真是,以你我的功力,若是有人前來早便感覺到了,師傅不必擔心。」
「哦……」幻天沉吟一聲,道:「死丫頭說得也有道理。這些時日,你探查的範圍愈來愈廣。再過幾年,恐怕要趕上為師了。」
梅梅笑道:「弟子不必趕上師傅,只要師傅不離開弟子便可。」
幻天愛憐地笑:「死丫頭,為師哪會捨得離開你。」
「師傅所說可是真的?」梅梅驚喜。
「當然,師傅何曾說過假話。」
「嘻嘻,師傅曾經說過……對,是什麼遇人不淑,說是遇到弟子便是不幸,便是自作自受等等,難道都是假話不成?」
啪啪兩聲,幻天拍拍梅梅,道:「死丫頭明知故問,快些去吧。」
梅梅哎呦一聲,捂著屁股,撒嬌道:「師傅真不懂得憐香惜玉。」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梅梅笑道:「師傅,你再拍幾下,弟子感覺很是舒服。」
「唉……真拿你無法,死丫頭去吧。」
梅梅道:「弟子怎能先去,還是讓弟子伺候師傅吧。」說著,梅梅一陣忙活,幫著幻天脫去衣物。隨後,一個蹦高,便撲在了幻天身上。幻天輕笑一聲,拍拍嬌柔的身子,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受。稍一停頓,意念乍起,便見一道白光徑向湖水射去……
湖水清澈,如玉般的身子在湖中像是暢遊的魚兒。兩人在湖中追逐嬉戲,一時分開暢遊,一時攪纏激盪,盡享天人之樂。奇怪的是,越接近湖心,便覺湖水越加寒冷。等兩人游到湖心時,那湖水已是冰涼徹骨,奇寒無比。湖面上不時地冒著氣泡,猶如滾沸的開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