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梅道:「師傅,今日在西嶽廟,弟子遇到一個白袍怪人,武功甚是高強。那白袍怪人險些殺了司徒雪,若非弟子及時搭救,江湖上便再也看不到這個女諸葛了。」
「哦,白袍怪人?是何模樣,武功路數如何?」
「那白袍怪人樣貌甚是駭人,鳩面闊鼻,獅口外翻,鼻孔朝天。口中長著兩顆青森森的獠牙,一雙鈴鐺般的眼睛,泛著慘綠色的幽光,極為懾人。」
「哦?武功如何?」幻天又道。
梅梅邊回想邊道:「怪人功力極高,與三大聖手不相上下。其武功招式更是詭異,與武林各派的路數全然不同。」
幻天沉思一番,道:「真是怪事一樁。若論形貌,這個怪人絕不是傳言中的四大惡魔。倘若武功與三大聖手相當,確實不好猜測,難以判定。」
小雪道:「死丫頭,那後來如何?」
「那白袍怪人被弟子打傷,其後又遭到五個魔女圍攻,身負劍傷而遁。弟子搞不清怪人的來歷,因而及時喝止了魔女們的追擊。」
幻天聽了,笑道:「真是怪事,江湖越加混亂了。呵呵,未嘗不是一樁好事。」
「好事?」梅梅一怔:「師傅想到了何種好事?」
「江湖混亂,方才有利魔門行事。各派有所顧忌,我等也好逍遙。對否?」
「師傅就知道逍遙,各門各派可不做如此想。」說到此處,梅梅猶豫道:「師傅,弟子曾在武林大會上放言,倘若各派仍然一意孤行,與我魔門為敵,弟子便將各派中人逐個誅絕,碎屍萬段。師傅,弟子所說是否過分了?」
「呵呵。」幻天輕笑,淡然道:「過不過分,說說又有何妨。即使真到了非殺不可,不殺不足以生存立足的地步,也不必有所顧念,該殺則殺。」
梅梅問道:「師傅,如今我等未到不可立足的地步,是否該停手不動呢?」
「該殺便殺。」
「怎樣算是該殺便殺?」
「你現在就是,死丫頭怎地糊塗起來了。」
「哦……」梅梅似有所悟。
小雪笑道:「妾身以為相公形貌酷似菩薩,身上也會留有一些菩薩心性。想不到相公絲毫未變,仍是這般心狠手辣。」
幻天輕笑:「恐怕不是變得慈悲了,而是變得更加狠厲。慈悲與狠厲,不能一概而論,乃是對誰而言。對你對我對魔門而言是慈,對待魔門的敵人,那便是狠厲,來不得半點慈悲。對敵人的慈悲,便是對魔門弟子生命的蔑視。當然,對於天地而言,慈悲與狠厲早已不復存在。天地無慈無悲,無善無惡。」
「二師娘!二師娘!」
兩人正說著,便聽梅梅喊了兩聲。再看小婉,口中正冒著一股淡淡的青煙。若不細看,極難看清。片刻,小婉長出了一口氣,拍拍小腹,笑道:「不錯,不錯!此時又感覺餓了。死丫頭,再去弄些酒肉來!」
梅梅問道:「二師娘學得會了?」
小婉興奮道:「呵呵,當然!」
「二妹,快將心法說來聽聽!」小雪忽然明白了一切,急道。
「大姐勿急,且聽妹妹慢慢道來!」小婉說罷,拉過小雪,附耳嘀咕起來。
幻天見狀,給梅梅遞個眼色。梅梅會意,悄悄地來到幻天身邊。見小雪兩人聚精會神地說著,梅梅無聲地笑笑。看到幻天昂揚的身姿,內心歡喜異常。不由靠在幻天身上,盡情地撒起嬌來。
小雪兩人只顧交流海吃海喝的心法,一邊說一邊體會。小婉從旁指導,小雪運氣嘗試。弄了好半天,小雪終於掌握了要領。狂喜之下,不由抓起一大塊燻肉,只咬了兩口,便嚥下肚去。
「咦!」小婉驚異一聲,疑惑道:「大姐,這兩人怎地沒了蹤影。方纔還在此處,為何這一會功夫便都不見了?」
小雪也是一場納悶,前後左右看了看,也是倍感奇異。心道:「兩人剛剛還在此處,怎地眨眼功夫全都不見?」再看床榻之上,兩人衣物仍在,唯獨不見兩人身影。小婉急忙四顧,仍是看不到幻天兩人。隨即,凝神靜氣仔細諦聽,仍是毫無所覺。須臾,小婉神情一震,神秘地笑了笑,對小雪道:「大姐,死丫頭與相公正做好事,你我吃吧。」
「在做好事?我怎麼看不到……哎呀!莫不是隱身在親暱……」小雪忽然醒悟,嬌面不由一紅。隨即,輕笑道:「二妹,食色乃人之大欲焉。你我先解了食慾,隨後再言其他。」
「還是大姐開化,該做則做,該吃則吃。」說罷,兩人再不顧其他,立時大吃起來。不一刻,桌上的酒肉便去了大半。又過了片刻,桌上已空空如也。小雪意猶未盡,抹了抹嘴,起身走到外間。轉眼工夫,便又拎回兩個包袱。打開一看,同樣是兩包美味。
小雪感歎道:「死丫頭真是個食神,怪不得自己到處溜躂,原來是尋找美味去了,居然弄回八個包袱。唉……只剩下這兩包美味,怕是不夠你我解饞了。」
「師娘,留給弟子一些。」說話的當口,梅梅急忙收回真氣現出原形。不顧衣衫凌亂,春光外露,急忙來到小雪兩人身前。伸手抓起一隻叫花雞,便往口中塞去。小雪與小婉看得呆住,梅梅怎會變得如此大膽。而沒怎麼卻不管其他,不消片刻,整只叫花雞已經點滴不剩。連頭帶尾,連皮帶骨,全都吃進肚去。
梅梅拍拍小手,整理一下凌亂的衣襟,自顧自地念叨著:「人生何處不風流,吃得滿嘴流香油。燻肉雞肉果滿腹,師傅師娘樂悠悠。嘻嘻,樂悠悠。香,不錯,不錯!」說罷,又拿起一隻叫花雞,大吃起來。
「大姐,死丫頭不會是得了癡心瘋吧?」小婉皺眉道。
「二妹說得也是,依我看也差不許多。」小雪與小婉一唱一和,邊吃邊說。梅梅卻是不言不語,不管不顧,只顧大吃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