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塵道長感到一絲寒意,見問不出結果,正色道:「綢包是何物?」
「在下不知。」
「綢包乃是少俠來帶,怎會不知?」
醜少年道:「在下只是受人之托,怎會私看他人物事。」
無塵道長聽了一怔,道:「多謝少俠。」說罷,看一眼慧明大師,慢慢將綢包大開。綢包裹得甚是嚴密,揭去一層層綢緞。慢慢地,綢包上漸漸顯出一層血跡。無塵道長滿腹狐疑,終於將綢包完全打開……
驀地。
無塵道長驚叫一聲:「人頭!」
眾人乍看之下也是驚呼一聲。慧明大師騰地站起身來,細看綢包之中赫然是一顆血淋淋的人頭。眾人大驚失色,猶如巨石投入池水,激起萬千水波。廳內諸人駭然起身,一派嘩然,紛紛奔向前來。
案幾之上,那顆血淋淋的人頭,面目如土,嘴唇略帶血色,估計死去不久。慧明大師細看那顆人頭,面色不由慘變,全身簌簌抖個不停。登時,雙目圓睜,煞氣頓湧,直視醜少年,恨不得將其一口吞了下去。
醜少年見狀神色一變,眼中突然射出兩道厲芒。但轉瞬之間又回復如初,冷酷的面色更加陰沉,週身散發一股森冷的寒氣。
此刻,眾人看著那顆人頭,呆愣的目光,已由驚駭變成憤怒,所有的眼光一齊投在醜少年身上。慧明大師白髯抖動,慈眉倒豎,目露煞芒。而無塵道長亦是義憤填膺,怒目圓睜。
「師弟……」慧明大師悲呼一聲,不由抱住那顆人頭,痛哭失聲。
「啊……慧了禪師!」
眾人聽到痛苦之聲,定睛一看那顆人頭,果然是慧了禪師。立時,在場眾人無不憤然色變,群情激憤。「殺了他……」一時之間,已有多人喊出了殺聲。現場頓時升起一股濃厚的殺機,充滿了血腥味道。
了因師太死盯著醜少年,厲聲道:「好殘忍的手段!」
醜少年冷哼一聲,森然道:「師太切莫妄言。」
「難道貧尼說錯了?」
「既不能算錯,也不能算對。」
「為何?」
「只因你並未言說在下殘忍。」
「難道不是你?」
醜少年傲然道:「師太恐怕是念佛念糊塗了,有誰知道是在下殺了慧了?難道提著慧了的人頭,便是兇手?」
「你……貧尼……」了因師太不由語塞,竟然說不出話來。
醜少年道:「不滿眾位,在下也是剛剛到此。況且,在下乃是受人所托,不知綢包之中裝的是何物,更不知便是慧了的人頭。」
「即便如此,誰又能知道你不是賊喊捉賊?」師太不依不饒。
「無人知曉。」醜少年冷冷地道。
了因師太道:「那你也脫不了干係。」
醜少年鳩面抽搐一下:「愚蠢的東西,既然如此,你又當如何?」
「貧尼要大開殺戒,將你碎屍萬段。」了因師太面色青白,滿眼均是怨毒之氣,令人不寒而慄。
醜少年冷哼一聲,道:「在下鄭重聲明,我並非是殺人兇手。」
「誰會相信?」
「在下所說均是實言,信與不信在下無話可說。」
「你突然到此,意欲何為?」
「哈哈哈……」醜少年突然大笑起來。眾人一聽,無不現出怒色。便聽醜少年道:「人言師太嫉惡如仇,今日一見,果不其然。但依在下看來,你只不過是個蠢人罷了。在下來此本是替人辦事,殺不殺人,與師太何干?」
了因師太聽罷,不由怒火上湧,厲聲道:「你究竟是何人?」
醜少年冷哼一聲:「祭魂人。」
「祭魂人?」
「不錯。」
「祭誰的魂?」
醜少年面色忽然陰冷,煞氣頓湧,陰聲道:「誰死祭誰,我死便祭我,你死便祭你。」
「好一個狂妄的東西!」醜少年話一出口,眾人不由喝罵出口。旋即,各個眼中噴著怒火,一齊向醜少年看了過來。
了因師太由於氣憤,怒極之下,已是難辨真假。愣了眨眼功夫,驀然抖手,那拂塵忽地變成根根直線,猶如無數細小的利劍,疾向醜少年胸腹射去。其速之疾,出手之快,世無其匹。
醜少年閃身避過,動作輕盈迅疾。閃身之勢,美妙絕倫,奇幻至極。了因師太殺機大盛,厲聲道:「好一個裝瘋賣傻的狂徒,今日若不殺你,貧尼自當回山閉關,永訣江湖!」
醜少年冷冷地道:「就憑你這點本事?」
「這點本事足夠殺你,看招!」說罷,了因師太拂塵一揮,又告襲來。
醜少年閃身躲過,站定後,鳩面抽搐一下,眼中突現一股濃濃的殺機。陰狠地道:「該死的蠢東西,在下只是分辯兩句,怎會是那行兇之人。本令使不是自詡,倘若取你這條老命,真是易如反掌。若是再不知進退,小心你的狗命。」
了因師太正要揮動拂塵,聽到使者兩字,不由剎住身形,厲聲問道:「什麼,使者?你是哪門哪派的使者?」
「凌雲宮。」
「什麼,凌雲宮?」
「不錯。」
「凌雲宮又是何門何派?」
「凌雲宮便是凌雲宮。」
「從未聽說江湖上有什麼凌雲宮,莫不是你胡言亂語吧!」
醜少年乜斜一眼了因師太,不屑地道:「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滾到一邊去!」說罷,單手一揮。了因師太大怒,正要揮動拂塵,忽感一股強猛無儔的暗勁疾湧而來。了因師太一驚,急忙閃身,但那股暗勁好似長了眼睛,始終不離師太左右。師太大驚失色,情急之下,左掌突然拍出一掌。
但掌勢剛剛出手,便覺那股暗勁忽然襲上身來,但聽砰地一聲,掌力相接,師太頓感一震,立被對方那股強猛的暗勁擊出一丈開外。接著,蹬蹬蹬地連退了五六步,方才拿樁站穩。本已青白的面色頓時變成了紫紅。
眾人看得不禁大驚,但看那醜少年只退五六步,神色更加冷酷。醜少年只在一招之下,便將武功尚算不錯的了因師太擊出一丈開外,這份功力當真是駭人聽聞。眾人不由愣在當場,竟然忘了身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