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開口叫著老伯,張老伯不禁有些尷尬,說到自己尚未到五旬。不過張老伯仍是滿心歡喜,在荒涼的山林之中,一輩子也未見過仙女一般的美人。夫婦兩人真是越看越愛看,越看越喜歡,忙著給燒水做飯。
小雪與小婉先給郝巖清洗傷口,用了將近一個時辰,隨後敷上金創藥。兩人見郝巖傷勢嚴重,經脈受損,運氣替郝巖療傷。不久,聽著郝巖均勻的呼吸聲,兩人這才停下手來。
傍晚,郝巖終於醒了過來。驚異地看著張老伯夫婦,感覺好似在夢幻之中。朦朧中,感覺自己在昏迷之前,好似看到了兩位仙女。
「我這是在何處?」
「兄弟醒了!」
小雪兩人聽到張老伯的叫聲,急忙來到郝巖面前。小雪看一眼張家夫婦,道:「這位兄弟受傷,需安靜調養,我與他說幾句話。」
張老伯一怔,隨後說道:「哦,我真是老糊塗了,姑娘自便。」說著,伸手一拉張氏,慢慢出了屋子。
郝巖神智逐漸清醒,看著眼前仙女一般的美女,孔武黝黑的面上,顯出一絲欣慰之色。
郝巖掙扎著,想要坐起身來。但掙扎了兩下,卻是難以支持得住。隨後,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斷斷續續地道:「郝某……謝過……兩位姑娘……救命之恩。」
小雪道:「郝兄不必客氣,我等也是恰逢其會,偶然路過而已。」
「郝某……請教……兩位仙子……高姓大名……亦好……供奉香案……每日……每日……叩拜……兩位的……大恩大德……」
「呵呵。」小雪嫣然一笑,頓時是百媚叢生,柔和道:「郝兄,以你這般心性,若是本姑娘說出名姓,恐怕你再也不會供奉香案了。」
郝巖一怔,旋即,雙目之中忽放神光,豪邁地道:「姑娘……郝某雖非……什麼有頭有臉的人物……但郝某自認……一生最是講究義氣。兩位姑娘有恩於我……無論其人如何,都將是郝某的再生父母。」
小雪微笑,看一眼小婉,輕聲道:「郝兄,實不相瞞,我便是皇甫小雪,這位不用言明,你自然知曉是哪個。」
「什麼,你是皇甫……」郝巖乍聽之下,不由睜大雙眼,駭然變色。「噓……」小雪伸手制止,笑道:「郝兄知道便可,以免驚擾張老伯。」
郝巖驚容未變,吃吃地道:「想不到……郝某的……性命乃是被兩位所救,唉……天道如此,郝某……將怎生報答兩位的大恩大德。」
小婉歎息一聲,說道:「郝兄不必掛在心上,救你並非出於好心。只因我等路過,見那齊鳴飛處置你太過囉嗦,耽誤我等行路,只好出手。」
郝巖一聽,本是紅腫的臉面,漲得更加黑紅。一邊喘息,一邊吃力地道:「郝某……並非是……因姑娘乃是……魔門中人……而有所顧忌。只是乍然……兩位姑娘……一時怔神而已。即便董姑娘……如此言說,即便魔門……真的如江湖傳言一般,郝某亦不……亦不敢……忘了兩位的再生之德。」
「呵呵。」小雪笑笑,道:「郝兄不必客氣,我等救你實乃巧遇,並非刻意。我倆不盼郝兄言說我們姐妹的好處,只是希望郝兄不言魔門的壞處便可。」
郝巖道:「姑娘放心……郝某雖然……曾對魔門有些看法,但從未……有過微詞,只因郝某……素來敬重豪邁之人。魔門……雖為江湖所不容,但其能夠以一己之力,屹立江湖數千年,恐怕江湖之上任何一個門派都有所不及。」
小雪與小婉對視一眼,道:「你被我等所救之事,日後必會傳到江湖之上。還請郝兄妥善斟酌,以保自身。」
郝巖喘息漸漸均勻,聽罷,慨然道:「不瞞兩位……郝某一生……光明磊落,怎會竊取金刀秘籍。郝某在門中……司職右護法,因門中瑣事……與齊鳴飛有些爭執。此人原是天地盟一個分壇的壇主,八年前因盟內紛爭,才不得不投身金刀門。此人心機詭詐,深得門主賞識,在門中愈來愈加尊崇。唉,金刀門早晚要毀在此人手上。」
小婉與小雪並未接口,其實,江湖各派內部,哪個沒有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齷齪事端。兩人不願言說,也不喜聽聞此等瑣事。見郝巖停口,小婉道:「郝兄在此安心養傷,我等尚有要事,就此告辭。」
郝巖忙道:「兩位真的要走?」
「是啊,不得不走。人生在世,難免一別,郝兄保重。」
郝巖見小雪兩人執意要走,感覺甚是惆悵。心中慨歎道:「魔門妖女尚且久了自己,可惜同門相殘,真是造化弄人。」甫畢,開口道:「大恩不敢言謝,郝某必將銘感五內,以圖後報。」
小雪輕輕一笑,想要勸慰幾句,卻感到有些不妥,遂道:「郝兄再會,多多保重。」說罷,拉著小婉來到外間。看到張家夫婦飽經風霜的面容,小雪不禁惻然,伸手自懷中取出兩張銀票。道:「想不到張老伯生計如此拮据,本姑娘甚為不忍。這是四百兩銀票,還請老伯收下。」
張老伯連忙推拒:「姑娘這是何意,這可折煞小老兒了。」
小雪誠摯道:「郝兄在此養傷,尚需花費,還要勞煩兩位妥為照應。」
張老伯激動道:「姑娘不必客氣,小老兒家裡雖窮,但照顧郝兄弟還是富富有餘。這些銀兩小老兒萬萬不敢收下,還請姑娘收回。」
「老伯,我等只是路過,你若不收,我等上路心也難安。老伯萬勿客氣,他日若是經過這裡,小女定會看望老伯。」
「這……這……那小老兒便收下了。」張老伯顫抖著雙手接過了銀票。剛要說上幾句感激之語,小雪兩人已經出了房門。拿著銀票,看著二女的背影,張家夫婦百感交集,倍感幸運。暗忖:「一生也未見到如此美麗的女子,這兩個姑娘真的是仙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