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公公看一眼廳內三人,奸笑道:「罪或是非罪,本公公難以說清。不過,你到了鎮撫司自會知曉。孔千戶,快將老東西押往鎮撫司,下入大獄。」
梁公公說罷,不見孔天德有何反應,不由怒道:「該死的東西,本公公所命為何不從?」說罷,見孔天德依舊低眉垂首,毫無反應。
梁公公正要高聲喝罵,便聽那丫鬟道:「梁公公不必喊叫,本魔煞已將孔天德處死,再也不會聽從公公命令。你還是收起威風,等著歸西吧!」
梁公公一愣,惶然道:「孔天德站在此處,為何已經死去?」
「孔天德魂魄已被我取走,雖生猶死!」
梁公公大驚,無須的白面顫抖了一下,怒道:「什麼,你對孔天德做了什麼手腳?臭丫鬟,一個下人竟然違抗朝廷,威脅本公公,當是死有餘辜。來人!」
梁公公喊罷,四下裡並無動靜,沒有一絲人影。孔天德像是木偶一樣,凝立不動。此時,梁公公才反應過來,感到有些不妙。道:「適才進來三十餘人,現在何處?」
丫鬟道:「已經到了接引橋,再過片刻,便將進入鬼門關。」
梁公公翻了丫鬟一眼,道:「你這賤人到底是何人?」
丫鬟一抹面上白色粉脂,嘿嘿一笑,道:「梁公公,最近江湖上風傳魔煞之名,公公可曾聽聞?不瞞你說,我便是那魔煞!」
「什麼,你就是晉王府的公主,魔煞?」梁公公聽了大驚失色。
「不錯,正是本公主。」
梁公公驚恐片刻,轉而又是面露喜色,道:「公主在此,本公公便可放心了。不瞞公主,李恆天妖言惑眾,廣收門徒,大有篡逆之嫌。我奉蔣指揮使之命,前來緝拿李恆天。還請公主行個方便,本公公也好回復蔣指揮使。」
梅梅輕輕擺手,道:「此事不用煩勞梁公公了。」
「公主的意思是……」梁公公不解。
「嘿嘿嘿……梁公公,本公主身在王府,不是不知錦衣衛的所作所為。不但普通官員難以自保,便是皇親國戚亦是提心吊膽。錦衣衛自設大獄,栽贓陷害,任意逮捕、刑訊、處決朝臣。酷刑之下,冤獄成災。便連本公主在王府亦是不得施展,時時要顧及皇爺爺那老傢伙的耳目。本公主對此甚感不耐。」說罷,梅梅眼中露出一絲怪異的邪笑。
梁公公慌忙道:「公主辱及聖上,意欲何為?難道公主想要謀反不成。」
梅梅哼了一聲,道:「看來爾等栽贓陷害已成習慣,本公主剛剛說出幾句真實的話來,你便將謀反的罪名扣在了本公主頭上。若是換了其他官民,豈不要立刻下獄,斬首示眾了。似爾等這般奸邪之徒,留之亦是禍害。」
梁公公聽罷,不由激靈一下。旋即,一挺腰桿,傲然道:「公主,我乃皇上親封巡檢使,公主敢對本公公如何?」
「嘿嘿嘿……什麼皇上,什麼巡檢使,在神不知鬼不覺之下,老傢伙對本公主又能如何。本公主最看不慣似你這般沒有卵蛋的東西,沒了歡娛之樂,便一門心思琢磨如何害人。嘻嘻,公公是否真的沒了卵蛋,本公主可要看上一看。」
「公主背典忘祖,大逆不道,將遭天譴,快快放了本公公。」
梅梅詭秘一笑,道:「放你不難,難的是你口風不嚴,本公主豈不麻煩。呵呵,梁公公,只怪你遇到了本公主,亦算是你的不幸。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辰。望你早日托生,定要好生善待你那命根子,毋要再行閹了去。」
「你要將本公公如何?」梁公公感到一絲不詳,惶恐道。
梅梅笑道:「本公主乃是魔煞,殺起人來,恐怕並不需要緝拿逼問,比起爾等還要痛快。梁公公,念你乃是皇上那老傢伙親封的朝廷命官,本公主不會讓你死得淒慘,你看如何?」
「你……你……啊……」梁公公尚要喊叫,便聽咕嚕一聲,喊叫聲登時憋了回去。
「廳裡乃是清淨之地,別被你這沒卵蛋的東西污了。」說罷,梅梅單手一揮,便見梁公公的身子猶如箭矢一般,飛也似的飄出了正廳。回頭之下,看到孔天德,梅梅更加有氣,道:「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偷雞摸狗,搶男霸女,全不理會他人心願。唉……你也一起去吧。」說罷,孔天德輕哼一聲,同樣飛了出去。
片刻,大廳飄進一股焦糊的氣味。緊接著,倏然飄進一道苗條的身影。梅梅喜道:「二師娘,院外情形如何?」
小婉看一眼李恆天,以及陪著李恆天的毛晉,笑道:「那個閹人、孔天德,以及院外十多個漢子早已化為青煙。呵呵,死丫頭真是心狠手辣,數十個錦衣衛大漢,已然屍骨無存,任誰也難以發現蛛絲馬跡,李大人可以高枕無憂了。」
梅梅一本正經地道:「二師娘說的是,做事定要乾淨利索,不留一絲痕跡,省得麻煩。毛晉,你去院中仔細勘察,看看是否還留有蛛絲馬跡。」
「唉……」毛晉歎息一聲,道:「公主行事過快,也不留幾個讓我祭拜一下久違的血性。請公主稍後!」說罷,毛晉輕輕搖頭,闊步而去。
梅梅笑道:「跟著本公主,以後有的是機會。」
李恆天李大人始終不發一言,只是靜靜地看著梅梅等人舉動。此刻,李大人無限感慨,暗道若非這兩個人見人怕,鬼見鬼愁的魔女在此,自己一條老命恐怕早便休已。
旋即,李恆天長長出了一口氣,道:「老朽以及老朽全家,得公主施救,真是萬分感激。老朽年老力衰,無以為報,只有待來生報答兩位的大恩大德了。」
梅梅平靜地道:「李大人不必客氣,本公主乃是閒來無事,偏愛打抱不平,並非是出於什麼善心。」
李恆天疑惑道:「公主此言……這……這是為何?」
梅梅道:「沒有原因,本公主一貫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