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義面露愁苦之色,道:「姑娘有所不知,柳盈盈哪裡是艷名遠播,簡直就是人盡可夫的爛貨。倘若被其黏上,脫身極為不易。況且,在下身為桃源山莊的師爺,若是與柳盈盈有染,豈不壞了司徒世家的名聲。」
「哦,原以為趙師爺與柳盈盈有一腿,原來卻是一個真正的柳下惠。趙師爺如此明理,真是出乎本姑娘意外,咯咯……」
「姑娘謬讚……姑娘如此……在下愧不敢當,不知姑娘是何許人也?」趙明義聽了,一時不知如何回答,竟是支支吾吾,感覺梅梅話中有話,極為彆扭。
梅梅道:「魔煞。」
「魔煞?」趙明義聽得一怔,苦笑道:「在下所要問的乃是姑娘名諱。」
「咯咯咯……看你這人像是正人君子,實則卻是不懂規矩,女子名諱怎可輕易示人。適才,本姑娘早與柳盈盈說過,無名無姓,無門無派。」
趙明義面現窘態。稍頓,輕輕歎了一口氣,愁悶道:「姑娘若有苦衷便罷了。承蒙姑娘援手,在下不勝感激。對在下而言,這本是好事一件。但丐幫弟子被你殺了二十幾人,倘若丐幫知曉,怎能善罷甘休。此事說大便大,說小便小,弄得不好,甚是麻煩。如此,在下怎生向莊主交代。唉……」
梅梅聽了,感覺有些失望。笑道:「此事與趙師爺無關,人是本姑娘所殺,自有本姑娘承當,你又為何憂慮擔心。」
「話雖如此,起因是丐幫弟子圍攻在下,怎生是好。」
梅梅面色一暗,道:「本姑娘見你外表,好像也是一個英雄豪傑,原來卻是膽小怕事之人。此事並不在你,你盡可詳述實情,何必在此唉聲歎氣,真是有損英雄二字。」
趙明義面現尷尬之色,憂慮道:「姑娘說得輕鬆,江湖中的事情極為複雜,豈是幾句話便可說清的。」
梅梅越聽越失望,不耐地道:「算了,算了。本以為桃園山莊家大業大,實力不凡,雄視江湖,原來也是一群膽小怕事之輩。本姑娘一片好心,卻是弄巧成拙。你若擔心,盡可找司徒雪問問計策。」
「姑娘識得我家小姐?」
「不錯!不過,本姑娘並不喜歡你家小姐。」
「哦?」趙明義一怔,旋即,拱手抱拳,道:「在下尚有要事待辦,姑娘若無他事,在下便告辭了。援手之恩容後再報。」
梅梅擺擺手,看著趙明義離去,不由暗自感歎。等回到幻天隱身的那顆大樹時,正要飛身而上,抬眼觀看之下,樹上哪兒還有幻天的影子。梅梅見狀,不由氣悶,遂逕自回到破廟。但進了破廟,小雪與小婉已經不見,只有幻天懶洋洋地斜躺在亂草中。
「師父幾時回來的?」
「為師早便回來了。」
「師父看到弟子殺人了?」
幻天道:「看到了,也是為師疏忽,只顧聽你與柳盈盈說話,竟然忘了那些逃遁的花子。等到醒悟過來,已然不及。唉,出不了幾日,丐幫便會出動大批人馬尋找你了。死丫頭一旦暴露身份,我等便再也不能隨意逍遙了。」
「哦,弟子怎地沒想到。既然如此,師父當初為何還讓弟子自行斟酌?」
「呵呵,為師自有為師的主張。」
「既然師父自有主張,此際卻為何擔心起來?」
「難道死丫頭不擔心?」
「弟子不懼任何麻煩,麻煩多了,樂趣就多。嘻嘻……」
「死丫頭真是……既然你不擔心,為師也就沒有什麼擔心了。」
「那麼今後又當如何呢?」
「還能如何,隱藏一日算一日。即便暴露,又有何妨。」
「嘻嘻……還是師父豪情震天,全然不似那個徒有其表的趙明義。死了幾個花子便唉聲歎氣,好似死了爹娘一般。」
「你這死丫頭手段怎地這般狠辣,你略施薄懲也就是了,為何殺了十幾個。殺了這些花子毫無用處,反而招致麻煩。」
「哦……弟子……錯了!」梅梅有些委屈,低頭不語。
幻天輕輕擺手,道:「算了,以後行事要加倍謹慎。好在江湖之上並不知曉你會武功,因而,在短時內也不會猜想是你,除非被那些逃遁的花子們看到。」
梅梅忽道:「師父,怎麼不見小雪與小婉?」
幻天笑道:「她們去了『仙客居』。」
「仙客居?」
「那是小婉及她師父的住所。」
「幾時能夠回來?」
「恐怕要幾日才能回轉。」
「那我倆欲往何處?」
幻天道:「死丫頭怎地這般囉嗦。」
梅梅道:「沒了她倆,弟子想念。」
「呵呵,死丫頭想念是假,讓她倆助你練功是真,對否?」
梅梅俏臉一紅:「弟子心事全逃不過師父法眼。」
「那是,不然你就是師父了。」
梅梅斜躺在幻天身邊,摸著幻天嘴唇。幻天想著心事,任由梅梅撫摸,暗忖:「丐幫乃是魔門潛在的敵人,早晚要掀起血腥。今日,梅梅殺了丐幫弟子,看來自己是急躁了一些。此事雖不致招來多大麻煩,但司徒雪卻是機靈得很。若是趙明義向其敘述梅梅樣貌,司徒雪能否猜出是梅梅所為呢?唉……也罷,猜出來又能如何,大不了公然行事,血洗江湖。」
轉而又思慮:「死丫頭功力尚有不足,應付一般江湖高手尚可,若是遭到圍攻,卻是極為危險,這又如何是好……萬沒想到這丫頭根骨絕佳,只是心性偏激,尚不穩定……事急從權,也罷!」
梅梅見幻天不語,便伏在幻天身上,又頑皮起來。幻天忽地板正梅梅,仔細端詳。良久,正容道:「死丫頭,江湖波詭雲譎,血腥日益逼近。為師心中很是擔憂,以你目前的功力,面對整個江湖,實有不測之危險。況且,你與九大衛使所習的武功略有不同,無法聯手應敵,加之為師也無法時時刻刻在你身邊,真是令人憂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