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萬風一怔,道:「明日便是武林聚會之日,何必今日前來。」
「堡主,那些人好像確有急事,定要面見堡主。」
李萬風皺眉,道:「也好,走吧!」
兩人一前一後,緩步來到大廳。剛剛進入大廳,便見二十餘人齊刷刷地站了起來,紛紛向李萬風拱手。李萬風拱手回禮,隨即,示意眾人坐下。李萬風掃視一圈,開口道:「各位英雄,李某深居簡出,極少走動,與在座各位恐怕不識,還請眾位英雄原諒。」
李萬風剛剛說罷,便見一個青臉瘦削漢子自座位上站起,笑道:「堡主不必客氣,余某不自量力,便為堡主引薦一番。」眾人一看,說話之人乃是青城派掌門余天龍。但見余天龍指著在座之人,道:「這位是峨嵋派大弟子周靈芷,這位是無情門卞雲,這位是華山派大弟子秦劍飛,這位是青龍幫『乾』堂堂主崔如風……」
余天龍依次介紹,李萬風頻頻點頭,抱拳致禮。所來眾人中,除了中原幾大門派,李萬風對於青龍幫「乾」堂主崔如風,長白山九洞十八堂等人,滇黔三十六寨,眾多副寨主均不熟悉,冀州八門中也只有一面之緣。本來心緒便已煩躁,聽著余天龍介紹,哪裡聽得進去,雖然勉強擠出一點笑容,實際卻是介紹後面忘了前面,聽得一塌糊塗。
但礙於面子,不得不耐著性子聽下去。直到介紹完畢,李萬風方才暗自出了一口氣。目光掃過眾人,只見眾人面色含憂,心事重重,李萬風已知眾人是所為何來。暗道:「若是處置不當,在座之人恐怕都要離開洛陽城。武林帖已經發出,若是半途而廢不但剿除魔門無望,更是有損聚賢堡聲譽,今後何以在江湖立足。更加緊要的是,群雄一去,一旦魔門來襲,自家定會損兵折將。」
李萬風心念電轉之下,擠出一絲笑容,抱拳道:「各位來意即便不說,李某恐怕也已猜到。值此危亂之際,李某廣發武林帖,乃是為了江湖武林的安危大計。而今,各派都接到了魔門的信箋,據李某估計,面對魔門,今日到場的英雄恐怕都有所顧慮。」
說到此處,李萬風見眾人面上均有尷尬之色,心中稍安,又道:「眾所周知,魔門邪教與我正道武林向來是勢不兩立,水火不容。若不致力剿除魔門,姑息養奸,正道武林焉有安寧之日,無異於自取滅亡。少林武當兩派雖然遭到襲擊,事出突然,但李某卻想,少林武當乃是武林泰山北斗,斷不會坐視不理。若是我等同仇敵愾,同氣連枝,定能盡快剿除魔門邪教。否則,武林江湖各派,必將被魔門逐個所滅,不知各位以為然否?」
李萬風一席話將眾人心事說透,不由面露愧色,即便心中不願,也礙於面子聲譽,再也難以啟齒。眾人面面相覷,不知如何言語。恰在此時,便聽「雲劍」卞雲說道:「李堡主所言雖有道理,但魔門歷來行事詭秘,既然敢對少林武當兩大門派下手,恐怕魔門已經具備了相當實力。不然,絕不會輕舉妄動,主動挑起事端。我等雖不懼怕魔門,但又如何應付呢,不知李堡主有何良策應對?」
「哈哈哈……」李萬風聽罷,一陣大笑,道:「魔門慣於偷襲,從不與武林各派正面交鋒。適才卞小俠所問,正是李某顧慮之處。但少林武當之人遭襲,恐怕有多種原因。其中,各大門派居住分散,不能相互照應是主要原因。若是各位不棄,聚賢堡還能安頓各位,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眾人默不作聲,沉悶了很久,便見一個黑臉大漢騰地站起身來,眾人一看,乃是青龍幫「乾」堂堂主崔如風。崔如風向眾人揖了一圈,清清喉嚨,甕聲甕氣地道:「各位英雄,崔某竊以為李堡主所言甚是!我青龍幫創立至今已經數百年,雖然與魔門激戰數次,死傷纍纍,至今仍然屹立於江湖,其原因便是每遇魔教興起,均能與各派同心同德,不記得失,共同剿滅魔門。而今,我青龍幫徒眾數萬,聲勢盈天,何懼一個小小的魔門。倘若找出魔門所在,定能一舉全殲魔門。雖然此次而來只有二百餘人,但也儘是幫中好手。不瞞各位,目前來的乃是頭批人馬,月餘之內,將陸續來到一千餘人。崔某不才,願與眾位英雄同仇敵愾,聽從李堡主調遣,共赴剿魔大業,不知諸位以為如何?」
崔如風一番話,慷慨激昂,眾人聽得亦是熱血沸騰,但一時之間卻難以回答,心中各自打著算盤。蓋因青龍幫乃是江浙一帶第一大門派,幫主劉青山,武功蓋世,頗具韜略。乃是近十年來新近崛起的梟雄,江湖中人莫不給些面子。但劉青山從不參與武林爭鬥,因此其武功到底如何,卻是無人知曉。
青龍幫擁有徒眾四五萬之多,乃是僅次於丐幫的大派。爪牙遍天下,十分難纏,武林各派與其交往很是謹慎。其內部設置極為嚴密,下設八堂,分別以八卦為代號:「乾」堂負責偵緝跟蹤目標;「坤」堂負責搜集信息,傳遞消息;「震」堂負責經營生意;「巽」堂負責刑罰及肅清叛逆;「坎」堂負責幫眾訓練;「艮」堂及「兌」堂負責行動;「離」堂專門負責暗殺。每堂下分兩舵,舵下分五壇,每壇分十組,每組五十餘人。
奇怪的是,在青龍幫內,又將每兩堂以「天、地、日、月」為序組成「行」,八堂共分四行,每個「行」的行主分別由四大護法兼任。青龍幫明面上與武林各派少有瓜葛,但近幾年來,青龍幫勢力不斷擴張,與各派時有摩擦。
眾人不是不知青龍幫的實力,不然,面對中原第一大派聚賢堡,也不會只派出個堂主前來應付,這或許已給足了聚賢堡的面子。其實,李萬風心中也十分明了此中原由,儘管心中不快,卻也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