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姑娘好個閒情逸致,多日不見,近來可好?」
「不錯,董姑娘也好吧?」剛剛說到此處,司徒雪不由住口。看到幻天也在,她才反應過來。近日江湖風傳,盧公子偕兩大美女以及晉王府的公主到處逍遙,今日一見果不其然。
小婉道:「司徒姑娘何時到的洛陽?」
司徒雪道:「昨日剛到,董姑娘何時到的這裡?」司徒雪邊問邊側目觀瞧幻天等人,心中暗自琢磨。
小婉猶豫了一下,快步走到司徒雪身前,笑道:「你我真是有緣,上次見面是在泰山之巔。而今,又在天龍山巔相遇,真是奇緣啊!」
「是啊,董姑娘記性真好!」說著,司徒雪好似發現了什麼,無比驚訝地看著小婉,表情甚是古怪。轉頭又看看小雪,眼中滿是驚異羨慕之色。再次端詳小婉,看了好一陣,方疑惑道:「董姑娘好似變了一個人,真是絕塵脫俗,不染塵埃,恰似仙女下凡,嫦娥駕臨人間啊!」
「司徒姑娘也是貌美如花,傾絕天下,為何如此說我。」小婉調侃道。
司徒雪一直沒有忘記幻天等人,說話間,又瞄了瞄幻天三人。低聲道:「董姑娘,近日江湖紛紛傳言,說是董姑娘、皇甫小雪與晉王府朱公主,陪著那個窮酸到處逍遙,並說你與窮……盧公子已經私定終身,此事可否當真?」
小婉聽罷,淺淺一笑,道:「不敢欺瞞司徒姑娘,確有此事。」
「哦?」司徒雪一怔,心道:「這窮酸究竟是何人,看其神貌,並無特異之象,竟然盡攬天下美女於一身。傳說這窮酸在大漠養馬堂,使出什麼招神之術,恐怕也是無稽之談。李瀟瀟,皇甫小雪委身於他也就罷了,怎地連素有冷鳳之稱的董小婉也屈尊下嫁,這窮酸到底有何特殊之處,真是令人費解。司徒雪暗自思慮,想來想去,仍是一頭霧水。
側目又看一眼幻天,許是眼前出現了幻像,不由覺得幻天有些異樣。仔細再看,不但覺得幻天比在晉城之際溫潤了許多,面上隱隱約約泛著一層螢光,顯得更加柔弱斯文。更令司徒雪驚奇的是,在柔弱斯文之中,好似蘊含一股難以覺察的深邃之感。司徒雪頓生疑慮,忍不住道:「董姑娘,我有一事不明,忍不住要問你,冒犯之處還請原諒。」
小婉笑道:「司徒姑娘有何疑問,但說無妨。」
司徒雪猶豫道:「董姑娘怎會看上那個窮酸?」
小婉道:「這……此事說來話長,不但你覺得奇怪,連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真是一言難盡啊!」
司徒雪道:「江湖俊彥猶如過江之鯽,心慕董姑娘之青年英雄不在少數,難道董姑娘心中沒有中意之人?」
小婉面色泛紅,輕笑道:「我久居深山,不甚瞭解世事。雖然出道江湖也有幾載,但始終沒有遇到傾心之人。如今,與盧公子相遇也是陰差陽錯,經歷甚是複雜,一時之間難以說清。對了,我聽小雪言說,你二人曾在晉州有過口角,不知因何而起?不過,大家都是江湖中人,司徒姑娘也不必將此掛在心上。」
司徒雪點頭稱是,美目之中忽然閃過一絲異色,道:「我怎會記掛這些瑣事,事後想想當時也怪自己心急,言語多有不敬之詞。每每想起此事,便覺不安,總是惦記著能夠當面向皇甫姑娘道歉,只是沒有機會。不過……」
司徒雪說到此處,不由仔細地看了小婉一眼,說道:「雖然我對盧公子沒有好感,卻總覺得此人絕非如表面那般斯文柔弱。其身上有種說不出的氣勢,越看越覺得有些詭異。隱隱約約,若隱若現,好似隱藏著什麼秘密。不知董姑娘是否有所察覺?」
小婉笑道:「司徒姑娘真有這種感覺?」
司徒雪道:「不錯,我閱人無數,感覺異常靈敏,不知是否如我所言?呵呵,董姑娘不必為此多心,我只是感覺而已。凡事不可以表面而論,外顯狀態常常掩蓋著不為人知的秘密,還望董姑娘小心謹慎,多多保重。」
小婉心中暗笑,表面卻是點頭稱是,道:「司徒姑娘說得極是,我定會銘記在心。既然已為人妻,自然跟隨於他。說來慚愧,我也沒想到今生今世會與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成就秦晉之好,真是世事弄人啊。司徒姑娘素有女諸葛之稱,看人看事眼光獨到,聰慧美艷,智機享譽天下,乃是女中翹楚。但願你能覓得如意郎君,逍遙一生。」
「謝謝董姑娘誇獎!我尚未將此事掛在心上。」
「司徒姑娘不必過謙,你智機過人,洞明世事,依我猜想,恐怕也是眼高於頂,一般人物哪會放在眼裡。常言說,朋友易得,知己難求,沒有奢望之時,滿眼都是英雄翹楚。一旦泛起女兒心事,卻感覺整個天下見不到幾個傾心之心。」
司徒雪聽了,頗有感觸,感歎道:「董姑娘說得極是,看得越多,領悟越深,便越覺寂寞孤單。閒暇時細細想來,在茫茫乾坤之中,卻難以想起一個諍友知己。唉,不說也罷。董姑娘名花有主、塵埃落定,此生已無此憂,我好生羨慕啊!」
「呵呵。」小婉輕笑道:「眼中實相,恐非真相。凡事沒有親歷,不究其根本,便不知其中苦樂。司徒姑娘聰明絕頂,應當明白此意。」
司徒雪聽了一震,料想不到小婉竟會說出這些言語。略微思慮一番,已然明瞭小婉話中之意。看一眼幻天等人,道:「數月不見,董姑娘不但面貌大變,心智亦是開闔通靈。唉,整個江湖,焉有知我之人。罷了,董姑娘欲往何處?」
小婉輕輕一笑,隨口道:「我等只是隨意走動,並無任何目的,走到哪算哪兒。樂山樂水,修身養性,自在逍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