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天道:「本教早已知曉爾等行蹤,這一路行來,爾等甚是辛苦。唉,石中玉這個外強中乾的虛偽之徒,不關心自己盟中事物,卻偏偏對本公子及幾個女子感興趣,不知意欲何為。你這刁鑽奸猾之徒,死到臨頭,還在裝腔作勢,真是罪該萬死!你真的是上有老下有小嗎?」
「公子饒命啊,小的再也不敢期滿公子了!」
幻天面無表情,道:「依你這心性,即便饒了你,你也不會改變。前番已經死了七八十人,而今多你一人,枉死城中也不會擁擠,去吧!」說罷,未見幻天有何舉動,那漢子已然撲到在地,氣絕而亡。
只在片刻,那黑瘦漢子的屍體同樣化作一股輕煙,隨風飄散。
沈秋寒目睹整個過程,看得極為仔細,但心中仍是納悶不已。未見幻天有絲毫舉動,那漢子身上也不見任何傷口,卻為何在瞬間便已氣絕身亡,轉而又化作輕煙飄散呢?
這是什麼武功,簡直是匪夷所思,太過神奇。進而又想到:「適才,他口中言說取自己性命,難道以自己的功力,真的無法保住性命嗎?」
思慮的當口,不由脫口而出:「適才教主曾言,真的能取老夫……」說道此處,頓感自己失語,轉而道:「老夫有一事不明,甚感納悶,教主何以知道那黑瘦漢子所說乃是虛言?」
幻天平和地看著沈秋寒,悠然道:「前輩可曾聽說魔門有一種絕技,喚作『攝魂**』嗎?」
「曾經聽聞,但卻不曾見識。」
幻天道:「前輩乃是輕諾重信之人,因而本教不但說出了真實身份,也透露了一些魔門的秘密。『攝魂**』並不神奇,只是需要功力達到一定境界後方能施用。不然,不但不會發揮效用,也會危及自身。」
「呵呵,教主功力恐怕是到了很高的境界了!」
「本教不才,得先祖庇蔭,功力勉強可為。」
沈秋寒又道:「請恕老夫冒昧,教主適才並未出手,而那些死屍卻為何冒起輕煙,轉眼即逝,這是何故?」
「呵呵!」幻天笑笑,道:「一般習武之人均知,真氣均是發自手掌。只有運氣於勞宮、少衝、少商、關沖、商陽等穴道,才能發氣應敵制敵。魔門功法則有別於此,可以運氣於全身,即可運氣於一處,也可同時發氣制人傷敵。若要達到全身發氣的境界,魔功則需到十層以上才可隨意施為。」
「哦,原來如此。想不到魔門武功如此神奇!」沈秋寒不住讚歎,心中驚凜,暗忖:「縱觀天下武林,魔門獨樹一幟,若非功法奇幻獨特,恐怕早已灰飛煙滅。殺人手法雖然殘忍恐怖,但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思慮甫畢,不禁感佩道:「老夫自感功力低微,甚是汗顏,不知教主功力到了何種境界?」
「實不相瞞,本教內力已到十四層!」
「什麼,魔功到了十四層!」沈秋寒很是驚訝,接著問道:「老夫曾聽江湖傳言,魔功只有十二層,突破十二層便是到了頂點,教主怎會到了十四層!」
幻天道:「此事極為複雜,一時之間難以解釋。其實,魔功應該以十五層為限。但據本教猜測與感悟,不但魔攻如此,便是其他功法也未必便有極限一說,只在習練之人的天分與悟性。凡事不可窮極,窮極則變,武功亦然。」
沈秋寒慨歎道:「教主高明,靈性超凡,老夫受教了。」
幻天輕輕搖頭,笑道:「素聞前輩功力不凡,隱居化外,怎可與江湖俗人相論短長,前輩千萬不要客氣!」
沈秋寒道:「不是老夫客氣,而是陡生感慨而已。此間事情已經揭過,自己為何動念起心,人生在世,可為之事甚多。死則死矣,又有何妨!唉,明心見性,見心見性,實是不易啊!」
說罷,見幻天笑意盈盈地看著自己,又道:「教主,此間事情是否已了?你我不如盡早啟程,你看如何?」
幻天道:「多謝前輩看重,本教等人跟隨前輩便是!」說罷,對梅梅道:「你與主母共乘一馬,將你的坐騎讓與前輩吧。」
沈秋寒剛要擺手拒絕,梅梅早應了一聲,飛身飄落在小雪身後。沈秋寒笑笑,道:「多謝教主好意,請隨老夫而來!」沈秋寒說罷,飄身上馬,一抖韁繩,當先策馬,眾人隨之疾馳而去。
青嵐山,山石壁立,嶙峋嵯峨。
眾人來到山下,棄馬而行。上得半山腰時,隱隱聽到轟隆隆的水聲。待眾人轉過三個彎道,上行一百餘級山路後,隆隆的水聲已經變得震耳欲聾。走過一條窄道,轉過山腰,拾級而下,前面山崖逐漸平坦。
眾人加快腳步,到了平坦的山崖附近,便看到幾幢木屋掩映在蒼松翠柏之中。沈秋寒邊走邊介紹,眾人這才知道,那條湍急的河流乃是湘江。一眼望去,蜿蜒蛇行,穿梭在群峰空谷之中。
眾人沿著小徑行去,走過大約五六十丈,前面是一片野生桃樹,桃樹枝繁葉茂,碩果纍纍。梅梅興高采烈地採摘幾顆桃子,遞給小雪與小婉,便自顧吃了起來。剛吃一口,不由眉頭緊蹙,口中直喊酸、酸、酸,逗得眾人一陣輕笑。
眾人在一幢木屋前停了下來。木屋門楣之上,刻著「幽蘭小築」四個字。木屋兩側,奇花異草,爭相鬥艷。山風帶著浮雲,如層層薄紗覆蓋了山崖。輕雲蔽月,流風回雪,景物超然。
木屋、石階、花草、流雲、林木交織成一副清淨嫻雅的畫面,不由使人產生飄渺奇幻之感。景色奇美,化外之地,確是神仙佳境。眾人驚異於美景,小婉更加驚羨,扭轉螓首,左顧右盼,陶然而醉。
沈秋寒見狀,微笑道:「董姑娘,此處可比『仙客居』否?」
小婉頻頻點頭,道:「此地恰似仙境,哪裡是『仙客居』所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