骷髏玉玨,正是「鬼魔」常霄隨身所帶的信物「玉骷髏」。幻天轉身四顧,仔細觀察之下,發現房內牆上,被洞穿無數個小孔,並且,那些小孔每五個組成一組,呈梅花狀。梅花看著不錯,但這正是「鬼魔」常霄的獨門絕藝「五指追魂」所特有的痕跡。
「五指追魂」、「鬼魔」常霄的名頭,響亮異常。在黑白武林道上可說是頂尖的高手,那真是人見人愁,鬼見鬼泣。功力自不待言,光是那股狠辣殘忍的性情,但凡談起「鬼魔」常霄,非但江湖高手驚震駭然,甚至連婦幼也是聞之色變。
「鬼魔」常霄被殺,確是一件離奇之事,天下武林又有幾人能夠殺得了這個不可一世的魔鬼呢?看著「鬼魔」常霄僵硬的屍體,幻天暗忖,事情或許是發生在自己入店之前,否則,以自己功力,當不會沒有覺察。
就現場的情況而論,「鬼魔」常霄定是與對方發生了激烈的搏擊,若是自己毫無所覺,那可真是太可怕了!但幻天心中卻並未緊張,心道:天下間的高手雖然並未全部展現,但以如今情勢看,即便有高手也是寥寥無幾。能在自己眼皮底下殺了「鬼魔」常霄,這等高手,天下間還真難找得出一二人。
幻天正在思慮,眼神一瞥之際,忽然見到一個黑衣老者,正探頭向房內張望。看罷,那黑衣老者登時是面如死灰,急忙向店主低聲道:「店家,千萬別聲張,趕快設法抬去埋了,更不必報官勘驗,否則你這店就別打算開了!」
老者說罷,將頭一縮,轉身便要溜走。
幻天沉喝一聲:「站住!」
那黑衣老者機靈一下,聞言停住,回頭望一眼幻天,見是個黃臉書生,膽子不由壯了一些,而面上的驚怖之色仍未除去,顫聲道:「這位書生有何指教?」
「誰作的案?」幻天口氣森然,緊緊地盯著黑衣老者。
「這……這……」
「快說!」
那黑衣老者見到幻天的眼神,腦中一陣眩暈,癡然道:「書生不見牆壁上的那個手印嗎……」
幻天目光向牆上一掃,這才發現壁上果然有一個淺淺的掌印,掌印的正中嵌著一根草莖。幻天大惑不解,道:「這掌印是怎麼回事?」
「書生難道不知這掌印……」
「知道還會問你,快說!」
「這……這……小老兒不敢說!」
說罷,那黑衣老者突然一個轉身,一溜煙地便跑得沒了蹤影。
幻天暗笑,也不急迫,見那黑衣老者的身形,並不是什麼高手,也就由他去了。看著掌印,心中想到,這掌印到底意味著什麼呢,究竟是何人留下的呢?為何那老者面現恐懼之色!看來若非是某個特殊人物的獨有標記,斷不會令人害怕。幻天想了想,遂向店主道:「店家,聽人勸吃飽飯,還是買口上好的棺木,將這人埋了吧。千萬記住,此事不可草率,這死人恐怕大有來頭,弄不好將有麻煩!」
店主面色惶恐,忙道:「書生說得是!」說完,急忙吩咐夥計,把房門帶上,急三火四地張羅去了!
幻天回到房中。董小婉與梅梅正在等待,見到幻天,董小婉忙問道:「公子,外面到底出了什麼事?」
幻天慢慢坐下,沉吟道:「娘子,那廂房中死去一個老者,屍體旁有一個玉玨,乃是骷髏形狀。」
「骷髏玉玨?」
「正是!難道娘子知道玉玨的來歷?」
董小婉沉思片刻,道:「不瞞公子,骷髏玉玨乃是『乾坤六魔』中的老四,『五指追魂』常宵的獨有信物,難道死去之人是常宵?」
「恐怕是!」
董小婉道:「公子,那常宵雖然在乾坤六魔中排行老四,但其武功卻是深不可測,雖說不是天下有數的幾個高手,但也縱橫江湖數十年,罕逢敵手,何以在此被殺?這殺人者的武功相當可怕。」
幻天輕笑,道:「不知常宵的武功與娘子相比如何呀?」
董小婉抿嘴,輕聲道:「應當在伯仲之間!」
「呵呵,娘子是否謙虛呢?」
董小婉靦腆道:「大致如此!」
幻天輕笑:「算了娘子,六魔中的老大老二你都不懼,今日又何以對老四常宵如此抬舉。娘子可知這掌印是何人所留嗎?」
董小婉面色一整,道:「公子,傳說六十年前,明教在江湖上如日中天,教中出現了一代怪傑,名姓喚作殷顯坤,武功奇詭,很辣異常,殺人如麻。其殺人後,便常常留下一隻掌印,掌印中間插著一根草莖。當時,江湖中人送號:「殺人狂生」。
「董姐姐,那後來如何?」梅梅問道。
「殷顯坤在江湖中出現的次數並不多,大約十年前後,便失去了蹤影。傳說是明教內部陡起紛爭,殷顯坤在混戰中死於非命。」
「若是殷顯坤死了,今日之事又如何解釋呢?」梅梅繼續問道。
「或許是殷顯坤的傳人吧,單憑掌印來看,也確實是殷顯坤慣用的手法。」
三人正說著,小二敲門,進來收拾杯盤,笑嘻嘻地道:「書生及兩位姐姐用完飯,可以到鄜州城內轉轉,鄜州城內應有盡有,吃喝玩樂樣樣俱全,嘿嘿!」小二嘿嘿一笑,眼神中帶著一絲神秘,看了幻天一眼,又道:「各位客官,此時日頭西落,房中憋悶,何不到外面納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