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小婉羞道:「此事不急,公子還是好生歇息幾日,再為小女醫治吧!」
幻天笑容倏斂,正色道:「本書生雖然治好了你的內傷,但你體內真氣好似猛然間強大了不少。若不好好煉化,及時將真氣導入正途,將有很多隱患。況且,本書生探查之下,你體內陰氣太盛,若我所料不差,董姑娘乃是九陰之體。」
「什麼!」董小婉一驚:「公子是如何探查到的?」
幻天笑笑:「本書生把脈之後,感覺姑娘體內氣脈水火不濟,陰盛陽衰,若不調理,極有可能引發內中寒氣,以致寒毒加深。你的經脈雖然寬厚,但陰交穴稍有阻滯,會陰穴與之相應,同主肝血,若不完全打通,極易走火入魔。」
董小婉聽罷,嬌面更紅了!練武之人不是不知,幻天所說的兩個穴道,便是氣血經脈貫通的要穴。若是把脈也就罷了,但若是親手探查穴道,那……那……那豈不都被其看個遍。
不但如此,聽這烏公子言說,還要為自己療治傷痕,那身體各處便都要再被這個男人重新看個遍!此刻,董小婉感到渾身好像又被剝光了衣衫,心中驚慌不已。但想到自己滿身傷痕,愛美之心頓起,在心底產生了想將肌膚恢復如初的強烈渴望。這個烏公子醫術之高明,恐怕天下間再也難以找尋。今後若是再找良醫,不但困難,而且自己恐怕仍是要被看個遍!唉,既然已經讓他看過,再次看過摸過又有何妨,索性就隨他吧!
想到此處,董小婉輕輕頜首,一時之間,紅暈上臉,低聲道:「小女便依公子所言在此歇息幾日。只是……只是有勞公子為小女醫治,實在於心不忍!」
「董姑娘,今日已晚,書生明日便到山中尋藥,姑娘自管歇息。」說罷,將幾個凳子連起來,仰身便躺了下去,閉目歇息。
董小婉看著幻天,心中忽然泛起一股憐惜之情。同時,也在心底深處產生一種隱隱約約的情愫。感覺到眼前這個男人,在神秘之中蘊藏了許多難以看透的東西,甚是神秘。
雖然不知也無法領會這神秘的東西,尤其是那怪異的表情,完全沒有江湖中那些普通人物,看到自己後便表現出急不可耐以及垂涎欲滴的猥瑣神情。這人的眼神是如此的奇怪,不但怪異,而且透著邪氣,並且這種邪氣卻又是那般令人捉摸不定,看得令人驚悸不已。
董小婉呆呆地思慮著,聽到幻天發出了均勻的鼾聲,方才緩緩轉身,逕自回到房間歇息。兩人一夜無話,直到天明。
翌日清晨,李長貴夫婦早早起來開始忙活,為幻天兩人做飯。李長貴仍帶著一絲醉意,看到董小婉出塵的嬌面,不由愣了好一陣子。直到李王氏拉了一下衣袖,方才尷尬地繼續忙活。
幻天早不見了蹤影,直到吃過早飯,快近中午之時,也沒有回來。董小婉靜靜地躺在床上,心中思緒連綿,近些時日的諸般事情,一幕幕地在腦際中流過。平靜的心緒好似泛起了陣陣漣漪,自己都感到非常奇怪,不知自己為何如此煩亂!越想控制,越感到難以抑制。
董小婉在床上輾轉反側,側耳傾聽。不時地起身,拉開窗簾看向院子,自言自語地道:「他怎麼還不回來!到底去了哪裡,草藥採到了嗎?」
輕輕翻個身,暗忖:「唉,我為什麼惦記他,難道僅僅是因為他救了自己的性命,或者是看過了自己的身子嗎?董小婉思來想去,不由輕輕搖頭,一一否定了自己。但究竟是因為什麼呢,為何會不由自主地想起他呢?」
幻天猶如失蹤了一般,黃昏之際,仍不見回轉。下午,董小婉同李王氏說了一會話,也沒有排解開那股無名的思緒。
當李長貴夫婦坐好了晚飯,三人坐下,董小婉卻仍是望著門外,顯得有些焦急。此時,心中已經不是期盼,而是有些不安。烏公子不會武功,萬一遇到強人,豈不危險。
董小婉再也忍不住,起身道:「李大哥,你二人稍候,我出去看看。唉,烏公子怎麼還不回來,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危險。」
李王氏忙道:「董姑娘,你一個女兒家,若是遇到歹人,更不好辦。我看,你還是留在家中,讓我家男人出去找找。」
董小婉輕笑,道:「姐姐無需擔心,妹妹自有處置之道。你二人稍候,我去去就來!」說罷,也不管李王氏夫婦,彈身而起,轉瞬便失去了蹤影。
「我的媽呀!」李王氏一聲驚呼,頓時呆住。口中的飯菜,也流了出來。李長貴亦是驚異莫名,好似看到了鬼魅一般,嚇得一陣顫抖。
董小婉一口氣馳出三十餘里,在山林中飄飛,根據幻天在「仙客居」採藥的規律,董小婉盡往高山絕谷附近探查。但是,往來飛奔了足足有三圈,幾乎找遍了二十里方圓的溝溝坎坎,也沒有見到幻天。
董小婉越來越急,越來越感到不妙。就在董小婉來到遇見血魔和色魔兩個老怪的那個山坡附近,鼻息之中忽然又聞到了一股血腥氣。
董小婉芳心一震,倏然拔起身形,輕飄飄地落在了一顆大樹上,透過枝葉看去,這不看還好,看後不由驚得差點從樹上摔落下來。山坡上,血水橫流,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遍佈各處,足有七八十具。有的黑衣蒙面,有的身著褐色勁裝,有的一身白衣,各式穿著混亂不堪,看不出是什麼門派之人。
而在這些屍體前方三十多丈的一小塊空地上,卻躺著六七個身著玄金色勁裝的漢子,各個喉嚨之上是焦黑的血洞,令人驚魂攝魄,恐怖異常。
董小婉大驚失色,這六七個身著玄金色勁裝的漢子,似乎在哪裡見過,但感覺已是久遠的事情,在記憶中已經變得極其模糊。看看四周,再無一個活人,想想後,遂彈身向李家村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