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了晚飯,幻天出了門,信步向湖泊走去。「仙客居」房前的大樹茂密的枝葉中,閃現出兩道犀利的目光,緊盯著幻天遠去的背影,直到幻天身影掩映在茂密的林木之中。
片刻,大樹上突然騰起一道黑影,稍微停滯一下,便如鬼魅般地向後山飄去。但是,那黑影剛剛離去不過眨眼功夫,便自湖泊密林之中又飛起一道頎長瘦削的黑影,疾速掠過「仙客居」,直向後山逸去。
前面的黑影行速如電,恰似流星趕月,而後面的黑影漂浮在空中,遠遠追躡在後,不即不離,始終保持百丈遠近。片刻功夫,兩道黑影已經馳出五六十里。山勢越來越高,越來越險峻。
前面的黑影似乎沒有停下之意,仍是疾速向前飛馳。越過了一道寬寬的溝壑,黑暗中,前方赫然出現了一座猶如巨斧削成的峭壁。那峭壁高達千仞,險峻陡峭,半腰處雲霧繚繞,迷濛一片。
那黑影好似不曾見到峭壁一般,逕自向山崖飛去。到了峭壁前不足三十幾丈時,卻忽然躬身向下落去。大約落下三百多丈,離峭壁底部還有二百多丈之際,便見峭壁上出現了一道縫隙,那黑影邊降落身形邊向後張望,見無異狀,身形一閃,便沒入縫隙不見。
後到的黑影猶如浮雲懸浮在空中,微微觀察後,身形輕飄飄的似一縷青煙,悄無聲息地伏在了縫隙邊上一塊凹進去的暗處。打量一下四周,旋即,凝神附耳,元嬰出竅。
片刻,黑影耳中只覺得傳來時斷時續的語音,縫隙中幾乎有種無形的屏障,阻隔了元嬰,神識之中始終不見一點景物。
這個黑影正是幻天。當他隨意在湖泊閒逛之時,神識之中卻在仔細地觀察四周,大樹上的黑影,其實他早已覺察。而當樹上隱藏的身影,及至看不見幻天之際,方才縱起身形向後山逸去,
幻天躲藏在密林之中,屏息凝神,暗查黑影動向,見黑影騰身飛去,便急忙脫下外套,戴上蒙面巾,縱飛追去。
此刻,幻天甚感怪異,自從兩個月來,元嬰愈來愈穩固,出竅之際,片刻便遠達數十里,此時怎會受到阻礙。幻天伏在峭壁上,運氣凝神,驅動元嬰探查縫隙內的動靜。但是,元嬰非但不能進入峭壁縫隙,而在心神之中,那種數次出現的悸動越來越強,幻天急忙收攝心神,元嬰倏然歸體。
驀地。
幻天只感覺神情一震,心悸的感覺更加強烈。在此千鈞一髮之際,幻天猛然回身,目光尚未完全轉過之時,一道閃電般的黑色身影,好似空中俯衝的鷹梟,攜著萬鈞雷霆,倏然撲來。
人影未到,掌風卻是後發先至。幻天一驚,當今之世何人有此功力,暗驚的同時,幻天疾速騰身扭轉,避過鋒銳。身形轉動間,倏起手掌,疾速向黑影迎去。
砰然一聲悶響,兩人在空中對掌後,身形疾速向下墜去。下落百十餘丈後,兩人借升騰的氣流,身形又拔起數十丈高下。來人也是一身黑衣,黑巾蒙面,但身形卻是比較矮小。可是,此人出掌之時,勁氣卻是強猛無儔,已經不帶一絲煙火氣。
片刻之間,兩人已經對了不下五六十掌。幻天雖然未曾使出全力,但已深深感到襲擊自己的黑衣人,其功力已經到了無法預測的地步。雖然遭受自己八層魔功的震動,但卻仍能支撐。幻天想不出黑衣人到底是誰,天下間真的是藏龍臥虎嗎?
兩人之間的打鬥說來緩慢,實則乃是在石火之間。黑夜中的山谷,傳出一陣陣砰砰的悶響,熟睡的野獸也感到了威脅,立時,峭壁下響起一片嗷嗷的吼叫。宿鳥驚飛,一陣撲稜稜的翅膀拍擊聲過後,幻天只感覺身後又無聲無息地又飄來一個武功高絕的身影。
但見那身影,一身淡金色的裝束,異常醒目。幻天大驚,腦海中忽然出現了梅梅所說的玄金色裝束。看襲來之人,身上穿的衣物,與梅梅描述的甚為相近。幻天震退先前的黑衣人,揉身揮掌,急忙加上兩層功力,向身後的金衣人拍去。
轟然一聲,幻天與那金衣人疾速分開,只聽那金衣人驚咦一聲,旋即,又揉身撲上。先前的黑衣人在瞬間又掉轉身軀,從後襲來。幻天腹背受敵,心中驚震無比。對掌之下,感覺後來的金衣人功力更加高強,十層功力都不能將其震退,這是何等人物。
幻天急忙收攝心神,倏然使出幻影**。立時,但見幻天身形好似忽然消失,只剩下一道若有若無的流光,神識一起,天魔掌灑出一道紫光,分襲兩人。一陣砰砰的響聲過後,黑衣人已經有些喘息,而那金衣人卻仍顯得從容。
「天魔掌!」金衣人忽然出聲。
「魔門人物!」
「幻影**使得如此神妙,定是魔門宗主!」
「不錯,今日便讓你兩人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天魔掌!」說罷,幻天又加上一層功力,一手向後,一手向前,前後兩掌,分襲兩人。轟然一聲,但聽黑衣人一聲痛哼,身形直向下落去。而那金色身影也在幻天剛猛無儔的天魔掌下,被震退數丈遠近,身影在空中一陣輕晃。
幻天心中甚感疑慮,不由驚震萬分。何人有如此功力,能夠承受住自己十一層魔功的衝擊。僅僅在幻天思慮的瞬間,那本已沉下去的黑衣人又騰身而上,在離幻天腳下還有六七丈之際,突然暴喝一聲,出掌之際,掌心已然發出一道金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