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床榻邊,床上躺著一個渾身是血的青年。氣息微弱,面色煞白,顯然是傷勢極重。幻天探手,搭上腕脈,微一凝神,旋即,緩緩站起身來。
「盧公子,犬子如何,能否救治?」王爺焦急問道。
幻天神秘地笑笑,道:「王爺,盧某有一事不明,還請王爺見告。」
「請講!」
「王爺貴為當朝皇子,府中也有御醫,何不讓他們看看!」
「這……這……盧公子,犬子乃是遭受不明人物襲擊,本王擔心一旦洩露出去,怕傳到宮廷中去,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王爺說話有些遲疑。
「哦,怪不得!」幻天看看王爺,又道:「小王爺身上有數處刀劍傷痕,但從刀口來看,不全是江湖武林人物所用的兵刃。小王爺傷口雖然不深,但是傷口稍寬,肌肉粗鈍,如果所料不錯,當是官兵長矛及朴刀之傷!」
「什麼!長矛及朴刀之傷?」王爺驚愕,旋即,神色一閃,道:「這怎麼可能!」
「王爺,除了長矛及朴刀之傷外,也有幾處劍傷,但均不太深。你定會知道,這長矛之傷乃是官兵所用,朴刀乃是錦衣衛所用兵刃。不知小王爺怎麼會同官兵及錦衣衛發生了衝突!」幻天邊說邊盯著王爺。
王爺神色不定,道:「至於被誰所傷以後再論,還請盧公子為犬子醫治要緊!」
「哦,小王爺傷勢過重,失血過多,恐怕經脈早已閉塞。即便救治過來,說不定要成廢人,盧某只好勉為其難了。若是醫治不當,還請王爺見諒!」
「無妨,先行救治再說。」
「那好!」幻天看看四周,對王管事與梅梅道:「你兩個一人打水,一人幫著擦拭小王爺。其他人等,請到外面等候,本公子擔心人多擾亂了思緒,一個不好,小王爺便可能歸西!」
「什麼,讓本公主打水?」梅梅驚訝道。
「當然!」
「為什麼?」
「因為你是小王爺的妹妹,既然是妹妹,便能細心一些!」
「還有幾個哥哥,他們不行嗎?」梅梅瞪眼。
「不行!」
「為什麼?」
「呵呵,我怕他們魂不守舍,萬一弄錯,小王爺還是要歸西!」
「為什麼魂不守舍?」
幻天輕抬下顎,向小雪揚了揚:「你說是嗎,呵呵!」
梅梅明白,面色一沉:「那就讓小雪出去!」
「小雪出去,我更不放心!再說,即便她出去,人是出去了,但看在眼裡的形象出不去,一樣會魂不守舍!」
梅梅一跺腳,怒道:「你這人怎麼這樣囉嗦,我不管,我要出去!」
「你不管,那本公子也不再救治,小王爺馬上就歸西。」
「歸西就歸西!」梅梅氣得語無倫次。
「胡鬧,就在這為你兄長打水。」王爺發話,聲音低沉。梅梅狠狠地瞪了一眼幻天,一把操起木桶,氣哼哼地走了出去。
幾個小王爺摀住嘴,偷偷笑著,感覺甚是解氣。平日裡,老王爺也是嬌慣梅梅,這幾個小王爺沒少受氣,今日見梅梅被幻天弄得氣鼓鼓的,他們各個幸災樂禍。各個暗道:「聽這丫頭言說,這多時日跟著這個窮酸,不知怎麼被窮酸拿住。這脾氣誰能板過來,盧幻天!看來非得此人不可!」
由此看來,梅梅在府中肯定是驕橫慣了,任何人也不放在眼中。王爺微微一笑,道:「盧公子儘管放心施為!都出去吧!」王爺一聲命令,包括謝王妃在內的所有人,紛紛走出房間。
等到人全部出去後,幻天吩咐王管事替朱濟燁脫衣,而自己則袖手旁觀。王管事見了,心中早已明白個七八分,看來這窮酸定是因為自己呵斥幾句,心生報復,唉,遇人不爽啊,忍了吧!
而梅梅剛剛打來清水,剛剛擦了幾下,木桶中便成了紅色,幻天不斷吩咐打水。王管事擦洗,梅梅打水,幻天吩咐,小雪只是看著。本來小雪要幫忙,但卻被幻天拉住。
一桶一桶地來,一桶一桶地去,幻天不住地催促,把梅梅累得上氣不接下氣。眼中已經冒火,恨得牙癢癢。心中直道後悔倒霉。暗暗罵道:「好你個窮酸,竟然變相折磨本公主,等著瞧,有你好看!」
等到王管事氣喘吁吁,梅梅筋疲力盡之時,幻天才慢悠悠地起來,看了看床上的二小王爺朱濟燁,擺手示意停止。兩人總算鬆口氣,卻是敢怒不敢言,生怕幻天再出什麼主意。等到幻天讓其出去之時,兩人一聽,頓時歡喜,忙不迭地跑了出去。
幻天叫過小雪,坐在朱濟燁旁邊,拿起腕脈,又探查了一遍,輕聲道:「小雪,這人身上的傷口很是怪異,既有官兵所用兵刃之傷,又有江湖人物所用利器之傷。如果只是其中一種倒也罷了,怪就怪在所受之傷太過奇異。」
「相公,究竟是何原因?」
「此事很是蹊蹺,你看!」說著,幻天從懷中拿出一塊破碎的褐色布條,上面沾染血跡。幻天自言自語道:「這種布條並非是官兵身上的,其質地粗糙,顏色陳舊,乃是江湖門派的衣物。你仔細看看,江湖之上,哪個幫派穿著這種衣物。」
小雪看了一陣,眉頭緊蹙,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是哪個幫派的東西。「相公,妾身實在沒有見到這種衣物,此事非同一般。既有官兵,又有江湖門派,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說罷,看了看朱濟燁,道:「相公,此人還有得救嗎?」
「有相公在,他就死不了。只要還有一口氣,相公便能將其救活。只是不敢保證恢復如初,此人傷勢雖重,但此際還有氣在。王府之中很是不尋常,滿以為王府守著一方疆土,安閒度日,但府中處處透著詭異。你我在此呆上幾日,好好查探一下,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