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怕了,幻天功力已經到了無聲無息、無影無形的地步。回想起幻天突破魔功十二層的言語,李瀟瀟就不由自主地顫抖。恐怕幻天確實突破了極限,功力已經天下無敵,那麼,師傅及姐妹們的命運將會如何呢。想到這兒,李瀟瀟心中不寒而慄。
看著眾尼姑驚愕的表情,幻天嘴角泛起一絲不易覺察的殘忍,而面上卻始終保持微笑。旋即,對靜定師太及眾尼姑道:「看爾等疑惑的神情,便知爾等仍是心存疑慮。有時證明一件事情很難,也麻煩得多,甚至有時需要付出生命的代價。但能看到證明的結果,也是人生一件快事。師太,爾等的神情,使我有種一試魔功的衝動!生命固然可貴,但對於爾等,卻如行屍走肉一般,既然是修行之人,那便早些前往極樂,寂滅而去吧!」
幻天說話的時候,面上輕鬆無比,好似述說著一個引人入勝的故事,口氣是那樣的輕鬆,那樣的隨意。眾尼姑依然未聽出幻天話中之意。幻天滿臉微笑,指著最遠處的三個尼姑,隨意道:「爾等可要看清,那廂幾個看似慈眉善目的尼姑,卻滿眼煞氣,不但不知感恩,卻窮凶極惡,跑到衣食父母家中為非作歹。本魔已無耐心再供養這幾個妖言惑眾,忘恩負義的尼姑,既然養了這麼久,便拿來給爾等做個示範吧!」
眾人驚恐地看著幻天,想要呼叫出口,卻因恐懼,喉頭已經僵硬,半句話也喊不出來。幻天緩緩抬手,食指輕輕一動,緩慢得好似靜止一般。眾人驚異地看著幻天動作,心中仍在差異的當口,便聽撲通幾聲,遠處那幾個尼姑早已滿身血洞,頹然倒地。微微抽動幾下,便即無聲無息,魂歸地府。
眾尼姑見此慘景,更驚得是目瞪口呆。幻天微微一笑,又道:「看你等神情,定是未曾看清!看不清沒關係,本魔便一直試驗到爾等看清之時為止!不過沒了可試驗的尼姑,那便不是本魔的錯了!眾位,請仔細看!」
說罷,手指倏出,快得好似本就不曾動過。但聽一陣輕微的爆響,遠處的五個尼姑胸前,忽然噴出數道血箭,隨著轉動的身體,撒向四方。旋即,又撲撲地摔倒在地。
靜定師太及眾尼姑,面對這淒慘的景象,早已嚇得面如土色,渾身顫如篩糠。由於驚恐,早忘了呼喊饒命。幻天看一眼臉色慘白的靜定師太,雙手忽然齊出,當手指彈動的瞬間,半空中好似響起了無數刺耳的銳嘯。銳嘯聲中,尖利的慘嗥驀然而起。尖叫、慘嗥聲落,地上又多了六具屍體。
「爾等仍未看清?注意,這是第三次!」說罷,幻天那手指忽然向天一指,在手指彎曲的瞬間,便自手指頂端倏然射出數道白色的勁氣。眾尼姑這次才瞧得清楚,那數道雪白的勁氣,便猶如一道道經天的利劍,自幻天的指尖射出,到穿透尼姑的胸口,絲毫看不出還有速度,那數道白色的勁氣好似本來就在尼姑的胸膛之中。白色的勁氣,噴撒的血花,化成了一幅隨手的寫意圖畫。六條性命,就在隨意的血腥中,香消玉殞。
幻天連續三次出指,便奪走了十六條人命。但幻天的臉上,卻始終掛著淡淡的笑意,儘管殺了十六個尼姑,臉上卻看不出一點殺氣!眾尼姑已經失魂,全然忘了生死,眼中的幻天變成了真真正正的魔鬼。這是殺人的魔鬼,這是談笑間殺人於無形的魔鬼,這是一個毫無情感,嗜血如狂的魔鬼。
剩下的十多個尼姑,眼見生命即將遠去,不由一起尖叫起來:「住手,你這魔鬼,求你快些住手。饒了我們吧!」呼求聲中,靜定師太的呼喊雖然稍慢,但她的喊聲最大,也最為慘厲。
幻天面不改色,面上依然掛著淡淡的笑意,輕歎一聲:「這多尼姑都已魂歸極樂,爾等幾個又怎能獨存,便隨她們去吧!」說著,手指又是急點而出。銳嘯聲中,除了靜定師太,又有三個尼姑倒在血泊中。其中兩個慢慢倒地,而另一個尼姑卻在幻天出指之前,便七竅流血,一命嗚呼。
幻天感到奇怪,莫非自己的功力又上了一層。但祖上所傳的武功並沒記載還有這種情形啊!難道十二層之上,還可更進一步?
幻天心中納悶,走近看時,不由輕輕咦了一聲,凝注之下,便見那早些倒地的尼姑臉色鐵青,七竅流血,口吐白沫,瞳仁圓睜!幻天輕輕搖頭,緩緩道:「唉,看爾等往日耀武揚威,不可一世的模樣,本魔以為爾等還有什麼驚人的藝業,卻原來是這般膽小,竟然自己把自己嚇死。真是沒用,枉費我盧家養了多年,連試試都已無用,可惜本魔白白花費了那多銀子了!」
眾尼姑包括靜定師太在內,嚇得各個是臉色鐵青,毫無血色。驚恐得眼睛快要突出眼眶,直勾勾多說不出話來。不到一刻功夫,幻天隨意取走了十九條人命,並嚇死一人,這種殺人的手法,令人極度恐懼與震撼。但在靜定師太看來,面前的血腥,根本趕不上幻天那一番不帶一絲生息的言語,這些言語,更加令人驚懼。
驚恐中,靜定師太忽然想,眼前倒在血泊中的幾個尼姑,早就在她之前就來到了清虛庵!來到清虛庵後,使靜定師太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在這裡衣食無憂,不用為生計發愁。後經介紹,才知道清虛庵是由幻天老爹供奉的,清虛庵也因此成了眾多尼姑嚮往的地方。
以後幾年,庵中人滿為患,起居之所極為緊張。直到她成了庵主,經她求情,幻天的老爹又拿出數十萬銀兩,重新擴建清虛庵。建成後,比原來大了幾乎三倍。而且,盧家每年又額外供奉十萬兩銀子。因此,清虛庵遠近聞名,慕名而來之人更多。但無論來了多少,盧家都盡量滿足庵中所需。
往日的一幕幕情景,歷歷在目,靜定師太忽然覺得自己就是盧家所豢養的閒人,就是盧家所供養的行屍走肉。想到此,連靜定師太也覺得幻天所殺的正是自家的東西,就像是盧家所養的畜生一樣,想殺就殺。
靜定師太心中,恐懼之感漸漸消失。連她自己都覺得奇怪,看著滿地的屍體,心中怎會沒有了恐懼。此刻,看著躺在血泊之中的尼姑,就好像是看到了滿地的銀子,那都是盧家的金錢。金錢有用,死屍一點用處也沒有,靜定師太好像真的覺得,躺在地上的屍體確實是浪費了盧家的銀子。
若是買回幾頭肥豬,養大了、養肥了,殺了還能嘗嘗肉香,但死屍卻毫無用處,並且,處置起來也很麻煩。靜定師太此刻才深深地領悟,什麼是行屍走肉,什麼是不勞而獲,什麼是待宰的羔羊。但靜定師太好像明白得有些晚了,雖然晚了,但師太想通了,反倒安靜下來,只等幻天那奪命的勁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