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噁心啊,」周勝雪心裡想到,「又危險有噁心。」這一過程完成後,周勝雪就放下了袖子,看到閔文的臉竟然比自己還要緊張,「沒事的,真的,王爺。你看,你要是不相信我,也要相信石老啊。」周勝雪故作輕鬆,但是忘了是誰的臉上,額頭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細汗。
閔文拿出一塊乾淨的手帕,幫周勝雪擦掉,這一動作讓周勝雪有點受寵若驚和不知所措,但是石老和胡大夫都在一旁看著,索性裝的不在乎和光明磊落一點。
「真是那你沒辦法。」閔文說道,但是他的臉色一直都沒好起來,是啊,一個弱女子,把有毒的東西注入體內,這不是讓所有人都為之捏一把汗麼?
「對了,胡大夫,那些病人的衣服也要經常換,而且記得要燒掉。」周勝雪笑著對胡大夫說道。
「姑娘只管好生調理自己的身體,其他的事,我們會看著辦的,姑娘這種犧牲小我完成大我的胸襟真是讓人佩服,真是巾幗不讓鬚眉啊。」
「呵呵,說的我不好意思了。」周勝雪低下頭,又看看石老。但是「犧牲」這一次還是不要隨便亂用的好。
這一事情總算是告一段落了,但是也不知道會怎麼樣,結果會像是大家想的那樣麼?周勝雪坐在桌子旁,大家都出去忙自己該忙的了,周勝雪因為受到特別的關注,所以不用出去做事。
周勝雪拉開自己的袖子,看到那個劃過的地方有點紅腫,心裡想,怎麼會是這樣,有點癢,這樣一想就更加難受了,會不會是心裡作用啊。
原來小白鼠的心情是這麼糾結的啊,不會死掉吧,不會這不是天花,而是一種新型病毒吧?周勝雪越是想的多,就越是難受。不管了,犧牲就犧牲吧,反正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搞不好還能有個風光大葬呢!
「石老!石老!石老!」周勝雪在門外敲著門。
「什麼事情這麼慌張?」是家僕開的門。
周勝雪一進去就把袖子擼起來,「你看啊,都腫了,怎麼把啦?」
「不用怎麼擔心,這只是正常反應,沒事的,相信我。」石老看了後慢悠悠地說。
「真的嗎?不會騙我,我現在還不想死啊,尤其是得天花死掉,這讓看到經過我的事跡改編成小說的人不要笑掉大牙啊?」
「哦,你還想著這啊,放心啊,要不是你當初偏要這麼做,我也不會勉強啊,找幾個死刑犯做這個實驗也是不錯的。」
「好吧,我走了,沒事就好。」周勝雪這就退了出來,剛才的大義凜然全都不見了。
周勝雪從石老的屋子出來以後就直接進了自己的房間,很簡易的那種,自容得下一張床,但是這也是不得已,現在很多地方都已經閒置下來而且沒有人煙,能夠找出這樣一個去處,也是很難的。
推開門,赫然發現裡面坐了一個人,周勝雪仔細一看,沒辦法,燈光很是昏暗,所以必須仔細辨認,周勝雪有種直覺會是閔文。果不其然,那個聲音傳過來了,「因為找不到你,所以就直接進來了。」
「沒關係啊,王爺,有什麼事嗎?」周勝雪開心地找了張凳子,在閔文旁邊坐下。
「雲凡剛剛有書信過來。」閔文淡淡道。
「是嗎?他都說了些什麼?」
閔文笑道,「還能有什麼呢?無非是在府裡呆不住,正想著辦法過來。」
周勝雪搖搖頭,「咱們的雲凡殿下也算是個奇人了,總是要湊湊熱鬧,他才不會覺得無聊。」
閔文喝了一口茶,與其說是茶,不如說是一種中藥,這是在石老的指導下,由胡太醫親自配置的,據說可以有抵抗一定病毒的功效,但是效果好不好還要看一段時日,現在這這裡執行公務的每個人都要每天定時服用這種中藥,周勝雪的房裡也配備了。
「你現在身體有沒有什麼異樣?」閔文問道,看樣子是擔心周勝雪身體會感染天花病毒。
「沒有事啊,剛才我自己擔心還跑到石老那裡問了一趟。」周勝雪笑著說道,盈盈的碧眼像是夜空裡的星星。
「那就好,一直覺得會有什麼不妥之處,如果這樣沒事就好了——呃,謝謝你了,勝雪姑娘。」閔文有些遲疑,可能這些話在他看來還是有些難為情的。
周勝雪看著閔文這樣的窘樣,心想自己的主子什麼時候會有這種時刻,還真是難得一見啊,所以乾脆取笑起她的王爺來。「王爺,難道您就這麼放心不下我啊,讓勝雪真是受寵若驚啊,不過都這麼熟悉了,您就不要勝雪姑娘勝雪姑娘的叫啊。」說完捂著嘴巴偷笑起來。
閔文笑而不語,周勝雪在什麼時候都可以開些玩笑,雖然不怎麼好笑。
「王爺,你今天去查看民情的時候有什麼發現嗎?」周勝雪偏著頭看著閔文,還是重要的事放在前面比較好。
閔文站起來,走到窗前,把屋內的氣通了風,這個也是石老交代的,放下窗子,緩緩說道,「不容樂觀,很多百姓都沒有得到及時的救治,很多已經感染了天花,而且家裡的人逃難的逃難,死的死,就連屍骨都還來不及焚化……」
「真是慘啊,不知道見到這樣的一幕會是什麼情況。」周勝雪的心裡也有隱隱作痛,看來天災當真是老天爺對人們的懲罰麼,為什麼會造成這麼大的死傷?
「王爺,您要不要給那些生病的人一些鼓勵,他們現在真是最需要的支持的時候。」周勝雪繼續說道。
「能為他們做的也只有這些了,本王一定會盡力而為的。」
第二天周勝雪在迷糊中醒來,睡得實在是不安穩,這幾天一直都是這樣的。早早地起來後,周勝雪就出門了,現在就可以去幫忙看看了。
「唉——勝雪姑娘,石老正在找你呢。」原來是石老的那個家僕,看到周勝雪後笑吟吟地打著招呼。
周勝雪很是詫異,「你早呀。有什麼事?」
「不早啦,石老早就醒了啊,就在院子裡早鍛煉呢。」家僕說道。
「不是吧,你也知道早鍛煉?」周勝雪更是驚異了,「你也是從現代穿越過來的嗎?」
「姑娘說什麼笑呢,現代是什麼意思?」
「哦,沒什麼,算了,去見石老吧,我也正有話跟他老人家說呢。」
一進門,就看見石老在那裡練著太極拳,確實很有張三豐那種神仙的樣子。
「你來了啊——」明明是背著周勝雪,但是石老輕易地感受到了周勝雪的到來,還真是神了,都說人越老耳朵眼睛越不中用,但是用在石老身上完全就不是那麼回事了,反而變得更耳聰目明瞭。
周勝雪站在旁邊的空地,「石老啊,我的胳膊上好像已經部紅腫了,這是不是說明就沒什麼大礙了?」周勝雪對著石老問道,這個時候石老的太極拳的最後一招也打完了,正在收勢中,深深地吐出一口氣後,石老接過家僕手中的茶,喝了一口,就朝周勝雪這邊走過來。
「也只是個好兆頭,還要進一步看看。」
「我好想出去啊,昨天在屋裡呆了一整天了,我也想出去幫幫忙啊。」
「放心,你這樣就是幫了很大的忙了。」石老笑道,慢悠悠的語調還真是讓人心急。
「如果在我身上沒有什麼反應,在其他人身上也會適合嗎?」周勝雪很擔心這裡面會出什麼差錯,這些知識畢竟只是自己從樹上看到的,自己也不是什麼醫生,要是出大錯可就是不好了。
「所以這些胡太醫也在其他人身上適用。」
「啊?除了我還有其他的人在種人痘?!!」周勝雪驚訝道。真的是要拿死刑犯做實驗啊,看來周勝雪這次捨身就義的格調也不是很高啊,「那你不早說?!」周勝雪覺得自己那樣也太傻了,大家還是會在其他人身上做實驗,自己幹嘛要湊那個熱鬧啊。
「給你一次表現的機會啊,再說了,這種早就已經對你不會產生致命傷害的瘟疫,你根本不用擔心,頂多只是起個小紅點而已。」石老狡黠的眼睛閃爍著。「好像你對你們的閔文王爺很上心啊,處處都是在為他的事業著想啊。」
「哪裡有啊。石老你一大把年紀了,怎麼還這麼八卦啊?」周勝雪羞得臉都紅了,有那麼明顯嗎,自己處處想要幫閔文的心情?
「呵呵,你要是不要意思就不說了唄,咱們現代人的作風還都是一樣的,儘管再含蓄,還是比古代女子的要勇敢很多。」石老說道,看著周勝雪,眼中滿是慈愛。
「對了,石爺爺啊,乾脆就這麼叫你吧,你是怎麼穿越過來的啊,怎麼還沒有回去呢,是在這裡生活了很久嗎?」
說到這裡,石老剛才還是嬉笑的臉瞬間就變得嚴肅了,「我是不想再去回憶穿越前來的生活了,這裡已經是我的家了,我自得其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