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一度變得很尷尬,因為大家都等著周勝雪說些什麼,但是周勝雪就是像便秘一樣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了。
可能是林淡宜社交圈子比周勝雪要廣好多,她並沒有因為沒有話題而又半分不適,反而笑道,「是啊,讓你見笑了。」
真是笑得好看啊,周勝雪就這麼呆呆地望著林淡宜,難怪閔文一直都那麼喜歡她的,這樣的女子是個女人都會動心的。
「閔文,你在看什麼啊?」雲凡走過去,看到閔文正在翻閱一些古醫術藉,「怎麼最近對這些感興趣了?」
「雲凡,難道你還不知道最近都城的瘟疫之事嗎?」閔文神色嚴肅地說道,眼睛並沒有抬起來,而是專注地看著手中厚厚的古卷。
雲凡聽後也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要不然一位堂堂的王爺怎麼會去做起大夫們該做的事呢,「很嚴重嗎?不是聽說朝廷已經派人過去了嗎?應該會控制下來的吧。」
「要是這樣就好了,事態不容樂觀,派過去的太醫都沒有辦法,而且地方官員當初也沒料到這事會那麼大,所以上報的時候還是有些隱瞞的。」閔文眉頭緊鎖,看著上報的人員傷亡數字,有些觸目驚心,剛才好不容易有點緩和的氣氛,現在又很是壓抑了,連平時嬉皮笑臉很沒正經的雲凡現在也是正襟危坐和閔文商討起這些問題來。
周勝雪的心裡當然也是很沒有滋味,現代人都對那一年的**記憶猶新,那些每日上升的感染人數,甚至有些人寧願在家裡發著高燒也不願意去隔離,彷彿那樣就等於宣判了一場死亡。周勝雪還依稀記得那個時候每天大家都戴著口罩,而且不停地對家裡消毒的日子,好在是科技醫藥都特別發達的今天,最後才能緩和了,要是這是發生在古代,那豈不是一場人類滅絕的災難。
「周勝雪,你在想什麼呢?」雲凡搖了搖周勝雪。
周勝雪這才緩過神來,「我在想這次的瘟疫又會讓多少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我們還是先走吧,讓王爺好好處理這事。」
「不急,你們在這剛好,也說說建議吧。」閔文突然間這麼說道,看著周勝雪。
「王爺,這個,我也只是一介女流,而且這個事情,我不知道能否提出有建設性的意見……」不過,知道一下也不妨,至少周勝雪這個從現代穿越過來人也還是見多識廣的。
「也是啊,你們也不是大夫只不過,本王覺得和你們在一起要稍微能緩一口氣,最近都是在煩心這件事……」閔文把手放在額頭,輕輕地按了按,歎了口氣。
「王爺,那些病人的情況怎麼樣?」
「感染的都是以家庭為單位,應該是傳染性極強的病,會出紅疹,而且伴隨白色的膿,臉上和身上都會有……」林淡宜說道,描述著這些症狀。
「等等!」周勝雪突然打斷道,心裡想,這難道就是讓古代人談之色變的「天花」?不會這麼巧吧?
「怎麼了?」閔文問道,「你哪不舒服?」
「不是啊,這種病好像和我以前聽過的有點像,我們稱它為天花。」周勝雪說道。
也難怪大家會這麼驚訝,因為這是第一次在曜日國發現這種惡性傳染病,而周勝雪,這樣一個平凡人,如果說不平凡,只有她那特立獨行的做人方式可以讓她不同於這個時代的人,竟然知道這種病,怎能不讓人吃驚?
「你是說真的?現在不能拿這事開玩笑的。」雲凡看著周勝雪,認真的說道。
「我不敢肯定,因為這種病在我家鄉已經很久都沒人得了。」
***
「父王,您有沒覺得最近皇上對景王很上心啊?」木桀端起茶杯,茶蓋碰了碰邊緣,漫不經心地說道。而在一旁衣著華貴無比的三王爺也點頭道。
「不錯,皇兄現在是有意不讓群臣往我們這邊靠攏,看來他還是捨不得他手中的權利,這次瘟疫處理的事情,皇上全權處理,交給閔文去辦,就算是朝中大臣提議你為最佳人選,皇上還是置若罔聞,這點就令人費解了。」三王爺歎了一口氣,看著木桀,沉聲說道。
「以前總是以為閔文和他爹不一樣,不會醉心於朝中的事物,看來還是我們小看了他的野心,以後還是得提防他才是。」木桀繼續說道,這連日以來閔文在朝中的受重視程度,以及皇上對他的諸多讚賞與提拔,已經讓他產生了一絲恐俱,「不管怎麼說,現在也不是我可以高枕無憂就等皇上退位讓賢的時候了,要看緊自己的食物,不然被人搶了到時候都還一無所知。」
「木桀你能意識到這一點很好,為父也已經老了,許多事情還是得要你自己拿主意,為父只能從旁協助了,記住,皇位本來也有我們參與的,這一次可不能再便宜了外人。」三王爺的眼光突然變得銳利起來,不管怎麼樣,誰都不能阻礙他的兒子要成為下一代君主的計劃!
「好了,爹爹,哥哥,哪裡會有什麼人能夠成為你們的阻礙啊,我看閔文就一點都沒有要當皇上的意思,記得四皇叔還在世的時候就勸說閔文從政但是那個時候他還是沒聽四皇叔的話啊,他就是一個不愛追名逐利的人,現在沒人管得了他了,他肯定不會去趟這渾水的。」古寧郡主在一旁終於坐不住了,每次家裡人聚在一起吃頓晚飯,話題總是離不開朝廷裡哪個大人,什麼地方又發生什麼事情。所以古寧乾脆直接說明白一點,家裡兩個男人不要破壞這難得的安寧。
「你一個女孩子家懂什麼?」這是三王爺開口訓斥道,但是言語中還是有慈父般的關切,「要不是你父王這麼辛苦地撐起這麼大個家,你能安心安逸地坐在這裡享用這一切嗎?你大哥的宏圖大計豈能當兒戲對待,當然是要排除萬難,一切有可能阻擋的人都要排除掉。」
「爹,這個您就真的多慮了,要知道林淡宜怎麼會選擇我哥?還不就是閔文不能滿足她相當皇后的命嘛,林大人那個老匹夫也是個狡猾的狐狸,他還看不出來誰才是真命天子?父皇啊,大哥啊,真不知道你們為什麼總是為這些事情擔心,每次都要說這個,我的胃口都不好了。」古寧站起身來,把碗筷一放,「我不吃了,你們慢慢用吧。」說完就氣呼呼地出去了,只留下房裡一老一少直搖頭歎息。
「對了,你什麼時候把林淡宜娶過門來?」三王爺突然間對木桀說道,「這個小丫頭倒是提醒了我,要不然就近日擇一個良辰吉日,林淡宜可是國母的最佳人選,要是早日過門,那這更加鞏固我們在朝中的地位,林家也是名門望族。」
木桀聽到這裡,停了一下,心裡似乎有什麼事情壓在心頭,但是又不好說出來,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飯又送到嘴裡去了,默默地吃著,並沒有說話。
「桀兒,你怎麼看,為父覺得這是個一件雙雕的事,其實我也想早早地抱孫兒了,從權利場上退下來也未嘗不可,看著別的大人都開始弄孫為樂……」
「父王決定就好,但是現在這個時候也不適時宜談這事,都城那邊瘟疫不是很嚴重嗎?」木桀說道這裡岔開了話題。
三王爺拂拂濃密的須,歎道,「也是,說到底,這事還是很讓人煩心,但是,轉念一想,也不是什麼大的問題,你想,既然這是個爛攤子,讓閔文去收拾也不錯,至少,那個地方人能活著回來就已經是大幸了。」
此刻,木桀已經明白了自己父王的意思,雖然是說厭倦了名利場上的爭奪,但是自己的父親還真是薑是老的辣,這讓一個本子參上去,讓閔文深入疫區,閔文向來身體就不是很好,這樣運氣要是差一點,可能命都不保,根據官員們最新統計的數據,這種沒人能叫得出名字的瘟疫生生奪取了不少人的性命,閔文的性子又是那麼耿直,不把事情解決是不會回來的。就算到時候事情不能圓滿解決,也可以教唆其他官員說閔文辦事不利,這樣也好殺一殺閔文最近在朝廷上上漲的名聲。
「皇上,依臣之見,還是把那幫流竄的亂民都抓起來,實在是治不好,就要採取非常措施了,總不能讓疫情越加蔓延吧?」三王爺提議道。
皇上略微沉吟,「朕當然希望事情能夠盡快解決但是,三皇弟,你說的非常措施是什麼?難不成真要把這些原本就很可憐的老百姓偷偷處決?朕實在是不能接受這種做法!」
「臣等自然知道皇上愛民如子,但是這也是為今之計最能有效控制疫情的辦法了,不能因小失大,一個都城沒了,難道要配上一個曜日國嗎?再者,就連英明的先皇,有一次發生了不可救治的病患,為了其他國民的安全,也還是不得不狠心做出這樣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