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兒子,在幹什麼呀?」一個美婦人走到雲凡的房間。
「睡覺呢。」雲凡翻個身,繼續睡。
「不要睡了,快看。」
「哎呀,我美艷無比的娘,我知道你最好了,讓我睡會吧,我實在是睜不開眼了。」
「你這個臭小子,昨天晚上幹什麼了,又沒喝酒,怎麼還睡這麼久,我告訴你啊,木桀府上今天早上送來一份貼子,說是邀你去他府上?你去不去?」雲凡的娘笑著說道。
雲凡騰地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他又想玩什麼把戲啊,竟然這麼好心讓我過去,不會是鴻門宴吧?不過,就算是鴻門宴也沒關係,是時候找點樂子做了。」雲凡邪邪地一笑,好像是想到什麼鬼主意一樣,那詭異的樣子不得不讓他的漂亮媽捏了一把汗。
「我告訴你啊,千萬不要和木桀明著作對,人家至少也是有希望成為下一代的皇上,你要是現在就和他翻臉了,我看你到時候怎麼安逸地過下去。」
雲凡不以為意,「要是怕這個我就不會一直跟他作對了,反正我就是看不慣他。」
「真是拿你沒辦法啊,對了,雲兒,為娘有件事情想那個要跟你說,上次我去了一趟景王府,我看到了那個叫周勝雪的姑娘,長得還真不錯,只是瘦弱了點,不知道將來好不好生養,不過也沒關係啊,當個偏房也算是夠格了……」
「好了,母后,我的事自有主張,您就不要亂拿主意,再說了,據算是娶也會是明媒正娶,不會讓她受一點委屈的。」雲凡的眼睛黯淡下去,因為有種直覺,周勝雪對他的感情並不像自己對她那樣,這樣的事情從來沒有出現過,所以當這樣糾結的事出現的時候,他還試圖掩蓋,但是感情是越壓抑就越強烈。現在,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以前流連花叢的習慣現在也完全改掉了,周勝雪到底有什麼魔力?
聽完自己兒子這番話,本來想發怒的,但是卻不知道怎麼講出來,兒子也大了,很多事都不肯聽自己的,以前是老在外面惹是生非,現在又這樣固執,唉,這孩子怎麼這麼讓人費心呢?
…………
「郡主,你看看這件衣服吧,好像比較稱您的膚色。」一個丫頭拿著一件鵝黃的衣服搭在郡主身上。
「好像太素了點,不好看,你什麼眼光啊,不會挑個更好一點的?」郡主白了一眼丫鬟,那個丫鬟馬上把頭低下了,本來以為趁著郡主高興的時候就可以給點建議,但是沒想到這樣的好心好意又招來一頓罵,只好站在一旁默不作聲了。
「怎麼了,說你一頓還不樂意了?」古寧停下了擺弄衣服的手,側過身看著這個丫頭。
「不是,郡主,奴婢不敢。」
「也是,借你個膽子,諒你也不敢,還不快過來,難道要本郡主自己更衣麼?」丫鬟聽了這話像是接到了聖旨一樣趕快上前,幫忙理衣服。
「這個紅色的怎麼樣?好像有點太艷了,怎麼一件好看的衣服都沒有,真是的,本郡主天生麗質,就是你們這些沒用的奴才才讓本郡主一直穿的都不好看你們是不是都不想幹下去了,要不要明天就去賬房裡領了這個月的月錢,滾回家去!!!」古寧郡主突然間把身邊的衣服全都扯了丟在地上。
「郡主,奴婢該死。」一屋子的人全部都跪下了,這樣被趕回去一定會沒臉見人的,而且來大戶人家當丫鬟的都是些貧苦人家的女兒,要是這樣家裡的來源就少了一半,雖然天天跟一個神經質的郡主呆在一起很不愉快,但是每個月沒錢領了更讓人難過。要是再精神折磨和身體折磨上選擇,有些人還是會選擇吃穿溫飽,就算每天被罵,也還是好的。
古寧的氣也稍微順了些,就是不想說話,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為被憋久了,才會發脾氣的,雖然之前有人告訴她閔文是喜歡像林淡宜那樣的女子,溫婉,與才情。古寧也在往那方面靠齊,可能是因為性格太不一樣了,所以她變不成第二個林淡宜,這種壓抑的心情讓她比以前更暴躁,所以經常在府裡對著這些丫鬟撒氣,但是一看到她們的唯唯諾諾的樣子,她的氣就更大了,一直和林淡宜比,但似乎大家稱讚的都是林淡宜,每個人看到她只會是躲開,所以乾脆,就變得更厲害一點,讓大家永遠都別想靠近她。就像是刺蝟,有時候豎起刺就是一種保護。
周勝雪坐在桌子前,出神地望著窗外,夜色被寂寞烘托得更加黑得徹底,看向外面,但是什麼都看不見。
「唉,一個人的時候,為什麼總會是那麼孤單呢?沒有人可以交談,一個屋子裡只會是一個黑影陪著,為什麼以前沒有這麼強烈的感覺,現在一點事情就感時傷懷呢?遠方的親人,他們過得還好麼?他們也會有這樣一個不眠的夜晚麼?」
周勝雪就這樣自己對自己說話,一直到了很晚,她的房間的燈還是亮的,整個京師的上空是一片漆黑,沒有月光,沒有星光。只有不眠人的眼。
「表小姐,您好了沒,王爺叫奴婢過來……」周勝雪被關在門外,用一種既不能大到吵到裡面小姐,也不能讓裡面人聽不到的聲音叫喚著,心裡納悶自己又不是公雞幹嘛要這麼打鳴似的催著人。
「好了——」表小姐美麗在裡面應答著,一張畫得濃得像是剛吸過人血的嘴巴嘟起來,不停地瞄著自己鏡中的容顏,甚是不耐煩地說道,「真是沒素質,那麼吵不嫌煩麼?」當然這聲音是極小的,因為表小姐今天可是要出席重要的聚會,可不能一大早就影響了心情。
推開了門,周勝雪終於完成了任務。王爺那邊催的緊呢。
表小姐用手撫了撫額頭的黑髮,擔心梳得不服帖呢,那個樣子好像是個中年婦人偏好打扮成濃墨重彩的小姑娘一樣,可能是她平時比較保守打扮的原因。不管怎麼樣,她老人家總是出來了,像是古代英倫貴婦出行一樣。
車一路平平穩穩地就行至木桀府上,周勝雪的心卻是七上八下的,不知道為什麼,木桀給她的感覺就是很不尋常,總覺得他身上與生俱來的就不是好人。不是好人在周勝雪的定義裡就是殺人不眨眼、冷血無情、卑鄙下流、不擇手段……雖然還沒有深入接觸這個人,但是他血腥的一面周勝雪總是能窺見一二。比如他看人時那種寒冽的目光,總的說起來木桀和閔文還是有相同點的,比如他們都有太陽的特質,都是那麼耀眼,不同於閔文溫和的光芒,木桀身上散發出的光是奪目的,刺得人眼生疼,而且具有主宰一切的掠奪性。本來今天周勝雪是不想來的,慌稱自己拉肚子或者是傷風感冒,但是一向身體壯如牛的她,突然生病誰也不會相信,看來有時候裝一下林妹妹體弱多病也是很必要的,只有硬著頭皮來了。
周勝雪很猥瑣地跟在閔文和表小姐的後面,躲躲藏藏,東張西望,生怕有什麼不速之客突然出現在自己身邊,根據以往的經驗,木桀就經常神出鬼沒,常常嚇破周勝雪的膽。
表小姐看到這一氣派恢弘的府院,兩隻眼睛跟餓狼似的,「閔文表哥,這就是木桀殿下居住的府邸嗎?真是不一般啊……」看那神往的樣子,周勝雪可惜地歎道,「木桀殿下可不是那般平易近人的,不要進去就說出些不得體的話。」
反而是閔文,他鎮定自若,唉,偷偷地搶了人家的未婚妻還可以這麼淡定,還真只有他能做的出來啊,雖然按邏輯上來講,閔文是林淡宜的前男友,但是人家木桀也是經過家長許可的,閔文不管怎麼還是有點理虧吧。木桀算是個綠頭龜了吧。
帶著複雜的心情周勝雪踏入了這個是非之地。
「閔文,你終於來了,我們早已恭候多時。」是木桀的聲音,帶著笑意,他旁邊依此站著林淡宜和古寧郡主兩大美女,在不遠處就是雲凡了,看不出他心情的好壞,不過應該也不會高興到哪裡去,這裡的人他都不怎麼喜歡,而雲凡他又是很容易受環境影響心情的人。
「木桀殿下,古寧郡主,林小姐。」周勝雪和表小姐齊齊躬身行禮。
「請起——這位是?」木桀看著表小姐突然問道。
「民女是閔文王爺的遠房表妹。」表小姐臉色霎時紅得像天邊的紅霞,羞澀地答道。半低著頭,像是剛出嫁的新夫人。不過這一點倒是沒有如木桀的眼底,看來也是個不懂得女人心的袋呆子。
「閔文每次都有佳人相伴,真是羨煞旁人啊。」木桀又恭維道。
「佳人,每次?」周勝雪想了一下,貌似每次都是她陪在閔文的身邊,這是誇獎她麼,雖然心裡有點喜滋滋的,但是木桀也太沒注意到他身邊的兩個才是美女吧。難道真的是別人的才是最好的,也包括丫鬟這一私有財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