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王府內,一個年歲已高,卻保養地頗為年輕的人正對雲凡耳提面命,「你這個兔崽子,怎麼不學好,為了一個丫頭在那麼多人面前和木桀大打出手,你是不是要氣死你老爹!」
「那還不是跟你學的,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你一大把年紀了都這樣,幹嘛還怪兒子。」一個女聲不緊不慢地說道,好像是故意和這個正在發怒的人唱反調。
「好了,父親大人,母親大人,都不要早說了,真是煩死了,早知道我就不會來了!」雲凡也不耐煩起來。
「你這個不孝子!」年紀有點大的老爺模樣的人正準備揮手打向雲凡,沒想到雲凡一個巧妙地閃躲,輕易躲了過去,老爺氣急敗壞,「你小子還敢躲,今天一定要教訓你了!」
「你這個死老頭子,不要動我兒子,打壞了你那些小妾們有本事跟你生個出來嗎?!」美婦人過來勸架。
雲凡索性一溜煙跑了,連旁邊守著的侍衛都還沒反應過來。
「我的老爹還真是,竟然把我喊回來就是為了訓我一頓!!!天天回來就聽到他們不聽地吵,煩死了!!!」雲凡把手撐在桌沿上,不耐煩地抱怨道。他的跟班福榮在後面低著頭,也不敢吱聲。
「福榮,你說那老頭子不是五十步笑百步,他自己年輕時風流韻事一大堆,我還只是做了一件對的事情,他就這般對我?」雲凡回過頭直視福榮。
下人哪敢說自己的主子有什麼不是呢?但是雲凡這個難以伺候的小主明顯是要自己承認,現在說是也不是,說不是也不行,福榮正左右危難之際,臉都快扭成一塊了,滿頭是汗還是不知道如何回答。
「算了吧,有你們這些奴才……就知道你們什麼都不敢說,要是周勝雪那丫頭,有什麼就直接根本殿下道明瞭,你看你,一個男人還真麼畏縮……」雲凡氣極,拂手坐了下來。
「殿下,您不要生氣,真是奴才不中用,您可別氣壞了身子。」福榮知趣地走過來,替雲凡倒了一杯茶,「我聽夫人的小丫頭說,她正打算把周勝雪娶過來,給殿下您當個偏房呢!」
「噗——」雲凡喝進去的茶悉數吐出來了,「什麼?難道那丫頭說的是實話,我還當她說著玩呢!」
「千真萬確,所以老爺才生氣嘛,殿下,您怎麼想,是正像娶周勝雪姑娘過門麼?」福榮那張臉猥瑣地笑了,果然,提到八卦,每個人都是按耐不住激動的心情的,何況他的這個殿下,只要碰到周勝雪就束手無策,搞不好娶過來後,他們這些男僕們都可以有好日子過了,因為雲凡這傢伙一向重女輕男,有很強烈的性別歧視。
「這個嘛……」雲凡拖長了音調,但轉頭看到福榮那小子好事者的嘴臉,就不再說下去,「本殿下的事情是麼時候還要輪到你來過問。」其實自己心裡早就有了想法,對於周勝雪的感覺,和以往的女人都不一樣,總覺得自己要是往別處想了就是褻瀆了她。他可以和周勝雪講一些不會跟別人說的事,周勝雪的見解雖然有時候很無厘頭,但是句句都扼住要害,很有建設性。和周勝雪在一起是很開心,他這個情場老手也不知道要不要把這份感情歸於男女之情。
「奴才只是關心殿下嘛。」福榮賣乖討好道。
「好了,你只要以後做事機靈點就好。讓你主子省點心。」
「殿下教訓的是。」
而此刻在木桀的府上,正是另一幅景象。府內的下人今天都打起了萬分精神,因為他們的魔女郡主——古寧今天就要和夫人一起還願歸來!
一頂華麗的八人大轎停在了一所恢弘的宅子前,,從裡面走來了一個裝束凝練的少女,也是十六七歲的模樣,本來清秀的臉卻因為她灑脫的個性顯得另有一番風味。
她的穿著不同於一般少女的婉約矜持,飄逸輕柔,有點類似現代女生酷酷的裝扮。從轎子裡出來,等不及下人為她撩開轎簾,她就像一頭小獸一般衝了出來,手上還握著一節九節鞭。
「哥——我回來了!」
後面一干丫鬟和庭院守衛在後面一路小跑,「郡主,您慢點跑……」
可是古寧郡主向來不會聽任何的話,一向只以自己的喜惡為準則,當然不會聽。
「哥——」古寧郡主從外面一路小跑,還來不及換裝就衝到了木桀平時和朝中官員商議要事的地方。
恰好他們的父親三王爺也在,三王爺撫了撫鬚,笑著說,「你這丫頭,怎麼不把你父王放在眼裡,都不向我請安就直接過你大哥這邊啊。」
古寧把鞭子扔到一旁,旁邊的下人迅速收拾好了,站在一旁,古寧就走上前去,抱著木桀的胳膊說,「父王,誰讓你要我去那麼遠的地方,那山裡什麼好玩的東西都沒有,還是我哥好,要不是他跟您說,指不定我還得呆在那裡呢!」
「好啦,你也別抱怨了,這個時候把你派去為我朝祈福,這對你大哥日後繼承大統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三王爺繼續笑著說。
「父王,您就別說這些了,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就不能讓我多開心幾天麼?」古寧郡主撅起小嘴,拉著木桀的衣袖,對自己的父親撒嬌道。
「你回來可是高興了,不知道這府裡的清淨日子還會不會有,你看吧……」
「大哥,不要在這裡聽父王嘮叨了,你隨我出去,我有很多話要跟你說。」古寧郡主拉著木桀,從下人手裡拿過九節鞭,就往外走,木桀笑而不語,任由她胡鬧,三王爺只有無奈地搖搖頭,生了這麼個嬌縱的丫頭,只有這樣了。
…………
「古寧,你這麼急忙地拉我出來,不是真有什麼要跟我說吧。」木桀桀驁的臉上難得的一絲溫情全都展現在自己親妹妹的身上,看著這個活潑愛鬧的妹妹,都是寵溺地對她,所以才養成了古寧這種性格。
「你就老實交代吧,在我不在的這幾段日子,你都做了什麼好事?!」古寧不想剛才那樣粘著自己的哥哥,現在反而有種要興師問罪的感覺。
「什麼?」木桀負手站在那裡,不知道古寧要說什麼。
「少裝了,上次林姐姐壽辰,你都做了什麼啊,你都把林姐姐搶了過來,就不要為難閔文了嘛。」古寧生氣道。
「怎麼?心疼了,這還沒嫁過去,就把自己的兄長忘了,看來我都是白疼你了。」木桀打趣地看著古寧。
古寧背過身去。臉上飛出了一片紅霞,「你說什麼呢?什麼嫁過去啊……」
木桀並沒打算不提此事,「那你怎麼會如此維護他呢,再說了,不讓他對林淡宜死心,你這個丫頭哪有什麼機會去接近他。」
「好了,不用說我自己心裡有數,反正我不希望你對閔文那樣,你不覺得這麼對他太殘忍了麼?」
「殘不殘忍我不知道,要是他能娶你過門,不跟我爭奪儲位,那什麼都好說,要是他不甘心,那我也不會客氣。」木桀不再開玩笑,而是冷漠地說著,這讓剛才還耍著小性子的古寧郡主噤若寒蟬,雖然大哥很疼愛她,但是只要是涉及那些儲位之爭的事情,那木桀會是無所不用其極的。
「那我可以去景王府麼,我也有好些日子沒見過閔文了。」古寧小心地詢問道,害怕哥哥會有所忌憚。
沒想到木桀笑了,彷彿剛才惡狠狠說話的不是他一樣,「行啊,古寧郡主要去看望誰,又有誰可以阻攔,這次不如為兄陪你去一趟?」
古寧低著頭,眉頭蹙成一團,她那善變的哥哥是想幹嘛,都好多年沒有親自去過景王府,這次說要和自己一起去,葫蘆裡買的什麼藥呀?
「你去好好準備一下吧,準備一些禮物。」說完木桀便轉身走了。
一個錦衣華袍的年輕男子從轎子裡出來了,頓時空氣中有種凝凍的氣息,正是這種天生富有的霸氣,讓在場的人都不寒而慄,不敢有絲毫差錯,即使他看似平和的一笑,都不敢讓人放鬆片刻,這個神態翩鴻、舉止間散發出帝王氣息的少年,便是譽滿京師的木桀殿下。
其後跟著的是一個眉目之間同樣有種傲氣的女子,只不過,那種天生的貴氣和神聖不可侵犯的感覺,讓她不同於一般的大家閨秀。
木桀在景王府門前停了片刻,抬頭看了匾額片刻,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進去通報的小廝恭敬地出來,把木桀和古寧郡主一起迎進去,景王府的大門瞬間也恢復了以往的平靜。
「木桀,你既然要來,應該要提前通知一聲,不然也來不及準備,古寧,你回來了?」閔文站起身來,在大殿裡一處雅致的會客廳接見木桀和古寧。說話時,眼光停留在古寧身上,古寧甚至都有點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這和她平日的作風不大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