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凡稍顯不自在,這種露天的場所,吃些重來未曾碰過的食物,自己週身華貴的打扮與煙氣繚繞的路邊攤實在格格不入。一時面露難看之色。
混沌面一下子就煮好了,那老婆婆利索地端了過來,「好了,公子,姑娘請用吧。」
周勝雪看著熱氣騰騰,香氣撲鼻的混沌面,樂不可支,但看看雲凡,那樣子哪裡像想吃這面啊。「怎麼,不喜歡吃這個?」周勝雪一抹輕蔑的目光看著雲凡。
「不是,只是還不習慣罷了。」雲凡訕訕地笑,拿著的筷子始終不停地攪動碗裡的面。
「好了,不要調戲它們了,你要是不吃,那我就一個人吃了。」周勝雪把雲凡那一份移到自己旁邊,這些有錢的人就是不一樣,吃個東西還挑三揀四的。
也不管雲凡了,自己左右開弓,狼吞虎嚥起來。雲凡只好看著周勝雪吃,可是也不是鐵打的,都兩頓飯沒吃了。
「不行,你說了要請我吃的。」雲凡像個小孩子一樣認真,把自己的碗也拿過來,看周勝雪吃得這麼香,應該不會難吃吧。
周勝雪從碗裡把頭抬起來,鄙視地說道,「唉,這就是人與人的區別啊。」長歎一聲,有繼續埋頭吃了。
「兩碗三十文錢。」周勝雪接過手裡的零錢,滿意極了。
「原來這裡是便宜啊,所以你才說那酒家不好……」雲凡抓住了周勝雪的把柄,開起玩笑來。
周勝雪白了他一眼,讓雲凡都不好意思再調侃,周勝雪她完全是個小肚雞腸的女人,而且不懂風趣。
「我說公子,要是去那種銷金窩,我這些好不容易弄來的銀子現在就在你我的肚子裡了,聚餐要樸實,懂?再說了,不是請你吃過了麼,還那麼愛計較……哼!」周勝雪扭過頭,朝著人潮洶湧處走去。
「哎,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不過你的面很好吃,我喜歡……」雲凡輕鬆地就趕上來了,在周勝雪左右不停地變換位置。
「那麼容易就生氣,那我現在不就得了肺氣腫。」周勝雪沒有表情地回應道,確實是沒有生氣,只是在找尋看有沒適合自己呆的地方,「哎!糖葫蘆!」周勝雪看到賣糖葫蘆的,從小到大,最愛吃的就是糖葫蘆了。
「給我來一串!」周勝雪挑了一個色澤鮮艷,果實飽滿的。
「我也要!」雲凡在身後也說道。
周勝雪開始吃起自己的糖葫蘆,「只要一串,他沒有錢。」說完就徑直朝前走。雲凡在後面無奈地笑了,小丫頭還說不記仇。周勝雪呆呆傻傻哪裡是雲凡的對手,一個不留神就被雲凡將手裡的糖葫蘆奪去了。
「唉,到口的糖葫蘆也可以飛?」周勝雪看著雲凡這次毫無身份地吃起小孩子吃的玩意兒,搖搖頭,只怪自己技不如人。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著,周勝雪突然轉過臉,「我說帥哥公子爺呀,多謝你的幫忙,我想是時候分道揚鑣了。」
「怎麼?要趕我走?」雲凡揚了揚眉,「不就是白吃了你一串糖葫蘆嘛,我許你所有的糖葫蘆如何?」
「我周勝雪哪是如此小氣之人啊,只是,我是要過生活的,是吃了上頓不知道下頓在哪的人,這些錢很快就會用完的。」
「這個好辦啊,我養你也是可以的。」雲凡看到周勝雪嚴肅的面孔,也收起嬉笑之態。正色說道。
「傳說中的包養?」周勝雪頓時瞳孔不斷放大,這話題,也太露骨了吧,「我有言在先,我不是個隨便的女子!」周勝雪緊張地看著面前這個亦正亦邪的男子。
「到我府上去如何?陪吃陪喝,我養你,你要是膩了煩了,隨時可以走,我絕不阻攔。」雲凡繼續補充道,「最近正無聊著,難得碰見你這樣的最佳玩伴,和你一起很開心,你就負責帶我到一些新奇的地方,我每個月照常會給一些例錢給你,你覺得怎麼樣?」
雖然心裡狂喜中,周勝雪現在心裡的熱情可以支撐她去跑個馬拉松回來,「哦耶!人品是開始爆發了嗎?多謝各路神仙,讓周勝雪我能夠時來運轉,成為一個地道的米蟲!」當然這些只是周勝雪的心裡活動,儘管很高興,但表面上還要裝出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這樣才比較有籌碼談條件,周勝雪賈裝模作樣地皺了皺眉,「既然你這麼捨不得我,那我就成全你吧。」
「等一下……」雲凡的臉色不對,整張臉都是紅的。
「你怎麼了?」周勝雪為了一探究竟,上前問道。
「這附近又沒……」周勝雪盯著他,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樣子急得恨不得幫他把話說了。
「茅房?!」周勝雪脫口而出,周勝雪四處收尋了一下,循著氣味,一眼就看到了,「那邊!」雲凡捂著肚子狂奔而去……
「哎,一定好堅持住啊!」周勝雪在後面也著急地喊道,一個翩翩公子哥在滿大街找廁所,好像是不太合適,可是遠遠地看到雲凡不進去,不是嫌臭不願進吧。
「怎麼不進去?」周勝雪捏著鼻子,這會子不緊不慢地說道。
「裡面……有人。」不是吧,這麼悲催,鬧肚子的時候廁所裡竟然有人。
「麻煩你快點……」看來是真急了,雲凡忍不住要催促裡面的人了。
「急什麼急?!」裡面的仁兄大概是便秘了,心情大為不悅,周勝雪看了看旁邊,女廁空著的……
用手戳了戳雲凡,示意他進去,雲凡懂了,在周勝雪的掩護下,人影一閃就進了隔壁的女廁,雲凡只能祈禱現在不會有人,準確的說是女人要如廁。可是呢,往往都有天不遂人願這句話,遠遠地周勝雪就看到有個中年婦女提著裙子過來了,急得都不顧形象了,可見相當之急了。
「好了沒,有人來了?」周勝雪在外面小聲提醒道,可是雲凡卻在裡面毫無回應,怎麼辦啊?
來人正要衝進廁所,卻被周勝雪一把攔住,周勝雪笑嘻嘻地說,「不好意思啊,我姐姐在鬧肚子呢,要不您再等等,或者去別處?」
周勝雪的話還沒說完呢,「就你姐姐急,老娘也急,叫她快點出來!」這位大娘踱著角,要不是急得憋著股勁,恐怕腳就要往周勝雪身上踹了,也是,擋住人家不讓其方便也太不厚道了。
「是是是,大娘,馬上就好……」周勝雪哈著腰道著歉,但是人家現在需要的只是——廁所而已,其他額免談。
這時,男廁的門開了,周勝雪看了看,心生一計,「大娘,我幫您看著,現在沒人呢。」
大娘心領神會,恐怕現在就是放包炸彈,也要上!終於招呼完兩位,雲凡大少終於出來了,臉色那個煞白啊。
「好些了沒?你的腸胃功能不好哦。」周勝雪是好心地關切。
「那些混沌裡一定有蝦!」雲凡出來的第一句話。這種情況從前只出現過兩次,後來才知道是對蝦過敏,每次都上吐下瀉的。
「那你就不要吃嘛!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你說能怪誰?」周勝雪這會子忘記了自己對雲凡不肯吃混沌面時的冷嘲熱諷。雲凡有些生氣了,本來已經虛脫了,還得不到一句好聽的話。看到雲凡的臉色不對,只好改口說,「那個也是個意外,我記住了,以後絕對不帶你吃那些了,你就看在我這麼機靈為你放哨的份上原諒我吧。」周勝雪討饒地說,以後還得指望這個財主,小心伺候啊。
「好吧,既然你誠心悔過,那我就原諒你,記住,你又欠我一次。」雲凡很滿意周勝雪這次的回答,不禁又皺眉。
「怎麼了?肚子又痛?」
「還能堅持。」雲凡擺擺手,我們還是先找出地方歇息一下吧。
「那也行,去醫館找個大夫瞧瞧。以後要習慣這些雜糧,像你平時食物過精,才會不適應街邊的小吃,你看我,吃什麼都沒事。」
雲凡滿腦黑線,哪裡是吃了不該吃的啊,純粹是食物過敏引起的啊,周勝雪當然不會細細去想這其中緣由,看到了賣苞谷的又跟上去湊熱鬧,擠到人群中去了,雲凡拿她也沒辦法。看著照樣吃得津津有味的周勝雪,雲凡只覺得胃裡翻湧。「算了還是回府吧,被你折騰下去,恐怕我真的快沒命了。」
周勝雪反正臉皮厚,只要不受皮肉之苦,說什麼也無所謂了,「好,公子爺,那我們出發吧,我也想知道我以後工作的地方是個啥樣。」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總算是漸漸遠離人聲鼎沸了,路也越走越寬,周勝雪疑惑著,這雲凡的府邸難不成還很隱秘?當從花木扶疏處可以窺見到一處豪華的宅院時,雲凡突然蹲下,也強迫周勝雪一起,周勝雪掙扎著,這麼突如其來也不給人反應時間。雲凡示意周勝雪不要做聲,看著院府外戰列的士兵,雲凡眉頭微皺。周勝雪想伸出腦袋看個究竟,卻又被雲凡拉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