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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v1 文 / 賣萌的蛋

    顧子瑜的房裡,王將軍負手立在一旁,看著丫頭給顧子瑜上藥,藥膏一碰到顧子瑜的臉上,她就疼得直哆嗦,但又不會叫出聲來,只把床單抓地死死的。

    「我來吧!」將軍一聲冷喝,接過藥膏,側坐在床邊。

    「將軍,還是不要了,免得又招人話柄……」顧子瑜低著頭,柔聲說著。

    「怎麼,被儀容嚇怕了?」將軍覺得顧子瑜現在臉上到處都是傷,活像個花貓,不覺有些好笑。

    「不是,只是怕辱沒了將軍的名聲,外面都有風言風語了。」顧子瑜仰著臉,極認真地說著。

    「本將軍都不怕,你怕什麼?我倒要聽聽,外面都說什麼?」王將軍的笑容更深了。玩味地看著顧子瑜。

    「將軍當然是什麼都不怕,小女子哪敢跟您比,不過你當真要聽那些大逆不道的話?」見王將軍一直都對自己和顏悅色,顧子瑜也稍微放鬆了一些,「他們都說王將軍負心,為了一個臭丫頭放棄人人垂涎的花魁儀容,怕是腦袋裡裝了漿糊!」

    「哈哈……外面人真這麼說?你認為呢?」王將軍爽朗的笑聲在屋內響起。

    「我不知道,隨他們怎麼說,我不在乎,不過,將軍你以後還是不要刻意關照我了,他們說我可以,但是說將軍您就不行。」顧子瑜笑語嫣然,即使是容顏受損,看起來卻更加惹人憐愛了。

    王將軍這次笑而不語,沉默地看著顧子瑜,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顧子瑜被他看得有些發怵,這才口不擇言,「你可不要誤會,我對你可沒那意思……」顧子瑜搖搖頭,盡力解釋著。

    「我又沒說什麼,小丫頭,你想多了……你可是第一個拒絕我的女人。你好好養傷,不要留疤痕。」王將軍笑了笑,將手裡的藥膏放下,這幾天每次都會來這裡逗留一會,但不超過半個時辰,又會匆匆離去。

    看著王將軍離去的背影,顧子瑜也發出了笑聲,和這個將軍在一起的時刻其實還是挺好的,他總是有一種給人很踏實的感覺。

    「子瑜姑娘,看來將軍對你挺好的,我聽說王將軍現在連看都不看一眼儀容,說不定姑娘可以取代她。」站在一旁的丫頭討好地奉承著,在外人看來,顧子瑜被安排到一個單獨的廂房就是王將軍特別交代的,這世事變化無常,誰也說不准什麼時候一直被踩在腳下的人一翻身就可以飛黃騰達。

    顧子瑜只是笑了笑,也猜不准這馬屁是不是拍對位置了。

    「姑娘,那這藥……」丫頭舉起藥膏,面露難色。

    「倒掉!」顧子瑜淡漠說著。

    「哦。」小丫頭拿著藥膏出了房門,心裡很是疑惑,顧子瑜好像並不怎麼在意自己臉上的傷,要是平常的女子肯定急壞了。這藥可是王將軍從大內御醫房取來的,聽說對傷口的癒合有奇效,但是顧子瑜怎麼都不用呢。

    屋內已沒人了,顧子瑜坐在鏡台前,看著鏡中的自己,臉上處處都是紫紅色的痕跡,顧子瑜對著鏡子說道:就賭這一次。

    此刻周勝雪正朝這邊走過來,看見伺候顧子瑜的小丫頭將藥膏倒入了花圃裡,周勝雪走上前去,抓住小丫頭的手,喝問道,「你是幹什麼?怎麼把顧姑娘的藥都倒了,你是不是欺負她性子柔靜?故意不給她上藥?!」

    小丫頭見周勝雪這般凶悍的氣勢,嚇得什麼都說出來了,把顧子瑜自己不肯用藥的實情都告訴了周勝雪。

    去顧子瑜的房的路上,周勝雪都想不通,顧子瑜最近除了臉傷沒什麼進展外,其他的都還好,周勝雪經常帶些好吃的去看望顧子瑜,她心情也不錯呀,但是為什麼都不配合治療呢?

    「子瑜!」周勝雪不請自入,顧子瑜看見她也將被子掀開,要下床。顧子瑜仍是清美的樣子,笑起來仍是那麼好看,周勝雪一直仔細地照顧讓她們之間的發生了微妙的變化,顧子瑜對周勝雪不再是那種冷漠的態度。

    「帶我出去走走吧,在屋裡都悶壞了。」顧子瑜倒了杯茶遞給周勝雪。

    「不行!大夫說了,你臉上的傷見不得風的,要不然會留下難看的疤的,你要變成醜八怪嗎?」周勝雪連連擺手。

    「好吧,最近聽你說的最多的就是不行兩個字。」看著顧子瑜天真的笑容,周勝雪只好低著頭抿著茶,話也吞到肚子裡了。

    「姑娘,您還是去給將軍陪個理去吧,將軍這幾日都不往您這兒來了,都往那個狐狸猸子去……」紅姑站在一旁小心地勸慰道,這幾日,儀容早已形銷骨立,茶飯不思,沒有了往日的精神氣了,整天都是峨眉緊鎖,有時又會突然間地大發雷霆,亂砸屋裡的名貴物品。鳳姨對她也是不聞不問,放任自由了,再加上封樓的這一個月內,也沒有慕名而來的風流公子哥來爭相一睹芳容,儀容的日子是過得慘淡寂寥,心裡憋著一股怨氣都無處釋放。

    「你懂什麼?」儀容不耐煩地呵斥一聲,嚇得紅姑幾個激靈,喜怒無常的儀容不知道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幫我收拾一下,我倒要去看看那個小狐狸精有什麼本事,將軍只不過是為了和我賭氣,才便宜了那個丫頭!」儀容嘴角露出嘲諷的笑容,如果這麼想來,將軍的心就還在她身上。

    「是是是,姑娘說的極是,那臭丫頭不及姑娘萬分之一,怎麼能是姑娘的對手,奴婢這就幫姑娘拾掇一下,去會會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賤蹄子!」紅姑笑著扶著儀容往臥房走去,準備了艷麗精緻無雙的服飾和釵環。面對鏡中堪比花容的美顏,儀容心中頓時信心上漲,她就不信憑她這般傾國傾城的姿色,還抓不住任何一個男人的心。

    …………

    顧子瑜今日心情大好,早上喝了丫頭準備的粥,氣色也紅潤不少。丫頭在房裡擺弄著剛從花圃裡採摘而來的芍葯花,顧子瑜則臥在床上看書。

    門被粗暴地推開,儀容盛氣凌人的進來,紅姑更是一副鄙夷的樣子怒視顧子瑜。

    「儀容姑娘,您來了……」顧子瑜連忙起身,而一旁的小丫頭趕緊上前去攙扶顧子瑜,生怕有個閃失。

    「喲——,看看,還真是得到將軍厚愛啊,服侍人的丫頭也有做主子的一天。」儀容的笑容頓時收斂,眼裡的寒光伴隨著無數利劍直接朝顧子瑜刺來,女人吃起醋來還真是令人感到害怕。

    顧子瑜對這些嘲弄彷彿並不上心,還是波瀾不驚地笑容,「小女有幸,得到將軍垂憐,才能安心養臉上的傷,這不,將軍想得周到,還特地讓人送來書籍以供消遣……」顧子瑜示意丫頭將書呈上來,「要小心一點,這些可是將軍的收藏,如果弄皺了、或是弄破了,將軍怪罪下來,誰都擔當不起…。」最後幾句話像是特地說給儀容聽的,一字一頓,伴著輕盈淺笑,揚起的書就在儀容面前擺著的。

    那本書就像是將軍的心,現在正在另一個女人手中攥著,儀容又氣又急,伸手搶了過來,書面赫然印著《兵家戰略要術》,心想將軍從來不曾給她看過這樣的書。

    「不過,將軍終究是不懂女孩子的心,這書那麼枯燥,哪裡是供消遣的,子瑜不及姐姐聰慧一半,將軍應該和您參透的。」顧子瑜不緊不慢地敘說,臉上更是因受寵而帶來前所未有的光輝。

    儀容一直被人捧在手心裡,哪裡聽得這番揶揄的氣話,氣憤地把書拚命地亂撕一氣,這樣才能解氣,紅姑上前來破口大罵,「你這個不要臉的臭丫頭,你也不看看你現在的鬼樣子,憑什麼和儀容姑娘想比!」說著伸手又要上前掌摑顧子瑜,不料被顧子瑜握住,順勢左手一帶,給了紅姑臉上重重的一計巴掌,怔地紅姑在原地愣了半晌,沒想到這個丫頭這麼大膽,竟敢反抗了。

    「什麼?鬼樣子!這還不是拜你們主僕兩所賜,告訴你們,我顧子瑜可不是像你們想得那樣好欺負!」顧子瑜的語氣由譏笑轉為怒意,真正的開始向儀容宣戰了。

    顧子瑜走到儀容面前,巧笑倩兮,「不過還是要謝謝姑娘的那一巴掌,不然我怎麼會能有機會和將軍相處呢?」顧子瑜把頭湊到儀容面前,此刻儀容已氣得渾身發抖,銀牙緊咬,顧子瑜看到儀容的樣子更加好笑了,「姑娘,不知道你聽過沒有,以色侍人者,色衰而愛馳,不知道,你是不是老了呢?」

    「你!」儀容最不能容忍別人對她的容貌有半點侮辱,揚起的手都哆哆嗦嗦,這個時候,顧子瑜突然抓住儀容的手,「姑娘,我求求你,放了我吧,我沒有想跟你爭什麼!」顧子瑜這一突然的舉動嚇壞了儀容,她一甩手,顧子瑜就像蝴蝶一樣往外飛出去了,跌落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顧子瑜撲在地上就不起來了,紅姑在一旁看得心花怒放,而小丫頭則是膽顫心驚,尖叫著跑過去,「顧姑娘,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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