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的是負責撞段澤濤案子的交警隊中隊長胡東明,段澤濤甦醒後,他來過一次,帶了個書記員給段澤濤和江小雪錄了口供,當時還拍著胸脯說要把那個肇事逃逸的司機繩之以法!
「胡隊,你來了,是不是肇事逃逸的司機抓到了?!」,江小雪見到胡東明十分欣喜,連忙迎了上去。
胡東明表情有些古怪,吞吞吐吐道:「額,這個,事情有些複雜,額,這樣吧,我們找到那輛車的車主,不如讓這個車主直接來和你們談吧,咳!咳!」。
隨著胡東明的乾咳聲,病房的門再次打開了,進來一個十分有派頭的中年男子和一個打扮得珠光寶氣十分富態的中年婦女。
中年男子看了看段澤濤,極力做出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從嘴角擠出一絲笑容道:「額,你就是小段同志吧,我是本市的政法委書記余開泰,這位是我的妻子劉琦,關於那天發生的事,我們很遺憾……」。
段澤濤見他一進來就先表露自己的官職,再聯想剛才胡東明的曖昧態度,如何還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無非是又一個以權壓人的橋段,臉一下子就沉了下來,打斷余開泰的話語冷冷地道:「你跟我說你的官職幹嘛?我只想知道,你和肇事司機是什麼關係?!」。
余開泰想不到段澤濤如此不給面子,來前他也對段澤濤的身份也做了調查,不過是個小小的鄉黨委書記,心想一亮出自己省城政法委書記的身份,那小子還不得趕緊來抱自己的粗腿啊,他愣了一下,臉一下子垮了下來。
「小段,開車的那個是我兒子!你不要得理不饒人,我們也是出於人道主義,才來看望一下你,這裡有十萬塊錢,算是對你的一點補償,你就不要再鬧了,對你沒有好處!」,余開泰鐵青了臉道,示意自己的妻子從帶來的包裡拿出十垛厚厚的人民幣,整整齊齊地碼在段澤濤病床前的床頭櫃上。
段澤濤不屑地瞟了那堆鈔票一眼,冷笑道:「十萬塊就想買我一條命,余書記好大的手筆啊!我告訴你們,我的命你們買不起!」。
那中年婦女撇了撇嘴道:「十萬塊你還嫌少?!哼,年輕人,別貪心不足蛇吞象啊!」。
這時一旁的江小雪早已按捺不住了,氣憤道:「你們想用錢來堵住我們的嘴嗎?!休想,我們要去告你們!」。
余開泰冷笑道:「你們儘管去告好了!不怕告訴你們,沒有任何的證據能證明我兒子開車撞了你,這錢你們不要,我還不給了!我還不信你一個小小的鄉黨委書記能翻了天!」,那中年婦女立刻把錢重新收回包裡。
段澤濤氣極反笑道:「哈哈,沒有證據!事發當場的監控呢?!還有那麼多目擊者呢?!」。
余開泰看了一眼胡東明,冷哼一聲道:「哼!你是不撞南牆不死心啊!小胡,你告訴他們怎麼回事?!」。
胡東明擦了一把汗,支支吾吾道:「額,是這樣,很不巧當時路口的監控壞了,而目擊的群眾又聯繫不到!小段,我勸你們還是和平解決比較好,事情鬧大了對你們沒好處!」。
江小雪氣憤道:「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遲不壞,晚不壞,一出事那個監控就壞了!分明是你們銷毀了證據!就算找不到目擊者,我不就是目擊者嗎?!」。
胡東明臉也黑下來了,「小江,你說話要負責任!我可以告你譭謗的,你和當事人關係親密,你的證詞不能採信的!」。
段澤濤拍案而起,一字一句道:「別以為自己有權有勢就能一手遮天,法律和公民的尊嚴不容任何人踐踏,你們會為你們的行為付出沉重的代價,現在你們可以滾了!」。
余開泰氣得渾身發抖,顫抖著手指著段澤濤道:「給你臉不要臉!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讓我後悔!」,說完帶著胡東明和劉琦氣沖沖地摔門揚長而去!
江小雪氣得要死,對段澤濤道:「太可惡了!澤濤,李梅的父親不是省長嗎?讓她去找她爸爸,把這幾個壞蛋抓起來!」。
段澤濤搖搖頭道:「我和李梅的關係暫時還不宜讓她爸爸知道,而且這件事我也不想通過權力來解決,你想想看,如果一個普通人遇到這樣的事情,難道他們就該忍氣吞聲嗎?我要用行動來告訴世人,邪永遠不勝正!只要堅持正義,就不怕任何的權勢!我要讓姓余的聲敗名裂!永遠抬不起頭!」。
幾天後省內幾家報紙都同時出現了一個奇怪的整版廣告,這個廣告一點不像廣告,倒像一篇新聞報道,醒目的標題:聲張正義,邪不勝正!內容卻是將段澤濤被撞事件的經過真實地進行了敘述,並懸賞十萬元徵集目擊者。
余開泰氣得把手中的報紙撕得粉碎,他也想不到段澤濤會跟他來這麼一手,一份報紙的整版廣告要十萬以上,段澤濤這一下起碼砸了五十萬下去,怪不得段澤濤看不上他的十萬塊錢。
「***,你不就是有錢嘛,老子多的是辦法對付你!」,余開泰陰狠地自語道,他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
「張根保嗎?我余開泰,有個不開眼的傢伙想對付我!你幫我去警告一下他,別搞出人命,讓他吃點苦頭知道害怕就行了,對了,這傢伙好像有點錢,他有個漂亮的女朋友,你把他的女朋友綁了,讓他出點血!搾出來的錢就算給你的酬勞吧!那人住在第一人民醫院303病房,叫段澤濤……」。
「余書記放心,我一定替您把事辦得妥妥當當的!保證那人不敢再找您麻煩,我還要謝謝余書記給我提供了一條財路呢,事成之後,我替余公子買輛新車吧……」,電話那頭那人拍著胸脯道。
電話那頭那人正是省城的黑老大張根保,這些年來有餘開泰為他充當保護傘,而他又心狠手辣,手下有幾個得力的打手,他的勢力越來越大,省城的混混們提起他都又敬又怕,他自然知道自己有今天全靠余開泰,余開泰的話對他來說就像聖旨一樣。
余開泰掛了電話,正得意揚揚地躺在辦公室的靠背椅上臆想著段澤濤的倒霉樣,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電話是省公安廳廳長黃啟明打來的,他和余開泰素來交好,此時電話裡卻完全沒有了往日的親熱語氣。
「老余,你好糊塗啊!居然幹出妨礙司法公正的事來了!剛才省委趙書記和組織部柳部長都打電話來親自過問此事,我也幫不了你了!還有你知道你得罪的那個段澤濤是誰嗎?!他是趙書記和柳部長看中的幹部!你好自為之吧!」。
余開泰的心一下子涼到了谷底,軟癱在靠背椅上,我的媽呀,段澤濤居然是趙書記和柳部長看中的幹部!這下全完了!
這時辦公室的門開了,幾個身穿西裝的男子走了進來,「余開泰同志,我們是省紀委的,你涉嫌妨礙司法公正和濫用職權,現在請你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
余開泰徹底蔫了,垂頭喪氣地跟著省紀委工作人員走了,與此同時,他的兒子和老婆也在家中被省公安廳的警察帶走了。
不過,事情並沒有完,張根保並不知道這裡發生的事,他的計劃仍在進行中,一雙黑手正伸向段澤濤和江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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