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文忠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嗓子,又開始娓娓道來:「再來看蔡猛。聽說他當過兵,手底下很有一手,這一點跟鐵拳很相像。去年以前,他還是不顯山不露水,一直安分守己的待在他的地盤裡,既沒有暗暗的擴充勢力,也沒有大肆的拉攏勢力,可以說是偏安一偶。可是到了去年下半年突然就威風了起來。要說滅了黃建還算正常的話,滅了斧頭幫的那一役可以說是非常的詭異。論實力,斧頭幫要強上一籌,論後台,斧頭幫有鐵拳罩著,但結果卻是斧頭幫在一夜之間就土崩瓦解,全軍覆沒。更令人不可思議的是,斧頭幫自上而下包括幫主堂主在內的十多個高層幾乎在同一時刻被刺身亡,而蔡猛方面僅僅只有兩人受了輕傷。」
周圍的眾人豎起耳朵認真的聽著,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這說明了什麼?」郭文忠感歎道:「你們一定會說,蔡猛出動的高手很多。對,我不否認,但是我從這件事當中發現了許多問題。」
「第一,蔡猛的高手很多,這一點大家都知道,但是他手下的高手到底有多少有誰知道?我們現在為什麼不打打殺殺了,還不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怕被別人撿了便宜?可是斧頭幫全軍覆沒,他蔡猛有損失嗎?以蔡猛的實力,他完全可以一家一家的滅過來。」
眾人聽了紛紛倒吸一口冷氣,以蔡猛目前表現出來的實力,那豈不是他想滅誰就滅誰?如果真是這樣,實在是太可怕了。
「第二,他們有非常精確高效的情報系統,才能對斧頭幫裡每一個目標的行蹤瞭如指掌。而且,他們時時刻刻跟蹤著自己的目標,讓這些目標始終在自己的視線之內,而且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周圍的人面面相覷,冷汗噌噌的往下流。設想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人家的監視之中,就連什麼時間撒泡尿,什麼地點打個炮都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這是多麼地令人沮喪。
「第三,」郭文忠接著分析道:「他們幾乎同時展開行動,完成任務以後,又幾乎同時消失,就像是一群幽靈,彷彿他們原本就不存在。這不僅說明他們有一套先進的通訊聯絡設備,還說明了他們不是一群烏合之眾,而是訓練有素的一個集體。試想一下,這件事如果讓我們來完成,能做到像他們那樣乾脆利落不著痕跡嗎?」
四周靜悄悄的,沒有絲毫響動,每個人都在靜靜的思考。
「第四,從他們的戰果來看,可謂是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完成了打擊斧頭幫的整個行動,要制定出這個天衣無縫的計劃,他們之中一定有擅長戰略謀劃的戰略高手。」
沒等眾人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郭文忠又繼續分析道:「第五,蔡猛消滅斧頭幫以後,鐵拳意外的出現在了我們的年會上。更令人不可思議的是,對於蔡猛明顯違反原則的行為,他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下不為例就沒有了下文,你們要知道,七年之前維新社的老大也是滅了一個隔壁的小勢力,當時鐵拳把他裝進麻袋放入石塊扔進了慈江的。」
「這一切的一切,都說明蔡猛在去年被另一個大佬看中,從而對他進行了扶持,想借助蔡猛把手伸進滬東,這個大佬就連鐵拳背後的大佬都不敢輕易得罪。說到這裡,難道你們還分析不出蔡猛的高手來自哪裡,蔡猛背後的大佬到底出自哪方嗎?」
這一句句話,就像是一顆顆重磅炸彈,炸得在場的所有人滿腦子嗡嗡作響,大腦裡一片空白。許久以後,鄭奇才忐忑不安地輕聲問道:「你的意思是蔡猛受到了軍方某位大佬的支持?」
郭文忠反問道:「我覺得這種可能性最大,說起來蔡猛也算是軍方的人,如果不是來自軍方,那幫主認為哪方勢力有這麼大的能耐呢?」
聽了郭文忠細緻全面的分析,在場的每個人腦袋如同霜打的茄子——全焉啦。陳浩如果在場,一定會笑得捂著肚子滿地的打滾。這個郭文忠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啊。
不過郭文忠有一點猜對了,參加行動的人員確實來自特種部隊,只不過他們全是退了役的。
這也不能怪郭文忠猜歪了,他做出這些分析有一個前提,就是認為蔡猛之所以敢和鐵拳較勁,背後一定有龐大的勢力支持著。他絕對想不到,他所認定的所謂龐大的勢力,其實就是單槍匹馬的陳浩。
半晌,一邊有人憤憤不平的道:「他奶奶的,這個蔡猛真是走了狗屎運,那我們還怎麼混。」
「放心,我們目前還是安全的,蔡猛不會大打大殺,把我們都殺光了,他做光桿司令很有趣嗎?再說上面也不允許滬東出現混亂。現在,蔡猛和汪海都在暗地裡聯絡各方勢力,企圖獲得足夠的支持。雖然不知道支持他們的勢力到底有幾家,但以我的估計,汪海的形勢要好於蔡猛,畢竟汪海有鐵拳的支持。」
「包括我們在內還有幾家暫時沒有表明態度,我們的日子看起來很好過,因為他們兩方都會努力爭取我們的支持,就不會輕易得罪我們,否則我們加入另一方,他們絕對會哭死。所以,無論最後哪一方獲勝,我們這些牆頭草雖然討人厭,但是最安全。幫主,汪海昨天不是跟你聯繫了嗎?他怎麼說?」
鄭奇點點頭,道:「沒錯,既然兄弟們都在,那大家就在一起合計合計。以前汪海也給我打過電話,我一直沒有答應,昨天他又打電話過來,他答應把蔡猛地盤上的生意全部送給我們。」
「把蔡猛地盤上的生意全部送給我們?」郭文忠不由地為之動容:「好大的手筆。而且,他打算要把蔡猛這一派趕盡殺絕嗎?」
鄭奇道:「我沒有當場答應,只是說跟兄弟們商量商量,現在大家都發表一下自己的意見。文忠,你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