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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167,南宮目的 文 / 貧嘴丫頭

    阿達城,正南王府,會客大廳不要桃花,行不行。

    室內寂靜只有南宮夜楓自己的聲音,屋內之人他願意去信任,於是便毫不在意地將自己身上發生的一切對眾人娓娓道來。

    原來,南宮夜楓確實是北漠國老皇帝的大兒子,母妃當初是北漠國緣邊一個小部落首領的女兒,嫁給皇帝後便生下了南宮夜楓,卻也因難產而死,隨後,母族的小部落被周邊的大部落所吞噬,於是本就出身不算尊貴,母家不算強硬的南宮夜楓便失去一切依靠,那時他年僅兩歲。

    北漠國皇帝立了新後,便是如今的寶音皇后,僅僅一年便生下二皇子,也就是當今太子阿拉塔,寶音皇后母家勢力甚大,是北漠國三大部落之一,身份尊貴,而二皇子出生後便馬上冊立太子之位。寶音容不下已經三歲的大皇子吉日木圖,但剛剛成為皇后生下太子又不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害了他,便鼓吹皇上將大皇子送南秦國長大歷練,未來更好地協助太子治理北漠,也圓了北漠皇帝舉兵南下的願望。

    最終,在皇后的讒言下,三歲的大皇子吉日木圖送到南秦國,由北漠潛伏在南秦的南宮家庭服侍長大,而後以南宮夜楓的身份出現。南宮家庭本就是北漠國要臣,更是盡職盡責地將大皇子教予了一身文韜武略,期間阻擋了無數次針對他的暗殺,這些暗殺自然是由寶音皇后發起。

    南宮夜楓被皇后設計離開皇宮去了敵國,不幸中也算萬幸,因為自從皇后生下太子後,宮中眾妃便一直未有身孕,其中道理淺顯,在各國皇室都會如此,但也有在皇后嚴密淫威下的漏網之魚,一位是同樣家族強大的塔娜皇妃誕下了三皇子,另一位則是一名普通妃子誕下四皇子。

    皇后第一時間將四皇子母子除去,而後便與塔娜皇妃展開了漫長十幾年的爭鬥,進而發展成兩大部落的爭鬥。北漠國是個奇怪的國家,由各個部落組成,而皇室便是最大的部落,皇室可管理各個部落接受大小部落的進貢朝拜,卻對三大部落束手無策,無法真正操縱寶音皇后與塔娜皇妃的部落,其結果是兩大部落決戰,塔娜皇妃的家族部落以失敗告終,隨後塔娜皇妃自縊,沒幾年,三皇子意外而亡。

    北漠皇之前礙於寶音皇后母家勢力龐大不能輕舉妄動,如今卻真真看出寶音部落的狼子野心,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殘害他的兒女,但如今的寶音部落已不是當年的三大部落,而是可以和皇族勢力對抗的第一大部落,而北漠皇也真正知道了養虎為患的結果。

    隨著北漠皇身體的逐漸衰老,他整日誠惶誠恐,因這北漠國怕是要隨著他的到下而要改姓,那姓氏正是皇后的部落之姓——寶音。

    這時有心腹向他提起了流失在外的大皇子吉日木圖,北漠皇才重新燃起希望,連夜將南宮夜楓召回北漠,共商量大計。

    南宮夜楓的語調平緩,聽不出其中心情,沒有那種被父親拋棄的失落也沒有突然成為皇子的喜氣,還是如同當年一般,情緒永遠如同平靜的湖面。

    說到這,南宮夜楓已經將自己身世說完,也解釋清楚,與眾人隱瞞身份實屬無奈,如若被人知道他是敵國皇子,怕是已經死了一萬次。

    慕容禪香聽完,睿智的眸子閃了一下,「如今你的目的是雲陌吧。」

    南宮夜楓大吃一驚,他早就震驚於慕容禪香的大名,但也只是聽說沒見識,如今卻真真見識,一句話,卻說出他此行目的之一,看來這神祇一般人物絕非浪得虛名。

    眾人一驚,最早他們以為南宮夜楓是來以皇子身份要友兒,後來聽他說了身世便以為他是來找宇文結盟,但怎麼也不會想到是來找雲陌,一個皇子要一個孩子,怎麼想也沒好處。

    南宮夜楓驚訝過後,面色窘迫了一下,最終無奈歎一口氣。

    「吉日木圖以草原蒼鷹的名義發誓,接下來說的話句句屬實,如若有半點虛假,吉日木圖願被神鷹啄心而死。」南宮夜楓突然站了起來,面朝東方,右手放在左胸上起誓。

    只有雪姿和蔡天鶴知道,北漠國人信奉蒼鷹,鷹更是北漠國皇室的圖騰,沒人輕易用蒼鷹發誓,但一旦起誓便代表了用靈魂最深處起誓,絕無虛假。

    其他人雖不知,不過也都是聰明人,稍稍想一下便也能猜到。

    慕容禪香微微點了點頭,聲音清冷淡然,隱露玄音。「大皇子言重了。」

    南宮夜楓趕忙放下右手,「前輩稱我為南宮便可,友兒是我心中所愛,如若前輩應允,南宮願立刻迎娶友兒,一生只要她一個女人,永生永世……」

    「放你媽個屁,你當老子們都是透明的?除了岳父大人在座的都是友兒夫君,你上來就要獨佔,你憑什麼?」段修堯一聲怒吼從椅子上蹦起來便想和南宮夜楓拚命,不過抬眼看到那淡定的岳父,便又不敢造作,只能歪著嘴罵一罵過過嘴癮不要桃花,行不行。

    血天沒說話,瞇緊一雙冰眸死死盯著面前的南宮夜楓。

    雪姿也氣了,剛想從椅子上跳起來,不過想到上座的師父,還是忍了。

    慕容禪香淡然的面容上有了一絲抽搐,不過很快便平靜下來,「既然你如是說,看來你與友兒也有緣,友兒的婚事由她自己做主,雖我為她父,卻不會左右她。」字裡行間的意思便是,想娶友兒,要經過友兒自己的同意。

    南宮夜楓錯愕,他早就經歷過五男奪女,不過萬萬沒想到塵埃落地竟然是……共妻!?

    太令人震驚了!這結果比當初得知身世,比被北漠皇召回京城還要震驚。

    目瞪口呆沒了剛剛的鎮定,抬眼詢問友兒,友兒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坐回椅子,一顆小腦袋拚命低著,再看想段修堯和蔡天鶴等眾人,看樣子不像是說謊作弄他。剛剛段修堯說出了慕容禪香外都是友兒的夫君,但這裡明明有一女子……

    南宮看向柳如心,柳如心面露窘色,側過腦袋,牙齒咬得嘎吱作響,這女裝是他一生的痛,卻又不能脫下,如若不是捨不得友兒,他恨不得一死了之,也比這生生受羞辱的好!

    宇文無奈笑了,「不用懷疑了,我們都是友兒夫君,所以友兒的事便是我們的事,說說你的目的吧。」

    南宮收回驚訝,坐回椅子,開門見山,「正如前輩所說,我此番目的確實是雲陌,不過這只是其一,來找友兒才是最主要的目的。」

    「據我所知,北漠國與南秦國不同,南秦國皇子除太子外不得娶妻生子,出宮立府後方可完婚,北漠國皇子在太子繼位之前不得立府稱王,可以娶妻生子,但你此番來要雲陌,有何目的?」說話的是蔡天鶴,他長久駐紮軒轅城,與北漠接壤,對北漠民風習俗也瞭如指掌。「難道是……」

    室內安靜,段修堯伸手捅了一下蔡天鶴,「香香美人兒,別說半句話啊,難道是什麼?別告訴我爭王位。」

    南宮面色一沉。

    蔡天鶴瞪了段修堯一眼,知道這貨就喜歡踩人痛處看別人發怒出洋相,雖然生氣不過也不上當。

    眾人看向南宮夜楓。

    「前輩能說出我此行目的,怕是已經料到我欲做的事了吧。」南宮夜楓對著慕容禪香一拱手,「正是奪嫡,如今北漠皇已看出寶音部落的狼子野心,但皇室已經凋零,除了我,沒有任何一人能有資格奪嫡,其實我南宮夜楓對皇位沒興趣,但卻無法眼睜睜看著北漠蒼生落入寶音部落之手,北漠不同於南秦,雖然我是北漠國人,不過卻不得不說北漠根本趕不上南秦的文明程度,一個部落被另一部落吞噬後,其結局就太過悲慘,例如我母族部落被喀特部落吞併,所有……所有族人全部淪為奴隸。」

    南宮夜楓的語調激烈,在說到最後一句話時,激烈中卻略帶悲涼。他直接稱呼自己父親為北漠皇,說明他根本無法原諒這樣引狼入室為虎作倀的父親,如今準備做這些也只是為了拯救北漠蒼生,眾多部落。

    友兒抬頭看向南宮,看到他的掙扎,已經瞭然。北漠國就如同中國古代蒙古一般,以遊牧為主,幾乎沒什麼文明,記得她表妹是中文教師,一次談話曾經提過,中國古代元滅宋,建都北京,笑話的是沒將新朝氣像帶入京都相反還抓了一眾人當……農奴。沒錯,就是農奴,其中大部分都是秀才等一些文人,將讀書人抓去做苦力,這比秦始皇焚書坑儒更帶新意,也成為中國文學史上笑話。

    友兒突然笑了,大眼明亮如星閃爍,櫻桃小口彎彎,傾國傾城。

    隔著段修堯和蔡天鶴,南宮夜楓與友兒相對而笑,心有靈犀。「友兒,你原諒我了?」

    「嗯。」乖巧點頭。

    夾在中間充當銀河將這男女隔開的段修堯和蔡天鶴有些惱怒。「那你要雲陌幹什麼。」段修堯出口問。

    南宮夜楓用眼神向慕容禪香致意,「想必前輩已經猜到了,北漠皇既然找我回去便是想將皇位傳於我,但對外苦無借口,北漠有個習俗,只要星象異變便可啟動坤琅,部落巫師可用坤琅占卜選擇。」

    慕容禪香點頭,「坤琅是北漠特有的一種占卜道具,而皇位傳襲的坤琅占卜並非第一次,前代北漠皇帝也曾用過,滴血到坤琅上,坤琅便會發生異相做出反應,只不過不能用皇子的血,而是用皇子下一代的血。」

    「正是如此。」南宮夜楓答。

    「北漠國還真是奇怪,我說南宮夜楓小子,你當我們看不出來,你藉著引子將友兒和雲陌要走?你隨便弄個小孩就說你兒子不就行了?反正你老子已經想暗箱操作了,何必還千里迢迢跑來要雲陌?」段修堯不屑。

    「段公子有所不知,這坤琅占卜是北漠國傳統,占卜結果也十分準,既然是帝位傳承自然要用親子血,如若不是親子血怕是能看出來,那樣不僅不會成功還會帶來殺身之禍。」

    「你怎麼就確定雲陌是你兒子?」說話的是一直沉默的血天。

    南宮夜楓堅定,「雲陌就是我兒子。」

    他堅定的口氣別說惹怒了血天,其他三人也十分不痛快,一時間大廳裡隱隱硝煙瀰漫。

    「南宮公子,你們之間的事,我雪姿也瞭解一二,如若說雲陌真不是你兒子,那坤琅有了異相該如何是好?欺君之罪,雲陌和友兒會不會有殺身之禍?」

    雪姿話一出,大廳中立刻死一般沉靜不要桃花,行不行。

    「就算雲陌之血可以過關,接下來呢?奪嫡之戰異常慘烈,你難道忍心將友兒和雲陌都捲進風波?」說話的是宇文怒濤,他微微瞇著眼,視線犀利的射向南宮夜楓。

    南宮夜楓再次沉默,這些……他自然料想到,不過也別無選擇。

    慕容禪香看向友兒,眼神中帶著關心和詢問,目光溫柔,帶給友兒支持。

    「我和雲陌願意娶幫助南宮。」

    一道女聲讓所有人震驚,竟然是友兒。

    南宮夜楓難以置信地看向友兒,其實,他也知道此途凶險,他不忍讓友兒涉險,但北漠國大難在前,他不愛江山卻無法放棄蒼生,在南秦國多年,他恨過怨過,最終也看淡了。金錢權勢都是過眼雲煙,他也爬上了南秦武林最高峰,如今他想要的便是帶著所愛之人,每日練劍賞花遊遍大好河山。

    友兒撲哧一笑,「我做這樣的決定很奇怪?我的為人你們還不瞭解?」

    眾人瞭然,蔡天鶴無奈笑著搖頭,「是啊,如果友兒一口拒絕,我才奇怪,據我所知的友兒應該見不得身邊人為難,寧願自己冒險。」

    友兒苦笑,「是犯賤是吧?」

    「不是,就是因為你如此,我才愛你,愛得無法自拔。」說話的是宇文怒濤,深情看著她,友兒的善良確實有些氾濫,但就因為如此才與其他人不同。

    「我知道你們怎麼想我,不就是覺得我善良過度了想拯救蒼生嗎?其實不然。」友兒笑了一下而後逐漸收斂了笑容,面容認真,「我做不到鐵石心腸,也做不到看見人苦苦哀求而絲毫不動容,但凡事都有度,如果是我力所能及幫助他人的,舉手之勞多一人開心,何樂而不為?但如若是這樣威脅生命威脅我最重要之人的事,我也只能愛莫能助。如今……我願意帶著雲陌去,不是為了天下蒼生,而是為了你,南宮夜楓。」

    慕容禪香一直隱隱皺起的眉頭緩緩放鬆,一直以來抿嘴的唇角微微勾起,犀利的目光多了一絲柔和,眼神中有了一絲瞭然,他彷彿對這個十六年未見的親生女兒多了一些瞭解。

    「謝謝。」南宮夜楓十分激動,他之前便知道友兒定然能幫他,是因為他對她的瞭解,卻從未想過原來友兒心中竟然這麼想,更加高興的是……自己在友兒心目中竟然如此重要。「友兒,我南宮夜楓今生今世,定然不負你。」

    一直未說話的柳如心也笑了,並未出聲,一雙精緻眉眼彎彎,眼神中柔情蜜意似水。

    「喂,友兒,你這麼去了我們怎麼辦?難道你就要南宮夜楓不要我們了?」段修堯左手支腮,用一種千年怨婦的眼神看著路友兒。

    友兒無奈,只要去安撫,一把拉住段修堯的手,在他修長白皙的手背上誇張地撫摸幾下,而後又拍拍,「乖哦,誰說不要你了,我和雲陌去北漠一直想著帶著你去,這麼得力的幹將不帶你帶誰?」

    段修堯輕笑,站起身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抱住友兒,也不管岳父在不在,立刻抱住,絕對要快!如若不快怕就要被周圍群狼搶了先。

    「多謝段公子,如若你幫了我南宮夜楓,他日,我定當報答。」南宮對著段修堯一抱拳,眼中充滿感激。

    將香軟摟如懷中,段修堯桃花眼垂下,薄唇上勾。「好啊,我助你奪嫡,你答應放棄友兒可好?」

    「恕難從命,換一個條件吧。」南宮也來得乾脆。

    「那就把皇位給我。」段修堯出言為難。

    「一言為定。」南宮夜楓立刻答應。

    段修堯一愣,匆忙將懷中的肉團推入一旁的蔡天鶴身上,「喂我說南宮夜楓,我可開玩笑的,誰要你那破國家,一個個和野蠻人似的沒有油水搾,本公子如果當了北漠國皇帝搞不好還得倒貼,這種賠本買賣本少爺可不幹。」

    南宮夜楓也有了捉弄心思,面容還是嚴肅認真。「不行,本皇子剛剛用蒼鷹起誓,既是誓言便定要履行,如若我自己不行,那就舉全國之力抓段公子你來做北漠皇。」

    段修堯一僵,心中一抖,他不知道什麼蒼鷹有多厲害,不過皇子發誓看起來好像很嚴重的樣子,想到這面色大變,衝到南宮夜楓面前,對著比他身高隱隱高出半寸的南宮夜楓,聲音幾近顫抖。「我說南宮小子,咱也算是老熟人了,千萬別這樣啊,你當你的皇子我當我的公子,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可別玩我啊。」他已經預見未來的日子到處都是身高馬大的北漠國人成群騎著高頭大馬來抓他回去那鳥不拉屎的地方當皇帝,想想都怕人。

    友兒掙扎著從蔡天鶴懷中出來,神色擔憂,蔡天鶴微微一笑,俯下面龐,湊近友兒。「放心,南宮夜楓是開玩笑的。」

    「哦,那我就放心了。」友兒尷尬地笑笑,走回位置,這種親密的舉動她有些不太習慣,尤其是在慕容禪香身邊,雖然他總是用縱容的眼神看著自己,不過好歹是長輩,死板的友兒不想太過隨便。

    「友兒,我與你同去。」一個冰冷的聲音出其不意,是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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