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頎,身高八尺,身材健碩,粉白面皮,劍眉星目,鼻樑硬挺,薄唇端正,不得不說,算是美男子一枚不要桃花,行不行。
一身墨藍色普通衣袍卻在他頎長的身子上顯得無比得體。李頎搖桿挺直,神色鎮定,眼觀鼻,鼻觀心,盡量讓自己一動不動,不過那上下蠕動的喉結卻出賣了他的心。此刻他十分窘迫無奈,被柳小姐叫來後,又被這成為路友兒的王妃用這種奇怪又……飢渴的眼神看著。
柳如心已經坐起,穿戴整齊坐在床沿上,想站起來卻一再被友兒阻止,他真是不知道何為「低血糖」,也覺得路友兒今日的反應十分反常。不過友兒的提議他不想拒絕,也不忍心拒絕。
說來說去,此時也只能委屈……李侍衛了。柳如心對李頎投去無奈又略帶歉意的目光,想來路友兒應該不會做的太過火,她願意鬧就鬧吧。
路友兒圍著李頎轉上三圈,從頭到腳打量個仔細,無論是頭髮還是臉,無論是身子還是腿,恨不得將手腳的尺寸也量出來。她自以為熱情殷切的眼神看在外人眼中就是「如狼似虎」,這讓李頎的喉頭又忍不住吞嚥一下。
「不錯,不錯。」友兒自言自語地說著,那臉上笑容就好像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一般。
柳如心皺眉,心中有一絲酸。李頎侍衛確實儀表堂堂,無論是在阿達城還是在這上京,對他暗送秋波的女子數不勝數,如今能入了友兒的眼他一點不懷疑。可惜他不能用真實身份出現,不然他有自信比李頎英俊一百倍。
「就他了!」友兒突然一拍手,讓其他兩人一愣。
「友兒,這話是什麼意思?」柳如心發問,李頎的眼光也帶著懷疑。
友兒神秘兮兮地走進柳如心,趴在他耳邊小聲說,溫熱撲灑在他的耳際,那種如電流般的悸動從耳畔一路向下,一直延伸到心臟。柳如心希望時間過得慢一些,最好一直這樣,不過路友兒的話卻如冷水一般直接潑到他頭上——「柳姐姐,你可以去試著喜歡李頎。」
路友兒不知自己的決定是對是錯,什麼談天、什麼學廚藝、什麼低血糖,都是她瞎編的,沒話找話,她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想與柳如心快速熟悉起來,兩人雖然在阿達城還算相識,不過分開這麼久,外加因為宇文怒濤的關係有些尷尬,她需要找些話題與柳如心攀談。
不過……路友兒面色紅了一下,眉頭一皺惡寒自己一下。她真真不是搭訕的好手,她左思右想也沒想到兩人能有什麼交集,能談什麼話。
為什麼要做這些?因為阿達城中的那個吻。
要說路友兒今天被人親了明天就忘了,這種幾率幾乎為零,她自然不能忘。無論怎樣,在路友兒心中,這柳如心就已經是百合大軍的成員了,而她內心中確實喜歡柳如心的,雖然那種喜歡是朋友間的喜歡,與男女之間的愛情無關。
所以趁著如今躲避納蘭沖搜捕的閒暇時間,她想努力交下這個朋友,首先便是要糾正柳如心這「病態」的性傾向!
柳如心大吃一驚,隨機馬上就知曉了路友兒叫來李頎到底是何事,原來是想當紅娘。柳如心內心掙扎了一下,難道路友兒是因為之前自己那情不自禁的吻對自己防備?還是想將自己隨便推給個男人已絕未來爭奪宇文怒濤的後路?
「柳姐姐……」看到柳如心眉頭一蹙,友兒心中有不好的預感,痛恨這時空的人都太聰明,她怕柳如心能知曉自己的小心思。
李頎站在兩人對面,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尷尬不已。
「李頎,你先下去吧。」柳如心看出了他的尷尬,出聲吩咐。
「別,柳姐姐,別……」紅娘還未做,路友兒哪能善罷甘休?
李頎自然不能等到路友兒說服柳如心,趕忙轉身逃也似的跑了。
柳如心長歎一口氣,看向友兒的眼神更加無奈。「友兒,轉了一大圈,將我弄的莫名其妙,其實你的目的就是如此?」
友兒尷尬,掙扎了好一會,最後還是點了點頭,「是啊……手法拙劣讓柳姐姐見笑了。」
柳如心不知自己是應該高興還是悲傷,高興的是友兒在為他著想,心中有他,悲傷的是這結果卻不是他想要的。突然心中暗笑自己的無理取鬧,一身女裝示人的他有什麼立場和理由去得到路友兒的心。
苦笑出聲,「友兒,你的心意我心領了,此事到此為止,李頎算是我的下屬,這上下級之間萬不能做出什麼過格之事,不然會讓人笑話。」說到這,柳如心的臉孔嚴肅起來,眼神傷痛。
去他媽的「三世詛咒」,去他媽的「命中注定」,他柳如心對這詛咒早已沒了解開的耐心,等了整整二十五年,也許他的生命就是一個笑話。他突然有一種衝動,他比之前更加急切地找到這個「命中注定」的女人,他要用最殘忍的手法生生折磨她到死!為何這該死的詛咒只折磨他而讓那女人逍遙法外!?
「柳姐姐,你別生氣好嗎,是我錯了,我多管閒事了……」路友兒趕忙道歉不要桃花,行不行。
柳如心緩緩搖了搖頭,「沒什麼,你在屋中罷,我出去探聽一些消息,只要風聲一鬆,便馬上帶你逃出蒼穹國,將你送到……宇文那。」
他知道路友兒還想說什麼,不過他卻不想聽了,聽得越多心越疼,還不如快刀斬亂麻直接讓自己死了一條心。不顧友兒的反應,柳如心直接出了門走了出去。
看著柳如心遠去的背影,路友兒無奈地癱坐床上,歎一口氣,突然覺得自己怎麼有些可笑,越描越黑。
……
阿達城,正南王府議事廳。
廳內正召開一個緊急且重要的會議,此會議的重要程度可與阿達城存亡相等同。
參與會議的是阿達城四大將軍。
「將軍們不要阻攔了,本王心意已決,定然要親自去上京接王妃回城,這期間阿達城便要托付給四位了。」宇文怒濤一身黑色勁袍,端坐於主位之上,面色嚴肅,那眼底卻火熱一片。
終於要與友兒團聚了。
「王爺,既然您心意已決,老朽便不再多言,因去蒼穹的路上人多目標大,我也贊成你只帶兩人上路,不過請王爺切記,無論發生何事,阿達城不能少了正南王。」聲音蒼老卻鏗鏘有力,句句在點子上,說話之人正是蔣老將軍。
「本王明白。」蔣老將軍效忠了三位正南王,在宇文大軍服役幾十年,德高望重見多識廣,只要他鬆了口,其他三位將軍便不會阻攔。
其他三人間蔣老已經同意,也只能無奈接受。「末將預祝王爺馬到成功。」四人站起身來,抱拳其呼。
宇文怒濤信心十足地點了下頭,對蔣老將軍投以感激的目光,隨後思緒便飄了很遠。
他們已經分離了多久?分離了數月,而這數月卻如幾百年一般,因為他對友兒的思念之深,度日如年。
他終於要見到她了,無論是刀山還是火海,他宇文怒濤絕不會猶豫半刻,因為前方之人是她,路友兒。
……
京城段府。
段修堯拿著信箋,一旁的管家躬身而立,等待著家主的發話,室內氣氛沉凝。
一雙桃花眼無比認真地看著面前信箋,雖未發話,卻早已做了決定。
路友兒在上京?納蘭沖好大的膽子,他的女人也敢截!?不做些什麼,這群血統不明的雜種們還真以為他段家好欺負。
薄薄的唇角一勾,那微微上揚的眼角中,晶亮的眸子閃過一絲冰冷,瞬間又恢復了那慣常的玩世不恭。
「立刻發佈消息,段家兩百一十七名首席大掌櫃立刻入京,明日哺時之前必須到段府。」淡淡的聲音語調平緩,好似隨口說出的應酬話一般。不過管家卻知家主下發之令的緊迫,趕忙退出書房著手辦這件事。
段家對外宣稱京城首富,不過真正有見識之人都知,這段家牢牢掌握著南秦國的經濟命脈,如若段修堯跺一跺腳,別說京城,就連整個南秦國都要抖上一抖,周邊的國家自然也受到牽連。
管家已經退出去,只有段修堯還坐在椅子上,手中還是把玩著剛剛的信箋。
蒼穹國?納蘭沖?
吃了幾天飽飯便忘了自己的身份!?可笑!
他不是想發展嗎,想百姓安居樂業嗎?他段修堯偏不讓他如願,如若……段修堯眸子突然一閃,書房無人,如若有人,見到他眼中寒光無不會膽戰心驚。
蒼穹國以金礦起家,這金為最基本的流通工具,如若這金子跌價……定然會天下大亂吧,自然那蒼穹國更是亂中之亂,真是期待啊。
「少爺,揚州來信。」書房門外有人恭敬匯報。
「進。」
接過信箋,段修堯突然失笑,原來林清然那小鬼還沒忘了路友兒,真是好笑,他原以為那小鬼是心血來潮,難道是?
不過,無論怎樣,路友兒都是他的,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
天色已經漸暗了下來,友兒揉了揉眼睛放下看了一下午的書,屋中黑了,該掌燈了。
還未等友兒站起身來,有人推門而入,是柳如心。
突然看到柳如心,友兒突然緊張起來,她害怕柳如心還在生氣。「那個……天色晚了,我還是回密室裡睡吧,你幫我打開密室?」
柳如心頓了一下,眸子閃過一絲痛,「今夜,你就在這房中過吧。」他只想擁她入眠,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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