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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88,小肉,不喜勿進 文 / 貧嘴丫頭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雪姿此時十分後悔為何當初沒打斷她,因為現在自己根本再也無法打斷。

    在驛站裡之時他曾想吻路友兒,但那只是本能的衝動,即便是當時他吻了,也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麼做。現在,這樣的擔憂已經煙消雲散了因為……此時的主動權根本不在他手。

    發出一聲美妙的呢喃,友兒那雙氤氳大眼迷離地看著雪姿,雪姿那上挑的鳳眼也緊緊看著友兒,暗暗驚歎,這女人外表蠢笨,這小舌卻異常靈活,所到之處猶一片酥麻,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吻技高超?

    理智告訴他應該推開她,但是就在他暗暗思考之時,身體為他做了明智的選擇,雪姿一旦發現,恨不得一掌劈死自己——他竟然回應了路友兒,即便是不知應該如何吻,但是依照著身體本能,他用自己的舌回應了友兒的小舌,追捕、纏綿,讓雪姿的頭腦再一次空白一片,而更可怕的事發生了。

    只覺得渾身血液彷彿抽空一般,全部湧向了身下,剛剛已經平靜的情緒再次高漲,他……他……他竟然有了不該有反應。

    雪姿真的怕了,他越來越不懂自己了,明明是男人的身體為何腦海深處卻有個聲音告訴自己他是女人,這聲音伴隨了他整整二十年,就在自己篤信之時卻出現了路友兒,他知道這世間有龍陽之交,難道女人和女人之間也能發生什麼?就在他認了,認為自己真的陷入畸戀之時,這二十年沉寂的男性軀體卻在此時瞬間甦醒,他再次深深矛盾了。

    他到底是男人還是女人!?

    那頭腦中的聲音到底是誰的?他從小便追問天機老人他的性別為何天機老人支吾不答,如若他說自己是男的那這頭腦中二十年的聲音當何解釋?他從未懷疑過天機老人,也未曾懷疑過自己的性別,但是此時如若再不懷疑那便是刻意的逃避!

    催眠術!

    一個驚人的念頭在他腦海中炸開,如果用這個就完全可以解釋他身上發生的一切,他多半是被人催眠了,這催眠從不記事時便開始了,也許在他成長歷程中進行過多次催眠,不然這說服他的聲音不能如此清晰,那清晰的聲音就如同時刻有人貼著他的耳朵勸說一般,那這催眠他的人到底是誰?是天機老人還是另有他人!?

    如若真是天機老人,那他的動機又是什麼,如若是另有他人,那那些人的目的是什麼,他的身世難道僅僅是個棄兒而已!?

    一個有一個懷疑在雪姿腦海中如墨染一般逐漸渲染開來,正當他想將從小到大的記憶重新捋順時,身上那奇異的感覺又忽地加大,打斷了他的思路。因為路友兒小手在他身上亂抓亂摸,費力地撕扯著他的衣服。

    「友兒別鬧,我們不行……」他抓住那小手,卻發現那手燙得驚人,低頭一看,大驚失色,友兒的鼻孔已經開始隱隱冒出血絲,嘴角的也開始湧出鮮血。

    糟糕,如若再不解這死迷之毒,路友兒必死無疑!

    雪姿心中已經徹底明白,如若友兒今天真的死了,那麼兇手也有他雪姿一個,如若一刻鐘前將她送到宮羽翰那,定然能保住友兒一條命,而如今即便是馬上送去,怕是時間也來不及了,而且搞不好宮羽翰那廝還會加大威脅的砝碼!

    「啊,友兒,不能……」到吸一口氣,只因友兒的小手不知何時已經解開他的腰帶,那炙熱的小手猶如靈蛇一般伸入他的衣襟,貪戀地撫摸他的身體,身下的**愈演愈烈,恨不得爆炸一般。他沒阻止她,只是面色蒼白地深深看著發了狂的友兒,他面前的女子已經不是路友兒了,她已經完全被**所左右了,她所做的一切皆是動物的本能!

    一咬牙,事情到這種地步全是因他雪姿的貪戀,為了路友兒的生命,他也顧不得什麼了。

    一把將友兒的衣服撕開,剛剛那已經破爛不堪的衣物此時已經粉碎,友兒的身子通紅無比,怕是再過一刻鐘那血液便要順著毛孔噴湧,這是駭人的一幕,但卻又有一種別樣殘忍的美。這是他第二次見友兒的身子,第一次是在馬車裡,他記得當時自己抓了友兒便開始上藥,那時看友兒的身子絕無他想,沒有絲毫異念,為何此時見她這通紅的身子卻讓他血液沸騰?

    深吸一口氣,他從未想過自己身上的東西竟然還有用到的一天,他已經他要抱著這個噁心的秘密過一生。

    幾下將自己衣衫褪淨,那是一幅真正男人的軀體,除了異於其他男性纖細外,絕無女性特徵。

    翻身將友兒壓在身下,他博覽群書,自然不會愚蠢到連男女之事都不知,但是直到是一回事,真正做起來又是一回事。

    輕輕撫上友兒的身體,入手皆是柔嫩細滑,不過雪姿的手卻冰涼顫抖,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緊張,或者兩者皆有。

    他……是不是應該……眉頭皺緊,他知道自己應該摸哪,卻死活下不去手。

    就在他下定決心將手探向之時,腦海中那伴隨這他二十年的聲音再次響起:「雪姿,你是女子。」「雪姿,你是女子。」「雪姿,你是女子。」「雪姿……」

    那**的鳳眼立刻清冷無比,他知道了,他聽出來了,這分明就是天機老人的語調!

    雖然這音色是隱約的,根本捕捉不到,但是這語調分明就是天機老人,他不會認錯的。他早就應該察覺才是,卻整整被隱瞞了二十年,是因為他從未懷疑過天機老人——他唯一的親人,唯一的師父!

    難道……

    雪姿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難道,他根本不是什麼女人,難道他被這催眠術整整隱瞞了二十年,難道他苦苦掙扎了二十年的問題竟然是個天大的、愚蠢的、幼稚的笑話?

    「哈哈哈……」突然失笑,他雪姿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他可以出謀劃策,他可以運籌帷幄,他可以神出鬼沒殺人於無形,他竟然在自己性別上糊塗了整整二十年,男身女心,他一直苦苦掙扎,卻不想真正騙他的人竟然就是唯一的親人,真是……太可笑了!

    低頭看向路友兒,他一直覺得這路友兒愚蠢可笑,但是他雪姿才是真正愚蠢之人,是天下第一愚蠢的人,他錯就錯在太過相信他師父天機老人了,絲毫沒有懷疑,但是天機老人這麼做到底是為什麼?

    剛剛那冰涼的手撫摸自己身體,讓友兒倍感舒適,但那冰涼突然離開了,她痛苦的掙扎,覺得自己已經瀕死,此時已經不是熱了,她渾身疼痛,覺得身體裡很脹,那是血液的脹,渾身血液想要從身體裡噴湧而出,這種疼痛讓她渾身痙攣。

    友兒痛苦的聲音令雪姿瞬間清醒,現在不是思考這些事的時候,路友兒死迷之毒已經徹底發作,即便是他立刻……他不知道時間還來得及嗎,該死!為什麼他總是一錯再錯,何時他竟然如此猶豫!此時別說他已經對自己性別產生了懷疑,就算是沒懷疑,就算是還堅信自己內心是女人,只要這副身子可以救友兒,他也在所不惜,兩個女人又能怎樣,反正他的身子是男人就好。

    路友兒的雙眼猛地大睜,彷彿置身於火海中得到一絲微涼,那種感覺慢慢從她身體深處擴散開來,這清涼所到之處,連那鑽心的疼痛也減緩不少,潛意識裡她好像知道了怎樣才能得到得到救贖,不知從哪來的力量,她一把將身上那冰涼的軀體抱緊,緊緊摟抱,絕不鬆手!

    如果說剛剛還是因為身體本能使然,那此刻雪姿已經完全將思想與身體完全結合在一起,他此時十分清楚他想做的事——他要得到路友兒!

    堅持了二十年的性別一朝被懷疑,雖然他內心還是矛盾尷尬,不過轉念一想,這樣豈不是更好?這樣便刻意堂堂正正地搶來路友兒,搶來這個女人,他想要一個家,他恨死了孤單,他今後再也不願孤單!

    是啊,為什麼當初他沒想過,只要告訴友兒他是男的,這些問題,這些掙扎便迎刃而解,反正男性與女性對於他雪姿來說根本不甚在意,他不在乎外人看他的眼光,他只想要路友兒!原本他打算的是用計將路友兒留在皇宮兩年,兩年約定之期一滿,他便帶著路友兒離開皇宮,雲遊四海,如若路友兒不願,他不排斥用催眠術將路友兒過往的記憶消除。

    一旦想通了,突破了自己的心理底線,雪姿便更為瘋狂。

    ……

    京城,段府。

    段修堯剛剛回京,風塵僕僕,滿眼疲憊。因為趕路,他已經兩天未合眼了。

    府中異常清淨,段老爺和老婦人在北城避暑,府中的鶯鶯燕燕已經被他清理乾淨,整個府中除了輕手輕腳的丫鬟小廝別無額外響聲。很好!

    直接衝進自己臥房,還未脫衣便將自己扔在大床上。

    床啊……你可讓小爺好等啊!小爺這兩天一夜的瘋狂心心唸唸的只有你啊……當然,還有一個粉紅色的小身影……

    甩甩頭,段修堯憤怒,他絕對是中邪了,為什麼總想著那個死女人,那女人有什麼好?又醜又不可愛,個子也不高身材也不好,還他媽……甩過他一嘴巴,真是該死,但是他就是忍不住地想她。

    中邪了,絕對中邪了,這每年一次的全國店舖檢查已經結束,好好睡一覺,明天去那青雲觀找道士好好幫他驅驅邪,這天天想那個死女人也不是回事啊。

    禮貌的敲門聲,「少爺,您睡下了嗎?」來者是段府的管家。

    「你不是明知故問嗎?進。」被人打擾睡眠,段修堯有抽人的**,不過他這人一向公私分明,管家在林府幾十年忠心耿耿進退有度,不會因為一點小事來煩他,看來是有什麼緊急之事。

    「少爺,奴才知道打擾您休息不對,不過這有一封信箋,說是十萬火急,前日送來的。」段管家果然雙手捧著一份密封的信箋。

    一挑眉,「是誰的?」

    「回少爺,是正南王的親信送來。」

    「撕了。」不再理會管家,段修堯將頭埋入柔軟的錦被中。

    「啊?」管家算是看著段修堯長大,自然知道他的為人,認真謹慎,所以此時對他的命令大吃一驚。

    「撕了。」段修堯又說了一遍,這是他最後的耐心了。那正南王宇文怒濤能找他什麼事,肯定是找到路友兒耀武揚威,一報當年在林府那暗虧之仇,他可不打算給宇文怒濤報仇的絲毫機會。

    他已經得到消息,那三國聯軍攻打阿達城大敗,全因正南王妃的英明領導,他剛開始還在納悶這宇文怒濤何時有了王妃,趕忙派人去回京的段家商隊查問,不問還好,一問氣得半死,那王妃不是別人正是路友兒,氣!無比的氣!

    之前宇文怒濤在他這沒少吃暗虧,此時來信炫耀也是理所應當,如若他拆開信非氣的幾天幾夜睡不著,絕對不能給他機會!對,段修堯暗暗發誓,不給宇文怒濤機會,撕了信眼不見為淨。

    段管家看著在床上任性的段修堯,淡淡一笑,少爺七歲管家,是商界天才,但是只有他們才知道其實少爺在外人看不到的一面其實就是個孩子。「少爺,正南王為人嚴謹,從未聽說過在京城與人拉幫結派,想必這信箋也很少送與他人,您應該看一看。」

    在薄薄錦被下的段修堯面色突然一冷,確實,正南王那死魚臉只會發脾氣,這樣開玩笑耍威風的活躍事諒他也幹不出來。鑽出被窩,修長的手指伸出,「拿來。」

    段管家將信箋雙手奉上,段修堯隨便撕開信箋,足可見其對發信之人的不屑,抽出信件,一目十行,剛看一眼,就頓住了,雙眼圓睜,一下子從床上跳下來,渾身的疲憊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哈哈,老天都在幫我段修堯!」

    管家一愣,隨後笑笑,他不用知道這信中內容,只要少爺高興便可。

    段修堯一屁股又坐回到床上,臉上那興高采烈的狂喜是怎樣也掩飾不住的。真是上天眷顧啊,宇文怒濤那廝因為戰事回了阿達城而將友兒留在了京城,太棒了太棒了!

    不過還有一點讓人頭疼……這友兒竟然在皇宮。

    管家一直不語,在一旁靜靜而立。

    段修堯的面色逐漸認真起來。

    阿達城中發生的一切他早就知道,他段家在阿達城也有商會,雖然從規模上比不了那種以地方為性質的商會,但如若從成交量交易額來說,他段家商會屈居第二,便無人敢說是第一。阿達城門開放的兩日後,隨著商會車隊回京,城內發生的一切他段修堯自是知道。

    當知道這指揮作戰的正南王妃是路友兒時,段修堯恨不得下巴掉在地上,他沒想到那笨蛋女人還有此等本事。隨後的事段修堯就不知道了,因為他開始了每年一次的全國商舖檢查便沒再關注阿達城之事,他知道路友兒在宇文怒濤那應該很安全。

    「管家你下去吧。」

    「是。」段管家聞言退了出去,而留下的段修堯已經全無睡意,剛剛疲憊得發脾氣的少年,此時突然轉身而成沉穩內斂的男子,如是外人,怕是會覺得自己眼花吧。

    起身走到桌旁,桌上有著溫熱的茶水,那是丫鬟聽說他回來立刻便準備的。

    唏噓茶水之音,茗香繚繞室內。段修堯端起茶碗擱在嘴邊卻未飲下,他在想事情。

    當初他聽到這火炮隊的威力後便替路友兒大大捏了把汗,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這是一句老話,卻也是實實在在的話,這火炮對於一個國家,一個君王來說意義非凡,那正南王宇文怒濤早就成了皇上的眼中釘,這是所有明眼人都知道的事實,如今友兒又橫空出世,這皇上必然……

    段修堯又將那信件從心瀏覽,不像之前那會匆匆而過,此時是一字一句鑽研,恨不得從那短短幾句中看到更深層的含義。

    阿達城突發戰事,宇文怒濤連夜回城,而友兒被困宮中無法帶出……看來沒什麼關係之事其實都隱含聯繫,想必這些都是皇上刻意安排的吧。

    事情開始難辦了,段修堯將那擱在唇邊的茶水傾斜,已經稍涼的茶水入口,使他又清醒一分。如果他是皇上,他也會想盡辦法讓友兒留在皇宮的,絕對不能再到宇文怒濤身邊,寧可毀了也決不能給正南王。想到此,段修堯便一身冷汗,如若這樣,路友兒豈不是有危險?

    他必須要想盡辦法救路友兒出來!但是話說回來,即便他是京城首富也無法左右皇上,如若皇上下定決心將路友兒留在宮中,他卻無絲毫辦法,這可如何是好?

    段修堯的困意已經全無,白淨的面上滿是陰沉,他在身邊的椅子上坐下,茶碗在手中把玩,思緒漸漸離開段府,飄到了皇宮內院,路友兒那裡。

    ……

    皇宮,無名小屋。

    皇宮中隨處可見宮殿,幾乎每個建築都有名字,除了在西北角的一個小屋子,這是三年前應入宮的雪姿要求蓋起的宅院,本來皇上為了迎接雪姿的到來已經準備了奢華的宮殿,誰知道她卻要求在這皇宮中最為荒蕪的西北角蓋屋子。

    原因很簡單,這裡離其他宮殿都遠,那些嬪妃們不會沒事跑這麼遠來找她,而她出行都用輕功,所以位置偏僻與否不會影響到她絲毫,當然還有一個最為重要的原因——皇宮西北角有條小河,小河穿過皇宮一路向北,水質清冽,是一個洗澡的好地方。

    小宅院只有一間屋子,屋子簡單卻不簡陋,白牆紅瓦,小院圍牆,看著也舒適,可見主人不是那種喜好奢華之人。

    走近會發現,院子整潔異常,那種整潔甚至讓人覺得乾淨得過分。入目都是白,無論是牆面還是雕花大床的床單被褥,潔白得一塵不染。

    床上有一女子,烏黑柔軟的髮絲如小瀑布般傾灑在潔白的床上,淡眉長睫毛,翹鼻櫻唇,粉色面頰猶如桃花。

    女子平靜的面龐動了動,淡淡小眉皺了一皺,那濃密的睫毛如蝴蝶張開翅膀般張開。

    「醒了?」還未等友兒恢復知覺,便聽到清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是雪姿。

    剛剛睜開的雙眼帶著氤氳的氣息,迷茫地看著雪姿,搜索這頭腦中破碎的記憶……頭疼。

    見她看向自己,雪姿白皙的面頰不自覺紅了,轉眼看向它處,躲避友兒的目光。

    友兒剛剛那迷離的大眼看到雪姿的表情後猛地一驚,她記起來了,她中了春藥,她又中了春藥,這該死的春藥她已經中了兩次了。到底是誰發明了這喪盡天良的東西,讓那發明者五雷轟頂友兒都覺得絲毫不為過。

    將白嫩的小手伸出雪白的絲被,手心握緊,一股強有力的內力瞬間凝聚……她不用查看身體便知道了,她已經被人……

    因為不知何時起,只要友兒與男人交合,這玉女神功心訣便自動運行,而每次交合後所增加的內力多少取決於對方武功的高低。友兒感受著身體中異常猛烈的內力,心中雖然失落不過卻突然好奇這到底是何人,是何人才有這等深厚的內力,是皇上嗎?

    「怎麼了,還是不舒服?」雪姿看到友兒的樣子猛的一驚,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友兒好像知道了什麼。

    友兒沒看她,還是凝視自己的掌心,感受著新加入身體裡的內力,聲音平淡傳出。「那人是誰?是皇上?」

    雪姿乾笑,「友兒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什麼那人?」

    「我中了春藥,有人與我交合,我只想知道那男人是誰。」友兒語調平穩,聽不出其中語氣,這讓雪姿更加緊張,她怕友兒受到傷害。

    「友兒別亂說,沒有的事,從昨晚到現在我都和你在一起。」

    放下手掌,友兒慢慢轉眼看向她,「別騙我,玉女神功已經運轉,昨夜……我想知道是誰,此人武功異常高超,內力無比深厚,遠遠高於他人,是皇上嗎?」

    艱難吞嚥口水,雪姿尷尬,難道讓她承認昨晚是她!?

    與剛剛平靜不同,友兒將被子拉起蓋住自己的頭,「雪姿,告訴我,五日後便是當時約定的十日之期,皇上能放我走嗎?」她知道了雪姿的身份,自然也明白雪姿知道皇上的計劃。

    一聲長歎,雪姿不知該如何說,是應該騙她嗎?心中突然愧疚,因為這一切也有她的功勞。

    聽見歎氣,友兒趕忙伸出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告訴我,雪姿。」

    躊躇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將事情告知她,雪姿發現自己就是沒辦法騙她,看到她那明亮的大眼便覺得自己的私心無從遁形。「宇文怒濤已經走了。」

    「走了?」友兒慌忙坐起,一把抓住雪姿,「他……他怎麼走了?他去哪了?」面目無比緊張,那小臉上滿是被拋棄的傷悲,恨不得哭出來。他怎麼走了……他怎麼將她自己扔在皇宮了?此時處在的境地她路友兒怎會不知,難道宇文真的拋棄她了?不對,難道是宇文遭到毒手?

    雪姿看完後心情異常難受,不著痕跡地抽出手,「西北發生戰事,北漠國出兵阿達城,正南王連夜趕回,你……別擔心了。」深吸一口氣,是醋勁,是嫉妒,是恨!她雪姿從未像今天這樣恨一個人,她很想親手殺了宇文怒濤!

    「哦,是這樣。」收回手,聽到原因後的友兒冷靜下來,安靜坐在床上沉思,口中喃喃自語,「戰事剛平穩,在明知道阿達城有火炮的同時北漠國出兵,真是奇怪啊,難道北漠國人想去送死?」

    雪姿不再看向她,她自然知道其中內情,一切都是宮羽翰搞的鬼,自然也有她雪姿的功勞。心中異常撕痛,聲音也清冷下來。「用我送你回去嗎。」

    友兒一驚,回千鶴宮?一想到皇后與皇上對她的虎視眈眈她就害怕,「雪姿,你讓我留下好嗎?」對了,這裡還有雪姿,皇上不敢輕易得罪雪姿,此時只有此地才是她的避難所。

    「不。」雪姿的回答出乎友兒的意料。

    「之前你不是說讓我和你住一起嗎?」友兒迷糊了,總覺得這雪姿情緒不對,對她為何多了一絲冰冷?

    「我改變主意了,你能起身嗎?如果能起身就自己起來。」雪姿走向門口,聲音越加冰冷。

    有了那強勁內力的加入,友兒的身體別說虛弱了,甚至比剛到京城之時還要強上百倍,「雪姿,你怎麼了?我有什麼地方做錯了得罪你嗎?」

    雪姿一愣,背對著友兒的面上有了一絲苦笑,這麼明顯嗎?她並未得罪她,只是……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友兒。告訴她昨夜是她解的春藥?她此時還是女性身份,而且,這催眠術也是推測,在見到天機老人之前她不能妄下定論。但是真正讓她無法面對和不願面對的,還是剛剛友兒聽到宇文怒濤離京後的神情。

    她雪姿自尊心非常強,為了路友兒,她已經壞了多少原則,難道讓她連最後的底線也突破?

    路友兒下床後發現自己身上穿的竟然是雪姿那無比絲滑的絲綢中衣褲,她的衣服呢?

    雪姿看出她的想法,回手扔給她一套衣服。「穿上後就回去吧,千鶴宮或宮羽翰的寢宮,隨你。」說完便飛身而去,扔下莫名其妙的友兒。

    穿著衣服,友兒抬眼看向雪姿的背影。她今天真是……好奇怪啊。

    ……

    路友兒萬萬沒想到的是她一夜未歸,而皇后見到她回來竟然毫無詢問及懷疑,就好像她只是去了一次慈寧宮一般,對她更為熱情,這熱情竟讓友兒感覺到了一絲真誠。奇怪,這皇后應該百般算計她才是,怎麼還有真誠?

    不得不說友兒直覺的敏銳,皇后韓奕瑄確實對友兒多了一絲真誠,因為她發現這路友兒竟然對皇宮,對皇上,對這後宮權勢絲毫沒有憧憬及**,友兒是她見過第一個能逃出皇上手心的女人,哦不對,是第二個,第一個是雪姿。自然,她知道了路友兒不會搶她的後位及皇上的寵愛,她自然對友兒的熱情多了真誠。

    緊接著而來的是皇后舉辦的一場聲勢浩大的宮廷宴會,而參加之人皆是文武百官外加家眷,友兒也不情願的出席,但是卻在皇后的百般勸說下無奈參加。

    她可不能敬酒不吃吃罰酒,此時在千鶴宮,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皇后已經表明了決心讓她參加,如若她再拒絕那不就明擺著不給皇后面子嗎?這樣的事她自然聰明的不去做。

    集完全寵愛與一身就是路友兒此時的寫照,別說皇上寵著她,太后寵著她,皇后寵著她,連整個皇宮的嬪妃宮女都看著她的臉色,如若是常人會覺得這是好事,但是路友兒卻知道她只是年前豬——養肥了殺罷了。

    宮女們雲湧而入,手上的托盤放置是整齊的套裙,綾羅綢緞,五顏六色,美輪美奐,整整二十人,也就是說有二十套華服供友兒挑選。

    「路姑娘,如若這二十套沒有入得眼的,隨後還有千件華服等候挑選。」貼身伺候友兒的大宮女月蒙上前,聲音婉轉,美妙動聽,那姿態更為恭敬卑微,只因這路友兒此時是皇宮第一號重點人物,誰敢得罪半分?

    正在喝茶水的友兒差點噴茶,白嫩的額小手猛搖。「不用了,那件粉色的就不錯。」粉色,她的最愛。

    順著她的手指,月蒙看見了友兒所說的粉衣,微微皺眉,這粉衣是所有宮中妃子們最討厭的顏色,因為宮女們的衣服皆是粉色,語氣遲疑,「路姑娘,粉色……不好吧……」路友兒可是今日宴席的重要人物,皇后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將她打扮得美如天仙,如若選了粉衣,怕是皇后會怪罪。

    看出月蒙的遲疑,友兒心中歎氣,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連穿什麼都要干涉還讓她選什麼啊,不過她沒為難宮女,「月蒙,你選吧,我相信你。」

    月蒙見路友兒開口,心中長舒一口氣,還好這路姑娘比較好相處,如若她真堅持傳粉衣,自己也是毫無辦法的,也許只能等待皇后責罰了。

    看向友兒的面上滿是感激,「是,多謝路姑娘體諒,那這件百花錦繡金鱗紅裙怎樣?」說著便接過一個宮女手中所捧托盤,雖只能看到衣領,但是那緊密的針腳,精緻的滾邊,一波一波金線的波紋,完全可以看出這件衣服的不菲。

    「嗯,好。」隨便吧,她不想為難宮女。

    月蒙的面上如釋重負。

    一拍手,二十個手捧禮服的宮女退去,二十個手捧各式髮釵的宮女又進來。

    友兒看了一眼無奈,難道又要選?還未等月蒙說話,她便主動開口,「月蒙你幫我選吧,我相信你的眼光。」

    宮女面上感激之情又多了幾重,款款走去挑選了數支金閃閃的髮飾,路友兒抬眼一看差點別被晃到眼,剛想出聲制止又想到自己的境地,算了吧,隨便了,別說還給她美衣穿,就是讓她衣著襤褸她也是沒辦法,宇文怒濤已離京,她此時是方是圓任人捏,還能怎樣。

    滿是花瓣的洗澡水以及各準備完畢,幾個小宮女前來扶著友兒去沐浴。

    在香氣馥郁的熱水中緩緩將身子沉下,友兒的思緒也沉靜了許多。宇文怒濤的突然離去,雪姿的刻意躲避,皇后皇上的慇勤備至,她路友兒面臨的會是什麼?

    別說在古代,就是在現代如若路友兒掌握了世界級的尖端科技怕是國家也不會放人吧,也會是面臨生活上的軟禁、無休止的實驗室生活,更別說這古代了,皇上宮羽翰想做什麼路友兒全明白,宮羽翰急切地要得到自己路友兒也明白其原因,但是……她到底應該怎麼辦?

    還有一個問題便是,那個解了她春藥的人到底是誰,真的是皇上嗎?雪姿不告訴她,她也不能問皇后,這可如何是好?難道她真的要嫁給皇上,一輩子被軟禁在這宮中?她實在想不出什麼理由能逃離這裡。

    雪姿……

    友兒想到雪姿更加煩悶,到底是因為什麼事讓雪姿對她的態度有了如此大的轉變?以往雪姿就算是清冷,但對自己還是不錯的,但是如今的清冷確實從骨子裡散發出的冷,是刻意的迴避,是刻意的冷落!一想到雪姿見到她後冰冷的雙眼,友兒便覺得心如刀割。

    別人是不會知道友兒對雪姿的感情的,雪姿是友兒來到這世界上唯一的女性朋友,之前雖然在林府接觸過丫鬟雪晴,但總覺得無法交心,只有雪姿,她們雖然不是一種類型的人,雖然南轅北轍,卻是一起經歷過大難的人,她渴望朋友!尤其是同性朋友!

    站起身來,宮女們用最名貴的絲綢為她擦拭身子,雖然路友兒極為不適這種奢華的行為,但是她不敢反抗,此時她只能任由著她們安排。

    擦拭乾淨身子,便又有兩名宮女前來,手捧著半透明絲質裡衣。「路姑娘,奴婢們為您穿衣。」

    友兒點點頭,她不敢搶下衣物自己穿,只因最開始在宮中便做過一次,而結果是那可憐的宮女被皇后毒打。原來被人無微不至的伺候也是如此難受的事……伸開雙臂,半透明發出瑩亮的衣服上身,不得不承認這絲質極為滑膩舒適,這衣服怕是比皇后穿的還要名貴。

    路友兒心中一驚,一絲不好的預感襲上腦海——難道這只是普通的晚宴?為何她看宮女們皆是戰戰兢兢,為何她聞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

    還未等她多想,幾名宮女又上前,輕柔扶起她走到梳妝台前。

    此時她身邊已經有了四名宮女,大宮女月蒙也上前,身後還有兩名宮女……也就是說,此時路友兒被七個女人包圍著。

    這七個人都不是普通角色,一旦來到工作崗位上便開始獨當一面。

    四名小宮女分明執起友兒的雙手雙腳,現實修磨指甲,而後在指甲上染上嬌艷的蔻丹,在手腳皮膚上塗抹特製凝脂,而手腳上皮膚立刻白嫩芬芳。

    兩名宮女來到友兒身後處理她潮濕的髮絲,每人手中捧著厚厚一摞棉質巾子,抽出一條巾子在她頭上擦拭一番,巾子濕掉,放於一邊,立刻拿出第二條巾子擦拭,再放到一邊,緊接著是第三條……整個過程小心仔細,友兒從未覺得髮絲有被人拉過的疼痛,相反隨著兩名宮女用巾子擦拭頭皮還輕按幾下,舒適無比。兩摞巾子用過後,友兒髮絲全干。

    在友兒正面前是大宮女月蒙,月蒙是宮中最為手巧的宮女,經她點綴妝容異常精美,平日裡只伺候皇后一人,如今卻來日夜照顧友兒,可見友兒如今在皇宮中的地位。

    晶瑩的膚色在胭脂蜜粉的點綴下更加白皙透亮泛著健康的光澤,那粉色面頰顏色勻稱細緻,本就粉嫩的唇瓣經過月蒙的巧手更如花瓣一朵散發芬芳,讓見者恨不得立刻品嚐採摘,而那雙大眼少了平日裡的清亮,多了一絲嫵媚。

    三千煩惱絲被高高盤於頭頂,只餘幾縷青絲更顯友兒飄渺的氣質,髮髻上是金閃閃的髮飾,而那金色與朱紅色華服上的金鱗相稱。

    在宮女們經驗的目光中友兒妝點完畢,看著鏡中那端莊仕女,路友兒根本不相信這就是自己,美則美矣,卻感覺如此不真實,心裡也越來越忐忑。

    路友兒的預感又一次靈驗了,這宴會上文武百官早已在御書房便得到指示,年輕官員自己出席,年老官員便帶著自己兒子或者孫子前來參加宴席,這場聲勢浩大的百官宴其實是一場名符其實的相親宴,連那春藥一度的新房都已準備完畢。相親宴男方便是京中眾多官宦子弟,而女方則是只有一人,那便是——路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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