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地站起來,身子往前一傾,那清透的池子裡濺起無數的水花,霞紅色的身影在那點點晶瑩之中,緩緩地沉落……
「噗通」一聲,接著又是一個落水的聲音,只見一道淺藍色的身影迅速的墜落到了湖水之中,緊接著章瀅便感覺腰間被人緊摟,整個人呼地一下逃脫被水包圍的窒息感,新鮮的空氣撲面而來,她大大呼吸了兩口之後,視線落在了抱住她的人。
蒼藍的天空之下,一張平和溫潤的面容上有一對黑似深空的瞳仁,正俯視著她,發上的水珠一滴滴的掉落,眸子裡在看清楚懷中人兒的面頰時,露出一抹驚詫,音色溫潤若溪水流淌,「原來是珍妃娘娘。」
這樣的樣貌,在京中的皇子裡,也只有五皇子了。
兩人的身體靠的這樣近,章瀅很不習慣,面色淡淡地道:「多謝殿下相救,還請將我放下來!」
似乎對她淡淡的臉色有些不滿意,五皇子紋絲不動,手臂依舊牢牢的抱在她的腰上,「相救?難道你剛才不是想要自殺嗎?」
自殺?章瀅皺了皺眉,她才不會做這樣的事情,若是今日剛和明帝在安初陽面前發生了關係,緊接著她就自盡,這裡頭的含義簡直就是不言而喻。她死了倒是輕鬆,安初陽呢,舅舅和舅母呢,明帝要是轉怒到他們的身上,那她之前的隱忍和努力不就是白費了麼?
不過今日她心情不好,也不想對這些皇子去解釋什麼,當她是自殺的就自殺了吧,她閉了一下眼睛,長長的睫毛沾染了露水,無視五皇子的問題,「殿下,總之今日之事我會感激你的,麻煩你鬆開手。」
五皇子俯身看著章瀅,望著她一張沾染了水氣之後愈發絕艷淒美的面容,嘴角竟然頗為邪氣的一笑,手指加重了摟在她腰間的力道,戲謔道:「噢,這麼說,珍妃你不是要自殺,我猜你大概站在池邊,不小心滑下了池子的。」
望著五皇子的笑容,章瀅很難想像,這就是平日裡人們所說溫和的他,這一瞬間,夜色從背後射過來,他的面容籠罩在一片陰暗裡,唯有一雙眼眸發亮,似夜裡的兩顆星子,偏生又有一種邪氣橫生,好似暗夜裡被附身的公子,化身為黑暗的妖精,這一瞬間,讓章瀅想到了另外一個人。
她皺起了眉頭,卻是看他這樣的笑容有著幾分不順眼,語氣也自然沖了起來,冷笑一聲,「不是你說我要自殺的麼,這會說不是自殺的人也是你,黑的白的任你說了就得了!」
看到她眼底對他的一絲厭惡和冷漠,五皇子眼中一閃而過的驚訝,復又用下巴往前點了一點,「我想,一般人也不會找這樣的地方自殺的,除非她只是想泡一下露天的池子。」
聞言,章瀅順著他指著的方向略微低頭望去,看到的一汪清水蕩著一圈圈的漣漪,倒映出她驚愕的眼神和雪白的小臉。
若是她沒有看錯的話,此時她是被五皇子抱在懷中,而五皇子是站在池子裡的,那就是這個池子最多只有她齊腰高那麼深……
而她剛才確實不是自殺,而是踩到了池子邊的青苔,不小心掉進水裡,那時候人太慌張,也不曉得水池到底有多深,一個勁的撲騰,誰知道這水池只有這麼深呢!
忍住臉上的羞紅,章瀅咬牙道:「這麼淺的水池,砌了做什麼,哪個奴才設計的,太不美觀了!」
看著她艷麗的面容在夜色中依舊以看得見的速度染紅,五皇子嘴角忽然莞爾,這個珍妃倒挺有意思的,明明自己丟臉了,趕緊自言自語,自欺欺人般將責任推給其他人,這樣的行為,讓他一下子想到小孩子,像是蒙住了自己的眼睛,就以為什麼都看不見了。
他微微一垂眼,目光落在她因為掙扎而散開的衣襟上,瑩白的頸部到肩部,佈滿了星星點點的痕跡,新鮮而鮮艷。他的眼眸一深,忽然冷笑了一聲,「既然珍妃已經知道了池子的深淺,那我也放心了。」說罷,長臂朝兩邊一展……
章瀅頓時失力,毫無預兆的再次摔進了水裡,嘩啦的水花濺起中,她的視線看到五皇子一步步朝著岸上走去,心中充滿了憤怒感,這個五皇子,開始就抱著她緊緊不放,現在一個字不說,任她跌落到水中,連一個招呼都不說。
預先知道了池子的深淺,加上跌下去之後又沒多高,完全不疼,她一下子就站了起來,篤篤的衝到岸上,一身*衝了過去攔住正在走開的五皇子,「你是故意將我丟下池子,是不是?」
五皇子面色已經恢復平日淡然的模樣,只是在淡然之中還有一種冷漠,章瀅也不知道怎麼,看到他這個樣子就莫名的不舒服,被丟的人是她,應該冷漠的人是她,怎麼五皇子那副樣子好似被傷害了一般。
她怒瞪著五皇子,胸口翻滾的怒意在眼底起伏不定。
前路被攔住,五皇子頓住了腳步,他在三個皇子裡,身高是最高的,比起身材高挑的章瀅也要高上一個頭,所以看章瀅的時候,眼簾會微微往下,顯得特別的疏冷,但是說話還是他平日裡溫柔的音調,「珍妃不是讓我放下你嗎?我聽從你的指揮,將你放下了,你又覺得還是被男人抱著比較舒服嗎?」
尖利的話語無情的刺向章瀅,她驀地一愣,抬頭望著這眉目俊秀的男子,發現他的容貌乍一看確實不如四皇子驚艷,然而越看卻是越有一種韻味,甚至會覺得長成這樣的男人也許才是最好看的。
那眼望下來的時候,會讓人覺得無比的溫柔,像是在深情的說著情話,可是此時的章瀅只覺得無比的冷,她皺緊了眉頭,「你說什麼?」
五皇子的視線再一次逗留在她絲毫沒有留意到的脖頸處,心中翻湧上來一股複雜的滋味,宮燈照射過來的光線,使他眉眼顯得格外的凌厲,
「我說什麼,珍妃難道不懂嗎?這宮裡的誰人不知道你藉著給小十做伴讀的機會,打聽到父皇的行蹤,與他假裝意外相遇,發生露水情緣,然後將父皇迷得發動全宮的人尋找你的時候,你再矜持的等待最好的時間出現,一躍成為了珍妃!」
他說著,嘴角勾了一勾,「今晚父皇還是去的未央宮吧,一年半了,他對你依舊聖寵不衰,只怪我開始沒看清楚池子的深淺,還以為哪個想不開的小宮女被欺辱了要自殺。正受寵愛的珍妃,怎麼會在這個時候要輕生。」說罷,還自悔似地搖搖頭。
「嗯?所以呢?五皇子就要以恩人的口氣,在這裡教訓我嗎?」聽著這一句句的話,章瀅怒極反笑,迎著五皇子的視線,反問道。宮裡的傳言怎樣她不知道,但是像五皇子這樣當面說出來的人,確實不多!
微微挑了一下眉,五皇子看著章瀅怒意灼燒的眼眸,「教訓?」
「那不然是什麼,你說了半天,不就是表示一下高高在上的存在感麼?既然你明明知道我不會淹死在池塘裡,那還跑過來裝作一副救人的模樣,要麼就是你想要我記住你的恩情,要麼就是其實殿下你早就看出了是我,捨不得我掉進水裡,故意裝作以為我自殺的樣子來救我,否則的話,你剛才怎麼抱著我不放手呢!」
五皇子看著章瀅的臉色,眸底閃過一絲惱怒,他剛才怎麼會覺得這個女人純真得像孩子,明明就是一副狡猾工於心計的模樣,若不是這樣,也不能讓父皇迷戀這麼久,還次次在宮中化險無疑,他抿緊了唇角,望著她那一副得意的模樣,「要這麼說,那本皇子也可以認為,珍妃你是不是故意在路上等著,看到本皇子來了,就跌下水中,等著我來救呢!」
五皇子性格溫柔,是全宮中都有名的,若是看到有人眼睜睜的在他面前落水,依傳聞中他的性格定然是會出手相救。
章瀅聽到他的話,頓時全身燃起了熊熊的火焰,一張小臉通紅,什麼叫做她特意在這裡等著五皇子路過猜掉水的,她還不至於這麼無聊啊。
雖然她知道明帝最近處理事情,將皇子朝臣半夜召進宮來也是常有的事情,但是她絕對沒對什麼皇子打過注意,她冷笑一聲,「殿下太自以為是了,若我只是一個不受寵的秀女,想要藉著月色良好,與殿下來一場艷遇,還說的過去。剛才殿下也說了,我是得寵的妃嬪,還用的著去對殿下你有什麼想法麼!」
果然是這樣,她就是很滿意自己處心竭慮謀來的妃位,五皇子臉色一青,想起剛才自己冒然的舉動,臉色又是一白,「那你在那不足半人深的水中撲騰做什麼,那不是引起路人的注意是什麼,而那個時候的路人,除了本皇子,沒有其他人!」
「我喜歡撲騰不行嗎?夜色正好,涼風爽快,沒事泡一泡滋養皮膚!」章瀅一身的躁怒,那濕了的衣裳貼緊在身上,她絲毫不覺得冷,只恨不得讓人看看五皇子這幅樣子。
什麼溫潤如玉,謙和沉穩,那都是謊言!
五皇子不屑道:「要泡澡,不會去在宮裡泡麼,你出來是要展示你受了父皇多少寵愛麼?」
想他本來也是不想管閒事的,頭先也不知道怎麼了,頭腦一熱,就衝過去救了人。這下可好,救了人沒有一句感謝,反而被人說是故意去佔便宜的。
章瀅深呼吸了一口氣,順著他視線摸了一下脖子,才發現衣裳上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掀開了,那上面的印記……
她用手摀住,又是羞,又是怒,被人看到這樣的痕跡,她再怎麼也覺得不好意思,但是餘光掠過五皇子的眼神,看到裡頭的鄙夷,她就沒辦法冷靜,
她秀眉倒豎,瞪著五皇子冷笑,「是啊,我就是要展示寵愛的,殿下不就是過來了麼,你說我攀炎附勢,說的沒錯,我就是願意攀附年紀比我大上快兩倍的陛下,也不會看上殿下你……」
「是麼,那就看看會不會看上!」
章瀅還沒明白這句話的時候,整個人再次被摟進了一個懷抱,緊接著就有一個吻覆蓋上來,她驚慌失措的想要大喊,「你放開……」
「珍妃可要注意了,若是喊的太大聲,將侍衛喊過來了……」五皇子的身子陡然靠近,將章瀅摟緊,感受到懷中的人兒如同按了暫停鍵一般停止了聲音,嘴角微微的一勾,誰知下一秒,就被欺上來的貝齒狠狠地在唇上咬了一口。
他吃痛的掐緊了章瀅的下巴,強迫她鬆開鋒利的牙齒,眼睛露出痛怒,呼道:「你是狗呀,竟然咬人!」
章瀅斜抬著頭看著五皇子一張俊臉疼的皺起來,磨了磨牙齒,得意的一笑,「想要佔我的便宜,你以為除了大喊,我就沒別的招數了嗎?看你下次還敢擅自親我麼!」
這一次,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預兆,章瀅眼前的光亮迅速被放大的俊臉籠罩住,兩瓣唇瓣發狠的蓋在了她的唇上,那力道,不像是在吻,似乎積蓄著無盡的怒火,更像是在唇上碾磨。
大概是為了防止她再咬,他就只在外面逗留,絲毫不去往裡去,章瀅在他的控制下,張口都沒有辦法。
她拚命的捶打著侵入的男子,手指在他身上狠狠地掐著,卻發現怎麼也沒有半點用,五皇子根本就不在乎那些小痛小癢,反而章瀅打在那結實的肌肉上,自己的手掌反而先痛了起來。
男女力量上的優勢決定了此時她只能受制,任人佔著便宜。
終於她停下了手,而男子似乎越吻越起勁,漸漸的手掌也扣在腰上,呼吸也漸漸的加急,章瀅的眸子一閃,猛地抬起手來,對著他的眼角,狠狠的砸了下去。
「唔……」
低悶的一聲,五皇子痛得鬆手摀住眼角,連連往後退開幾步,以他露出來唯一的一隻眼睛,望著章瀅,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個瘋子,「你還打我?」
章瀅全力以赴的一拳,力道自然是不小,眼角被砸的生疼,他的聲音更是怒火交加,帶著咬牙切齒的恨意。
「你身為皇子,敢碰父皇的妃子,難道不該打!」章瀅狠狠地盯著他,擦了一下嘴唇,痛死他了,這個五皇子絕對是個暴力狂,和他接吻真是折磨。
疼痛緩了過去,五皇子慢慢的站直了身子,鬆開了手,露出已經微青的眼角,「不是你說我吻了你的嗎?既然你都給我安上了罪名,那至少要讓我知道犯罪是什麼滋味!」
他也不知道自己剛才是怎麼了,看著平日裡在人前高貴的珍妃,露出一副潑辣野蠻的樣子,望著她那雙充滿了勃勃生機的眼眸,真的沒有辦法將她與父皇的妃子劃上等號,只以為是模樣相似的兩姐妹而已。
說實話,她生的確實漂亮,但是現在也是真的不好看,眼角的妝也花了,額間的花鈿也歪了,唇角的口脂淺淺淡淡,斑駁交錯,就像是一副褪色的畫兒,美景還在,污點太多。
可是當看著她說話時,那股活潑的勁兒,那閃閃發亮如貓兒一般靈動倔強的眸子,他就忍不住想要將那嘴唇堵上,嘗一嘗究竟是什麼滋味。
月色下被錦緞勾勒出來的曼妙曲線,如同山峰起伏不定,在夜色之中,如煙似霧,他只覺心神蕩漾,情不自禁。
當他抱住她的時候,只感覺那散發著冰涼氣息的身軀,散發著嫵媚的香味,沁入他的心肺之間,心口一顫,全身如同沉浸在一種難以形容的滋味之中,讓他忘記了一切。
甚至忘記了這是在皇宮之中。
這是個危險的訊號,他明明只是想救一下人,卻為了她在這兒逗留了這麼長時間,雖然此處偏僻,他若是抄小路出宮,也不會到了這裡,可也難保不會被人發現。
「你!」章瀅想起,剛才五皇子說是要吻她,可是最終沒有吻下去,是她以為對方要親,才狠狠地咬上去的,可是面前這個人實在是太無恥了,做了這樣齷蹉的事情,還說的好像是她強迫了他一樣,一副大義凜然,鎮定自若的模樣!
她氣的全身發抖,五皇子已經拍了拍弄皺的衣裳,動作優雅,帶著皇族才能培養出來的尊貴,看了她一眼,「天色不早了,明日還要早朝,珍妃娘娘,多多保重。」
他此時又恢復了平日裡那副閒庭自若,溫潤如玉的模樣,一抹衣袂輕飄飄在夜空裡劃出華麗的轉身弧線。
章瀅怒到極點,這皇宮裡就養不出一個好胚子,一夜的遭遇讓她什麼也顧不得,左右找了一下沒看到石子,這花匠也太努力了,視線停在自己的鞋子上,她迅速的拔下,朝著五皇子的後背砸去,「砸死你個該死的!」
五皇子走的輕若春風,看似悠閒,但是警戒心卻很高,轉身將那只鞋抓在手底,冷哼一聲,「想要把鞋子交給我做信物,我不會要!」說著,就將鞋子朝著水池裡一扔,動作精準無比,再拍一拍手,不帶走一片灰塵的消失在章瀅的面前。
變態!誰要給你做信物了!
章瀅右腳踩在左腳上,夜裡的石子路十分的發涼,她氣怒過後,全身都開始冷的顫抖,一蹦一蹦的跳到池子邊,望著在中間漂浮著的那只鑲嵌了珍珠的繡鞋,又咬牙切齒的將五皇子罵了一頓。
可她到底不能光著腳丫子回寢宮,若讓人看到了,豈不是大過。剛才她怎麼了,怎麼會跟五皇子鬧起來。要是他告訴別人自己夜晚在這裡怎麼辦,不過,他狗膽包天的親了她,一定沒那膽子跟其他人說,除非他不想當皇帝了!
章瀅想了一會,最後還是不得不忍著寒意,跳入了水中,將鞋子打撈起來,穿上之後趕緊朝著未央宮的方向跑去。
到了殿內,一直等著她的米兒看到一身濕漉漉的,連忙拿了衣物來,將她身上打濕的換下,又拿了暖水爐放到被褥裡,另外給她煮了一碗薑湯,才得空問道:「娘娘,你怎麼弄的一身都濕了,外頭沒下雨吧。」
章瀅捧著熱乎乎的薑湯,身上的寒意仍從骨子裡不停的冒出,她眼眸瞇緊,寒意閃動,「在路上看到一條野狗,對著我亂吠,嚇得我跌倒水池裡去了!」
「啊!」米兒先是一怔,宮裡面哪裡來的野狗,然而再一想,估計是遇到了其他什麼人,看章瀅不說,她也沒有再繼續多問,只催促道:「娘娘,薑湯要趁熱喝,你趕緊喝了,奴婢再給你盛一碗,你看你,臉都凍青了。明日要請御醫過來給你把把脈。」
「嘶……」章瀅喝了一口薑湯,立即疼的咧嘴,她摸了摸嘴角,好疼,絕對是給五皇子那條野狗給咬得。
她的妝容因為浸水,已經花得七七八八了,嘴唇也凍的發白,所以米兒沒有看出嘴上的傷痕,她以為是薑湯太燙,細心的將薑湯吹的更涼一點,然後勸章瀅喝下。
喝了兩碗薑湯之後,身上也的確暖和了一些,章瀅睡在烘暖了的被子裡面,想起今日的一切,那雙眸子又變得黯然了起來,再難過,再傷心,終究還是要繼續堅持下去的。不過再想起來的時候,腦子裡大多數時候都不會記得舞劍那一段,反而會記起那個人前一個樣,人後一個樣的人,在心底反覆的咒罵。
御南弦,你真不是個好東西!人面獸心,衣冠禽獸,兩面三刀,表裡不一,虛偽,討厭,無恥……
當章瀅漸漸忘記了那羞辱的事情,而將注意力轉到了生氣上,天越城外,有加急的快馬,日夜兼程的將插著三根羽毛的緊急消息,送入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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