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薛國公看到回府的人中依舊有著沈雲卿在的時候,眼神裡有著一種奇異的光芒。手指竟不自覺的抖了一抖,臉上露出一種怪異的神色,胸腔裡有一股蓬髮的怒意,使得他拚命壓抑而無法開口。
花氏進來後,便看到薛國公的表情,那是一種兩次三番失敗後露出來的不甘,還有一種不敢置信,她向著薛國公走去,低聲道:「爹。」
「事情如何?」薛國公的聲音很冷靜。
花氏半垂著頭,低聲道:「事先準備的香包沒用上,反而在皇后的宮裡身邊搜出與藥膏相剋的藥材,陛下命令將宮女杖斃了,瑩妃……流產了。」
薛國公由於過分克制而導致全身已一種冰涼的溫度發抖,他努力克制自己,轉身朝著室內走去,花氏吩咐人扶好薛氏,然後也跟著進了另外一間偏房。
一進屋子,薛國公再也忍耐不住,撩手將架上的古董花瓶摔碎,「不是計劃的好好的嗎?怎麼最後在皇后身邊的宮女身上搜出來了!怎麼連這點事情都做不好?!你難道不想替大哥報仇嗎?!」
薛國公一口氣的怒斥了出來,話語裡除了對雲卿的憤恨之外,竟然疑指了花氏沒有盡心安排今日之事!
薛蓮在外面看著花氏跟了薛國公進去,也跟著走到了門口,便聽到裡頭的碎裂聲。雖然花氏和海氏妯娌之間少不了要扯皮,花氏出身也是名門,卻沒嫁給嫡長子,心裡自然有些不舒服,但是絕對不是這種輕重不分,為了一己私慾而不顧全府大局的人。尤其是在對付沈雲卿這一點上,絕對不會生出其他的心思來,這完全沒有必要!
薛國公是太氣了!
她立即掀開簾子從外頭走進來,蓮花一般清清裊裊的身姿帶著一抹清風進來,眼中含著解釋道:「祖父,今日進宮,蓮兒也跟在身邊,二嬸嬸一直將疑點往沈雲卿身上帶,便是皇后和瑩妃也是同樣指向雲卿,只是沈雲卿她心狠手辣,手段刁巧,讓陛下搜了所有人的身,不知道怎麼就在皇后指給瑩妃的宮女蕊華身上搜出九丹皮這樣的藥來,御醫看了後,說是和藥膏裡面的一味琉璃花相沖,對孕婦極為有害。」
薛蓮的聲音也如同的她的名字,輕輕渺渺,像是高山留下來的水,清澈婉約,薛國公聽著薛蓮的話,胸口依舊因為怒意而劇烈起伏,但是剛才的氣怒之色分明淡了許多,他冷笑一聲,「沈雲卿真是好手段,這樣都會給她逃脫!」
他頓了一下,歎了口氣,像是要噓盡心中壓抑的情緒,「皇后如何了?」畢竟事情還是剛剛發生,就算宮裡面有他的人,也沒有這麼快就傳到,聽完薛蓮的話,薛國公首先擔心的還是薛氏的處境。
薛蓮看了一眼花氏,見她垂著眼,顯然不想開口再說此事,以免被薛國公再遷怒,於是還是由她來說:「陛下沒有說其他的,但是臉色不大好。」
薛國公的臉色便更沉了一分,薛皇后剛因為瑩妃在陛下面前說了不少好話,照顧瑩妃的身子得了陛下的原諒,現在又惹出這樣的事來,陛下心裡自然是對她又存了介意。
花氏見薛國公如此,自己若是一句話也不說,又會被他認為是無情,想了想,道:「爹也不要過分擔心了。蕊華今日到死都沒有說出來是誰做的,陛下也只是處置了蕊華,只要避過了這陣風頭,就會好了。」
薛國公轉頭看了一眼小心翼翼的花氏,本來衝出口的訓斥又吞了下去,歎了口氣,轉過身找了椅子坐了下來。
避過了風頭?如今宮中新進的妃嬪不少,明帝是夜夜做新郎,若是連初一十五這兩天的慣例都不去皇后那裡,再久的感情也會淡了。感情感情,見面才有情,又何況是帝王家,三宮六院,嬪妃無數,皇后也四十了,哪裡還能和那些二八年華的年輕妃子爭寵。
雖然是一宮之主,如今分了管理六宮的權利,皇后又有多少實權在手中呢!再這麼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明帝懷疑,心存芥蒂,再三冷落。那儲秀宮即使不是冷宮,也形同冷宮了!
他想著自己女兒在宮中的境地,手指握拳狠狠的在桌面一錘,沈雲卿,你這個禍害,他不相信就除不了!
下藥謀害瑩妃的人已經被查到,自然被命令在此等候的眾人也可以回去了。離開薛國公府,雲卿和謝氏,沈茂一同出來,謝氏和沈茂先將宮中的事情問了一遍,雲卿省略了自己被花氏指認的部分,直接說搜查的地方,聽到查出來的人竟然是皇后身邊的宮女時,謝氏感歎道:「唉,真是下得了手,好端端的一個孩子沒了。」
雲卿臉上的笑容一僵,隨即笑道:「能找到兇手就好了,外面風大,娘你還是先上馬車吧。」
謝氏點頭,由著硃砂攙扶了上去,沈茂這才對著雲卿道:「爹知道今天的事情沒那麼簡單,你娘是不知道來龍去脈,她心地善良,發一聲感歎而已,你莫要放在心上。」這是他和雲卿之間的共識,有些事情莫要讓謝氏知道,以免她整天擔憂。而雲卿剛才那一瞬的表情變化,也沒有逃脫這個父親的雙眼。
「我知道的。」雲卿微微一笑。
沈茂點頭道:「這世上很多事情,不是人想不做就不做的,有時候逼上門來,就不得不做。這是生存之道,不管是商場,還是朝堂都不可避免,爹明白今日的事情不會那麼簡單,我相信我的女兒。」
雲卿一愣,眼眶卻不由的有些濕了,含笑的點點頭,待沈茂上了馬車,才由流翠攙扶著上了另外一輛。
「流翠,東西處理了嗎?」雲卿進了馬車裡坐好後,便問道。
流翠從車廂裡拿出一個手爐放在雲卿的手中,「已經處理了,小姐放心好了,沒人看見,也不會找到了。」
雲卿點點頭,將有些發涼的手指捂在石榴圖樣的鎏銀手爐上,吸收著熱量,京城的冬天實在是太冷了,外面天色陰沉沉的,開始那雨已經停了起來,可空氣裡面卻更添了一份寒意,讓人恨不得將脖子臉都埋到衣服裡面去。
「小姐,奴婢有一點疑問……」流翠好奇的問道。
「什麼疑問?」雲卿挑眉問道。
「為什麼瑩妃設計你,你反而將東西放到皇后身邊的人身上去,這不是繞過了瑩妃嗎?」流翠性格有些嫉惡如仇,不是那種爛好人,所以她想到今天瑩妃讓人放了帶麝香的香包到雲卿身上,不免有些不忿。
雲卿若有似無的笑了笑,垂頭看著自己被捂的有些發紅的手指,「若是沒有皇后的參與,薛二夫人會指證我嗎?她和瑩妃是串通好了的,薛二夫人也是知情的,她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目的,就是想陷害我。」
宣召的時候,凡是接觸過瑩妃的人才能進宮,流翠並未如此,所以留在薛國公府內,對於宮裡發生的事,也是聽了雲卿說才知道,不免有些疑惑。
「若是今天我單單把那麝香丟了,明帝既然是動了這麼大的動靜,不找出一個人來肯定是不會罷休的,皇后和瑩妃會將一切的證據都往我身上引,既然她們是這樣齊心合力,那就分了她們的力量。」雲卿想到宮中的那幕,面上帶著笑道:「當時我那樣發了一通脾氣,她們自然是以為我不會注意到這個香包,而會將注意力放到藥瓶上去。」
「而小姐卻藉著拿藥瓶的機會,聞出了藥瓶裡面的成分,讓奴婢偷偷的找來了九丹皮,放在新的香包裡,在進宮的時候找個機會,換到了那個什麼蕊華身上。對不對?」流翠畢竟看了太多的事情,此時也想到了。
雲卿讚賞的點頭,流翠的分析能力有明顯的提高了,「那個蕊華是皇后派來的宮女,在她身上搜到東西,再配合皇后送的藥膏,自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移到皇后身上去,就是瑩妃也以為皇后是嫉妒她有身孕,絲毫不會想到是我,畢竟我學醫的事情,知道的人並不多。而九丹皮和琉璃花的搭配使用,不精通醫理的人是不會想到這點的,陛下自然會想到皇后。薛國公和寧國公家是姻親,所以在宮中皇后和瑩妃也是兩人一派的,常年氣焰十足,如今皇后的六宮之權被魏貴妃分去一半,又和瑩妃徹底翻臉,讓明帝不悅。接下來她自然是不會再隨意再有舉動,否則的話,一定在宮中生存的越來越困難。」
雲卿說著,用暖了的手捧了捧臉頰,溫熱的手心貼著冰冷的臉,肌膚一下變得很熨貼,「而瑩妃好不容易懷上一胎,如今卻又掉了,對於進宮數年,一直沒有身孕的她來說,打擊不可謂不大,從此以後,她只會憎恨皇后,想盡辦法針對皇后,就算要對付我,也要等養好了身子再說。」
「而且也讓寧國公府和薛國公府的關係更加不好,這樣四皇子在朝中等於又少了一條臂膀。」流翠興奮道。
「也不一定。」雲卿微微一笑,「你莫要忘記了,安玉瑩是四皇子的側妃呢。」不過娶的這側妃做的是福是禍,以後還不知道呢。
流翠似懂非懂的點頭,總覺得小姐笑的十分平和,卻讓她覺得有一種必有後招的感覺,她左右想了一會,「瑩妃倒也真捨得,麝香那麼危險的東西,她也願意聞,若是真的掉了胎怎麼辦?」
雲卿手指摩挲著光滑的手爐,笑容淡的好似一絲青煙,眸中更是有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思緒,「她能用,自然是有把握不會受到實質性的傷害,就憑我和她說話的時間,一般來說是不可能的……」停了停,雲卿抬頭望著前方厚厚的纏枝錦繡車簾道:「誰知道就真的掉了呢……」
到底是天意還是人為,雲卿已經無從知道了,但是她是藉著蕊華解香包的時候,才將香包換到蕊華的身上,九丹皮和琉璃花的作用不會見效那樣快。也許宮中其他的妃嬪還有人對付瑩妃,只是剛好就湊的這樣巧了。
但若是沒有今日的麝香,胎兒也不會這麼快的流下來,只能說自作孽不可活了。
回到府中不久,雲卿剛換了衣裳,就有人來說,瑾王世子過來府中了。雲卿想起今日喪禮上也沒看到他,倒是有兩分奇怪,又看他這次是不穿堂直接翻窗見自己,也覺得新鮮,便讓人引他到廳中候著,使了青蓮給她換了一身見外客的衣裳。
進了廳裡,便看到御鳳檀站在廳前的一個花瓶前,修長的手指在擇下來的花枝上撥了撥,身姿秀雅風流,如芝蘭玉樹明耀。
雲卿笑道:「讓世子久等了。」
「不過一會,無妨。」御鳳檀聽到門口的腳步聲,轉過頭來勾唇一笑,容姿亦發耀眼。
桌上有丫鬟早就端上來的茶水和點心,流翠進來後,便站在門口,狀似等待著吩咐,實則是攔住隨時可能進來的丫鬟下人,流翠知道,御鳳檀來找雲卿,不是普通的聊天。
「我今日在接待西戎太子和安素王,回宮的時候看到陛下心情不好,一臉沉鬱,瑩妃的事,你也被召進宮中了?」御鳳檀撩起衣袍,坐了下來,狹長的雙眸中帶著一點笑意。
雲卿抬頭看他雙眸中的神色,明白他其實已經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了,微微一笑:「配合查出陷害瑩妃的人,去了一趟宮中。」
「薛國公肺都要氣炸了吧。」御鳳檀像是想起什麼好笑的事情,嗤的一笑,端起桌上的茶,輕輕的撥開上面的茶葉,動作行雲流水,恰到好處的優雅,端起送到唇邊時,微微一抿,然後便放了下來,「貴順郡主後天送嫁。」
自薛東含死後,貴順郡主已經被明帝派人安守,不許出宮門一步,所派給她的侍衛一律換人,不再聽從她的全部指揮,這才讓她安分守已的住在宮中,再也沒弄出其他事情。
雲卿端起茶喝了一口,長長的睫毛遮蓋出重重的陰影,在茶水折騰的霧氣之中,如同沾染了露水的蝶翅,她想了一會,抬起眼睛道:「既然薛國公他們今日送了這麼一份大禮給我,我自然也要給他的。那封信,你已經派人去安排了嗎?」
「已經派人去處理了,一定會在你所說的時間之前送到的。」御鳳檀看著面容冷得剔透的少女,知道她根本沒有將今日的事情放在心上,輕笑道:「就是不知道薛國公那時是什麼表情。」
雲卿一怔,想起今日謝氏所說的話,不免有著愣愣的,薛國公能不能經受住打擊,那又關她什麼事呢?若是一味的考慮他們的心情,那她有該怎麼辦,她突然擰起了眉,望著御鳳檀的狹眸,面上露出一絲疑惑,「你不覺得我很無情,很陰毒嗎?」
御鳳檀沒想到她突然會冒出這樣一句話,笑容一下凝在了嘴角,眼神裡帶著幾分打探,他看到雲卿雙眸深處的掙扎和猶豫,似乎還帶了一點自我厭惡,像是憎恨著這樣的自身,憎恨著這樣的生活。
御鳳檀先行否認道,「你做的事情,都是因為她們先對付你,若不是她們幾次三番的想要至你於死地,你也不會想辦法對付她們。」
雲卿指腹在茶杯上輕輕的撫摸著,微側頭看御鳳檀,見他狹眸中帶著一絲緊張,雖然表情怡然,但是嘴角的笑容卻不見了,可見內心是有些亂的。她不由的笑了起來,其實今日也是因為謝氏說孩子沒了,瑩妃肚子裡的孩子的確是無辜的,她當時若是發現了麝香的香包,早點摘下來丟了,也許瑩妃的孩子便不會掉。可是那樣的話,她便會被坐實了陷害的罪名。
這世界上很多東西,本就不能只以一個標準去衡量,她不過是突然有了感觸,隨口問上一句。這一世重生的目的是什麼,她一直都看的很清楚,所做的每一件事,也都是在自保的情況下所為。
不過御鳳檀的緊張,讓她覺得被重視,唇角浮上一抹笑容,眼神裡也溢出了笑意,宛若春光盛開了無盡的眼波之中,柔聲道:「我知道,人若犯我,我必不饒人,對吧。」
御鳳檀見她眼底的神色恢復了正常,心底鬆了一口氣,自認識雲卿後,他便覺得她一直有著深藏的秘密,雖然雲卿沒有說,他也沒有提及,但是御鳳檀覺得這個秘密是一定存在的,就像剛才雲卿疾快的一絲情緒,絕對不是表面上說的那麼簡單。
「沒有誰要一直處在挨打的位置上。」御鳳檀點頭,狹長的眸中掠過一抹莫測的光芒,似黑濛濛的夜裡無月無星的天空,遠遠望去,透著一抹深邃的色澤,他的表情像是想到了其他的事情,臉上有著一抹思緒。
不止是御鳳檀覺得雲卿有秘密,其實雲卿對於御鳳檀也說不上十分的瞭解,除了他的身份,他這個人以外,瑾王如何,瑾王妃又是怎樣的人,瑾王府裡又是怎樣的狀況,她一概不知。上一世裡她便不清楚,這一世關於瑾王府的消息也十分少,京中人並不大議論有關於瑾王的事情,能知道的很有限。
所以當御鳳檀說要娶她的時候,從一開始覺得身份差距大,到現在雙方都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時,雲卿都有些感覺不真實。女子嫁人,並不單單是嫁給了這個男人,處於御鳳檀這個位置的人,一嫁便等於嫁到了瑾王府中,要面對是除了御鳳檀外的一府人。
前世渾渾噩噩的在永毅侯府裡的生活並沒有給雲卿留下太多的印象,新婚時的側夫人同娶,新婚夜新郎的半夜離去,以至於新婚不久後便貶為妾室的生活,讓她對於高門大宅,有一種骨子裡的寒涼之意。
侯門尚且如此,王府豈不是更為複雜?
不知道是不是她眼中流露出來心中所想的東西,御鳳檀的聲音巧合的響起:「我絕不會讓別人欺負你的。」
直到御鳳檀走了,雲卿還在想著他說這句話時的神情,她那個時候不知道為什麼會想到瑾王府內的事情,但是確確實實就是想到了,也許是因為御鳳檀時常在她耳邊說嫁,娶的事情,讓她潛意識裡已經將自己和瑾王府掛上了關係。
雲卿慢慢的歎了一口氣,在床上翻了個身,驚動了守在外面的青蓮,她推開門,問道:「小姐,是不是腳爐不夠暖了?奴婢去添點炭。」
「不用,還暖著呢。」雲卿擺擺手,可青蓮沒有動,想了下,問道:「奴婢見小姐翻來覆去的,是要喝水嗎?」
雲卿這才意識到自己想了一會事了,點頭道:「你倒杯清水來吧。」
四日後,夜裡下了一場小雪,清晨醒來的時候,雲卿便只覺得一股涼意撲面而來。
問兒先是絞了帕子捂在她的臉上,青蓮將火上烘著衣服取下來,小丫鬟端了漱口水給雲卿漱口,用盆子端了後,流翠端了熱乎乎的清湯過來,給雲卿喝了下去,擦乾了嘴,將裡外都弄的暖烘烘的,雲卿這才坐起來,由著丫鬟伺候穿好了衣服,手裡就塞上了放著紅炭的手爐。
雲卿抬頭望了一眼門外,流翠搭話道:「小姐,你可不知道,外頭真冷啊,奴婢出去的時候是恨不得把人都縮到衣服裡去,那風夾著雪,就像把小冰刀似的。」
流翠也是揚州人,經不得凍,身上穿了好幾層的衣服,整個人看著都胖圓了不少。
「我在屋子裡還沒覺得,等會出去的時候,估計跟你也差不多。」雲卿穿著厚錦狐毛裙,衣襟處一圈白絨絨的狐狸毛,將她一張小臉都包在裡頭,看起來臉更小了,不過雲卿最愛的就是狐狸毛擋住了風,不會吹進脖子,免得全身都發涼。
流翠又捧了一件郡主制式的斗篷,淺紫為底,上面繡著孔雀邊的花紋,上面有著象徵品級的暗刻雲紋,問兒接了去烘熱乎,一面嬌俏的回頭笑道:「小姐現在先捂著吃了早餐,等會及笄禮之前,可又要脫下來了呢!」
「好你個問兒,現在也學會打趣小姐我了啊。」雲卿嗔了問兒一眼,看似生氣,眼底卻都是笑意,問兒說的沒錯,等會的及笄禮,還有得弄呢。只是最近京城發生了這麼多事,薛東含死了,瑩妃又掉了孩子,貴順郡主外嫁和親……連同天空的烏雲都帶著一種揮散不去的陰翳之氣。她的及笄禮會不會順利的進行呢?
------題外話------
明天會發生啥呢,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