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辰哥呢?他幹啥?這一次可清閒了啊,當甩手大掌櫃的啊?」李鐵瞪著眼睛問道。i^
「那當然不會了,功成名就,歸隱山林,那是扯淡,辰哥這麼年輕就退隱,不是開玩笑麼?就算他想這麼幹,也是不可能的,這群兄弟誰能讓他甩手?沒有了這個主心骨,朝陽還叫朝陽嗎?這段時間,他會替朝陽再跟上層溝通協調,打下堅實的底子,力爭取得國家最鼎力的支持。並且,他還要開辦朝陽忠義堂,將朝陽的精神與義,爭取至少灌輸到朝陽後備力量兩代人的心中去,呵呵,你說辰哥這個理想偉大不?」高羽笑著問道。
「簡直太他媽偉大了。用你剛才的話說,只要朝陽的精神不倒,朝陽的義字永存每個兄弟心中,那朝陽永遠都不可能『分裂』!」李鐵心中的一塊大石終於落地,變得輕鬆起來。之所以輕鬆,一是怕梁辰真退下去,玩歸隱的那一套,這實在讓他無論從情感還是現實角度,都接受不了。二來也是一直在隱隱擔憂朝陽的傳承問題了。
沒想到,辰哥都已經事先這些全都安排好了,這也讓李鐵再次感受到了辰哥的高瞻遠矚。
「不過,暫時間,辰哥還是要好好地歇歇的,畢竟,打拼了這三年多的時間,他也累了,也該歇歇了,並且,也要解決一下自己的事情了。」高羽仰頭向天,長歎了一聲道。
李鐵明白高羽話裡的意思,點了點頭,情緒一時間也變得複雜了起來,有些替辰哥擔憂。
「辰哥現在在哪裡?昨天給他打電話想跟他說會兒話,卻沒打通。%&*";」沉默了一會兒,李鐵問道。
「他現在已經回國了,過幾天就準備結婚了。」高羽笑笑說道。
「啊?這,這……辰哥也太不厚道了吧?他要結婚,居然連我們這幫最親的兄弟都不通知,他想幹啥啊?不行,我也回國,我要問問他,倒底是啥意思!倒底是啥意思啊!」李鐵一個高兒就蹦了起來,大脖筋都蹦得老高,滿臉通紅地吼道。
這一次,他真是氣壞了。
「靠,你急什麼急?辰哥是那種人嗎?他是先回國去拜訪楊主席,然後,再召集我們,準備婚禮。他不得先準備準備嗎?」高羽瞪眼回罵過去道。
「準備?哦哦哦,沒錯,沒錯,必須要準備。可是,不對啊,要準備也是我們這群當兄弟的準備啊,他自己準備什麼?那不是亂套了嗎?要我們這群兄弟做什麼?」李鐵還是沒想明白。
「呵呵,他當然要自己準備。因為,這是一場特別的婚禮,也是一場復仇的婚禮。」高羽淡淡一笑道。
「復仇的婚禮?哦,我明白了,你是說,那個賀強一定會來的,是麼?」李鐵怔了一下,頓時會意。
「等著吧,完成了這一切,一切才會真正的落幕了。」高羽負起手來,望向天空,微笑說道,眼神中同樣充滿了說不出的期待來。
華夏。
華京。
此刻,坐落在梅山附近的一片別墅,秋澹明就怔怔地坐在院子裡,如此刻的高羽一般抬頭望著天空。
只不過,高羽眼中滿是期待,而他的眼中則滿是死氣沉沉的絕望。
相比起一個月之前的他來,秋澹明整個人都彷彿老了二十歲,讓現在才還不到六十歲的他看起來頗像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甚至連曾經的秋老將軍健在時的神采都有所不如。
他被雙規了,並且被查出有重大貪腐問題,曾經籠罩在他身上的權力光環,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遲暮之年的滄桑與絕望。
不過,這並不是最大的打擊,最沉重的打擊來源於一個晴天噩耗,那就是,他曾經寄予厚望的兒子秋桐已經與他的部屬全員戰死在幾摩法內亞戰場上,一個活著回來的都沒有。
聽到這個消息的那一刻,他徹底崩潰了。
現在,他每活一天都是一種無比的折磨與煎熬,或許,也唯有靠望著天空想像過去的光輝時刻,才能讓他不再這麼痛苦。
院子的門輕響,四個人已經走了進來,當先一個,大約七十歲出頭,腰桿卻依舊拔得筆直,一身筆挺的軍裝襯出了他的身份。他身畔的另一個,高大挺拔,英風俊朗,年紀不過二十四五歲,可是眼中卻已經有了歷經多少風雲之後的滄桑。
他們身後,是一男一女,兩個人手掌緊扣,俱是眉頭緊鎖。女孩眼中盈滿了淚水,而男人則是滿臉的沉重與憐憫。
秋澹明依舊坐在院子裡,眼珠兒間或一輪,卻是灰慘慘的,沒有半點生氣兒。他好像一尊沒有生命的泥偶,彷彿就那樣要坐到天荒地老。
「爸,楊主席,還有梁先生,和志勇大哥,我們來看你了,你最近,還好嗎?」女孩兒走到了秋澹明的身畔,咬了咬嘴唇,看著父親的慘狀,眼淚禁不住撲簌簌地掉落了下來。
秋澹明終於動了,緩緩地轉頭望向了他們,僅僅是這一個轉頭,便彷彿要用去一個世紀的時間。
「茜茜……」他輕聲地說道,眼中恢復了一些神彩,不過,當看到秋茜茜身畔的陳志勇時,看到他們緊緊相扣的十指時,眼神凝固了一下,隨後慘笑了起來,「好,很好,茜茜,你終於和陳志勇在一起了,連你這個我最後的親人也背叛了我,真是我的好女兒……」他慘笑著,笑聲越來越大,最後已經笑得聲嘶力竭起來了。
「爸,您別這樣,我已經失去了哥哥,我不想再失去您……」秋茜茜一下摟住了秋澹明,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了起來。
「沒有什麼失去不失去的,你已經和這個人在一起了,難道你還能在乎這些?哈哈,茜茜,恐怕你根本就不知道,就是你身邊的這些人,害死了你哥哥,他們是殺了你哥哥的真正的劊子手!你這個秋家的叛徒,給我滾,滾開,永遠不要再來見我……」秋澹明一把推開了她,豁地站起來,指著楊忠勇三個人狂吼說道,渾身顫抖、歇斯底里,積鬱的情緒終於在這一刻爆發,不可遏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