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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3061.第一千三百二十三章 :欺人太甚 文 / 斷章

    第一千三百二十三章:欺人太甚

    二十樓。【、看書網//

    此刻,偌大的會議室裡煙霧繚繞,跟到了仙界似的,一片煙氣霧瘴,就算對面望過去都有些影影綽綽,看不清人了。天知道這些人倒底抽了多少煙。

    不過倒也難怪,由古至今的黑.社.會,就沒有幾個不抽煙的人。天知道這種惡習是什麼時候傳下來的。

    會議室很寬綽,至少能容下三百人同時開會。

    會議室中間擺了一個巨型的環狀大桌子,現在,十幾個人就圍坐在桌子旁邊,後面的靠牆小小凳子上,還坐著二三十號人。很明顯,桌前的人是主事的,靠牆坐的則是次一級的竹聯幫幹部了。

    此刻,梁子恆既沒有坐在圓桌前面,也沒有坐在靠牆的位置旁邊,而是坐在了一個四鄰不靠的角落裡,雖然臉色平靜,可是眼神閃閃,裡面透著憤怒卻無可奈何的光芒。

    從排座上來看,這些人分明就是沒安好心,有意排擠梁子恆了。

    不過,看在虞叔的面子上,他一直在忍,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忍到什麼時候。

    此刻,桌子上擺了一個大紅票箱,竹聯幫的人正吵成了一團,人人臉紅脖子粗的,很是憤怒。

    正如梁辰所料,今天這個選舉根本毫無意義,選不出來任何人繼任幫主,大家都是各揣心思,美其名曰進行公投選票,其實就是人人各自投自己一票,連超過兩票的人都沒有,這還能選出個狗屁來?

    連選了四五次,結果都是一個鳥樣兒,也讓一群人很是洩氣。

    選不出來幫主,一群人就憤怒了,就吵,連選舉的事情也擱在一旁了。

    至始至終,梁子恆都是冷眼旁觀,沒有說什麼。畢竟,這是人家的內部事務,雖然邀請他來進行所謂的「觀禮」,但他還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的,沒有說話。

    「我說,都他媽別吵了行不行?安內必先攘外,咱們先把咱們外部的事情解決好,再來說說咱們內部的事情吧。」這個時候,一個戴著副大墨鏡,滿眼酒刺疙瘩的傢伙站了起來,揮手說道。那傢伙大概有四十歲左右,身寬體胖,滿臉橫肉,隔著墨鏡都能感受到眼睛裡灼灼的凶光,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善類。

    不過,看起來他這句話倒是頗得民心,一瞬間,整個場子居然就靜了下來,所有目光都在向梁子恆集中過來,梁辰子恆心底下歎了一聲,知道在那麼長時間的鋪墊之後,戲肉終於來了。

    「梁會長,實在不好意思,我們竹聯幫內部有些不和諧,大家都是各有各的心思,結果邀請你來觀禮卻到現在連個幫主都沒有選出來,讓你見笑了。」那個滿臉橫肉的傢伙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他叫武維安,台灣道上被稱為安哥,也是台灣最底層的馬仔一刀一槍殺上來的,手底下有幾百號小弟,勢力可以說是整個竹聯幫內首屈一指的了。

    「武老大說笑了,選舉一事倒是不可操之過急,慢慢來即可。竹聯幫人才濟濟,我相信必定能選出一個優秀的幫主來繼任的。無論如何,大家不要傷了和氣就好。」梁子恆呵呵一笑,不卑不亢地道。

    「選不選得出幫主,那是以後的事情,今天看情形好像是夠嗆了。其實,陳幫主死了一年多的時間,我們也沒有過選幫主的意思,大家都是各做各的,彼此間相安無事,相處得也都很融洽,不過在虞叔帶著你們來了之後,尤其是虞叔病了之後,竹聯幫就有些亂了,內部就有些不和諧了……」武維安說到這裡,語氣已經不客氣起來,眼神中刺人的光芒不停地閃,狠狠地盯著梁子恆說道,其他人也都眼神不善,冷冷地盯著梁子恆,一言不發。

    「這是什麼意思?按照武老大的說法,你們內部亂起來,起了紛爭,倒要把責任推到虞叔身上了?」梁子恆挑了挑眉毛,冷冷一笑問道。

    「哈哈,梁會長別生氣嘛,我們倒沒有這樣說,只不過,我們想說的是,如果虞叔要是提前走了,你們會怎樣呢?是會永遠在這裡立足,還是拔了香頭走人呢?換句話說,梁會長,你是打算帶著你的人一直在這裡待下去,還是只不過臨時將這裡做為一個落腳點呢?」旁邊一個同樣四十歲出頭的瘦削的刀條臉打了個哈哈,不緊不慢地說道。

    他叫葛民權,同樣是竹聯幫的大堂主之一,也是幫主以來的幫內最高級幹部了。

    梁子恆氣往上湧,說實在的是,小小的一個台灣他還真沒有放在眼裡,更沒心思跟這些人爭來奪去的,可是這些人也實在欺人太甚,自己只不過暫時在這裡落足罷了,他們居然就光顧著眼前的那點利益,生怕自己從他們的飯碗裡分肉,虞叔還沒死呢,他們就「未雨綢繆」了,搶著要先把自己一票人踢出去。

    雖然梁子恆根本不在意在台灣這個破地方待不待得下去,畢竟,天下之大,能讓他梁子恆容身的地方多了去了,他的好兄弟梁辰那邊時刻會歡迎他加入的,再不濟他可以回去歐美,繼續經營他的黑拳市場,也沒什麼了不起的。但問題是,在江湖上走,就是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爐香,自己臨時落腳在這裡卻被人家硬生生地趕走,如果傳出去的話,他梁子恆還要不要在江湖上混了?別說丟他自己的臉,同樣也是丟他兄弟梁辰的臉,就算虞叔真能醒過來,恐怕先不會罵竹幫的人混蛋,而是大罵他沒有出息,被一群土包子攆得雞飛狗跳。

    冷冷一笑,梁子恆的眼神也變得犀利起來。

    「幾位老大,有什麼事情就明說吧。至於我在這裡立足與否,要看你們的態度。不過,現在虞叔還沒有辭世,他還活著,而我是跟著虞叔來到這裡的,所以,你們現在就來討論這件事情,是不是有些為時過早了?」梁子恆冷笑不停地道,言辭也開始不留情面了。明裡是這樣說,其實暗裡就是在指責這幫人不顧江湖道義,同樣不顧虞叔的面子。

    「哈哈,梁會長不要這樣說嘛,其實我們也是被逼無奈啊。雖然我們知道國內總盟現在出了些問題,梁會長現在也是有家難回,不過嘛,我們台灣同樣地少人稀、狼多肉少啊。你看,因為一個幫主就爭成了這樣,還有太多的兄弟等著上位,還有四海幫與天道盟在旁邊虎視眈眈,無論虞叔是否健在,這個地方已經人滿為患,容不下太多的人了。如果可以的話,梁老大……」葛民權哈哈一笑說道,不過眼裡已經透射出了針刺般的光芒來。

    旁邊那些老大眼神同樣灼灼凜厲了起來。

    「直接說吧,你就是想驅逐我們,是這樣麼?」梁子恆實在忍不下去了。

    他也是一代梟雄,如何能受得了這種被人欺凌的鳥氣?這簡直有些太欺負人了。這裡可是虞叔發家的地盤,虞叔現在也是竹聯幫內部的名譽幫主,怎麼他還沒死,這些人就迫不及待要把他們全都趕走呢?太不講江湖道義也不太沒有基本原則了。

    「梁會長,不要說得那麼難聽嘛,我們也是實在沒辦法嘛。當然了,梁會長心思聰慧,當然明白我們的意思了。如果要走的話,自然是越快越好,我們沒有意見的。」武維安哈哈大笑道,其實已經是在**裸地下達逐客令了。

    「虞叔呢?怎麼辦?他老人家總要葉落歸根的吧?更何況他現在還沒有死,你們又讓他去哪裡?」梁子恆怒極反笑,死死地盯著武維安說道。

    「虞叔嘛,唔,這倒也是個麻煩,不過,人都有死的一天,死在哪裡都有一樣的嘛。大不了,我們先在這裡給他立個墳塚,豎個碑就是了。」武維安撓了撓下巴說道。

    「放屁,人未死,先立墳?這就是你們竹聯幫的道義?說穿了,你們不就是怕虞叔死在台灣而由我們繼承他的產業、還要分給我們所謂的地盤讓你們蒙受損失麼?」梁子恆忍無可忍,「啪」地一拍桌子,站起來怒吼道。

    「沒錯,就是這個擔心,又怎麼了?難道不對嗎?沒錯,虞叔確實在這裡留下了很多產業,不過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虞叔當初跟著汪會長走的時候,已經自願將這些產業留給了陳幫主,留給了我們去打理,這些年,經過我們的經營,已經蒸蒸日上,產業本身就翻了不止十倍的價值,這些都是我們幾乎是兩代人辛苦的結果。現在虞叔回來了,結果說要拿回去就要拿回去,並且還留下你們這樣一群禍害,要來分我們的地盤,搶我們的利益,我們心理平衡嗎?」武維安看樣子是認定了樑子恆他們就是來台灣謀一席之地搶地盤來的,並且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大家都撕開了臉皮,他也不再像剛才那樣還假惺惺地留什麼情面了,當下同樣一拍桌子,站起來指著梁子恆怒吼道。

    「哈哈,真是好笑,你憑什麼這麼認為?真以為我們看上了你們這點產業、這塊小小的地盤?你也未免太小看我梁子恆了。」梁子恆大怒極反笑。

    「天下間多的是沽名釣譽之輩,嘴裡說的都好聽,其實表面上一套,背後一套。別當我們不知道什麼情況,你們現在就是被大陸總盟攆出來的喪家之犬罷了,現在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了,如果不盯著我們的這塊地方和利益,那才是怪事。」葛民權哼了一聲,在旁邊陰陽怪氣地說道,直戳梁子恆的痛處。

    梁子恆肺都要氣炸了,可是,他顧全著虞叔的面子,況且虞叔現在正處於半死不活之中,他實在不願意在這種情況下跟這群人浪費精力鬥來斗去的,更不願意因為跟這些人鬥起來結果鬧得虞叔百年之後都無法葉落歸根,當下,深吸了口氣,強忍著心頭的怒火,坐下去緩緩地說道,「好,既然各位這樣擔心,那今天我們就把話說開了。首先,我想說的第一點是,我梁子恆還有我和虞叔手下的兄弟們,都沒有在台灣立足的想法,只不過臨時回虞叔的老家看看,在這裡落個腳而已。其次,如果你們真的擔心虞叔百年之後我們會賴在這裡不走,好,那我梁子恆現在就可以把話跟你們說清楚,一旦虞叔辭世,我們處理完虞叔的身後事後,連一天都不會在這裡耽擱,抽身便走,不會讓你們再有半點懷疑和擔心。這樣,總是可以了吧?算是我在這裡向大家求個情,虞叔現在情況未明,就算是他死,也要讓他死得安祥一些,別因為這些繩頭小利而傷了和氣,讓虞叔即使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寧。」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梁子恆幾乎是一退再退,退無可退了,姿態也放得足夠高了。

    哪想到,這些傢伙得寸進尺,依舊是不依不饒,「說什麼都沒有用,梁會長,如果你真的這樣想的,那就請你們現在就離開,虞叔嘛,我們會幫助你們照料好的。否則的話,你們不走,我們不心安哪。」葛民權和武維安幾乎是同時冷笑著,怪聲怪氣地說道。

    梁子恆已經被逼到了牆角,這一次實在是忍無可忍了,緩緩地站了起來,「你不要逼我。」他眼睛裡已經閃爍出狂怒的光芒來。

    「逼你又怎樣?不逼你你走嗎?」武維安與葛民權相互間交換了一個眼神,心底俱是在冷笑,如果梁子恆就此被逼走,不用動手,當然再好不過。不過,如果梁子恆要是真敢動手的話,那更會讓他們如願以償,到時候會有更充分的理由和借口來幹掉梁子恆和他的人馬,徹底平復所謂的「隱患」了。

    說穿了,其實就是很簡單的一件事情,虞叔死了,他們會擔心,虞叔不死,他們更擔心。因為,如果虞叔不死,恐怕日後在虞叔的主導下,整個竹聯幫都會被這個梁子恆和他的人馬撬過去的,他們辛苦了一輩子,當然不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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