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提刀向著陸文濤走去,可是每走一步,他的心底下就在滴血,難道,難道今天就要真的殺了自己的兄弟手足嗎?難道,還要再一次上演那次在庫巴的大本營裡殺掉了那五個被製成人棍的優秀特工的悲劇嗎?
可是,這兩次並不一樣。【文字首發上一次,殺五個兄弟是為了讓他們解脫,而這一次,殺了自己的兄弟,僅僅就是不讓為了自己暴露!
對面的兄弟還活生生的站在那裡,自己就要走上前去狠狠地給他一刀,了結他的生命?自己又算是個一個什麼東西?還配當他的大哥嗎?
梁辰腳步如常,神色不變,可是一顆心已經被這個不得不要執行的萬惡命令戳得千瘡百孔,無法自己。
自從太子死後,他曾經發過誓,有生之日,要盡最大的可能保護自己的兄弟,爭取再不讓一個兄弟慘死在敵人的手中。可是這一次,他居然要親手殺掉自己的兄弟了?那他的誓言又是什麼?是他嗎的狗屁一個,是他嗎的狗屎一堆!
在巨大的自責中,他終於一步步走到了陸文濤的面前,望著這個為了自己、為了朝陽而不惜一切的鐵骨錚錚的好漢子,梁辰的心在滴血,如果可以,他真的想回身一刀先幹掉司忍和高山清司。可他不是萬能的神,在這種近百條槍同時指著他的情況,他就算再厲害也根本不可能做得出來什麼,智取之外的勇鬥只不過是為了證明勇武的一種最愚蠢的手段罷了。
「我來殺你了,希望,你九泉之下不要怨我。」梁辰臉上獰笑著,已經緩緩地舉起了刀。
他面前的陸文濤已經知道一切都不可能倖免了,卻是如釋重負的長舒了口氣,死死地盯著梁辰,眼裡有著萬千要說的話,可是嘴裡卻瘋狂地大笑道,「來吧,小鬼子,痛痛快快地給你爺爺一刀吧,殺了我吧。反正我該說的一切都已經說了,已經成為了歷史的罪人,成為了朝陽的叛徒,也沒臉再活著回去了,現在殺了我,正好是對我的一種解脫。來吧,來吧,殺了我吧!」他狂笑道,卻是在用眼神焦急地催促著梁辰,「辰哥,別再猶豫了,快過來殺了我吧,我死不要緊,你不能暴露,如果你暴露了,我們所做的一切就全都完了,朝陽也完了,無數兄弟也都完了,求您,殺了我吧,兄弟在九泉之下只會高興,只會欣慰,不會怨您……」
梁辰讀懂了他的眼神,卻是心如刀割,可他知道,這個當口兒,自己再不能有半點猶豫了,如果稍有阻滯,以司忍的老奸巨滑,勢必會看出其中的破綻來。
「死到臨頭還這麼猖狂,納命來!」梁辰狂吼了一聲,已經揮起了刀子,如風似電地向前疾刺而去。
這一刀,牽心動肺。
這一刀,肝腸寸斷。
這一刀,魂碎神傷。
這一刀,兄弟情長!
「撲……」這一刀扁平而去,一刀中的,深深地刺入了陸文濤的左胸口處,那裡不偏不倚,正是心臟的位置,顯示了殺人手法的純熟和刀法的精準。就算是神仙挨上了這樣一刀,恐怕也要當場摞倒在那裡,死得通透了。
陸文濤身體扭動了幾下,眼睛瞪得大大的,彷彿有著無數不甘,有著憤怒與仇恨,可是臨閉眼之前,梁辰卻深刻地讀懂了他的眼神,「辰哥,謝謝您。您不要有任何心理歉疚,因為這是我自願的。跟著您做事,是我濤子永生永世的榮耀,就算我死了,也會懷念跟在您身邊的每一天,每一時,每一刻。辰哥,保重!」
他吐出了最後一口氣,頭一垂,死在了那裡。
梁辰回想起了第一次見到陸文濤的時候,那時候他同樣是李吉找來的那些運動系的兄弟,同樣是師大的學生,當時已經是大三了,馬上就要畢業了,一天也不去找工作,整天跟在自己身後混,臉上始終是掛著那樣淳樸帶著一絲小狡詐的笑容,對自己佩服得五體投地的,整天還纏著自己跟高羽要教他功夫。後來,他成為了朝陽騰飛的一百零八個奠基者之一,不過,就在小柏和六子加入朝陽之後,經過了一番嚴密的考核,他被小柏挑中,成為了一個小柏的暗組特工,不但經受了秘密的培訓,而且還天南海北遠走各國,執行各項艱難的任務,卻從來沒有抱怨過一句。現在,他的同時期的那些兄弟們全都混得風生水起,寶馬香車,要地位有地位,要身份有身份,可是他卻甘於做這樣一個永遠不能出頭的默默無聞的暗組特工,為了朝陽的一切寧願付出自己的青春和熱血。
現在,就是這樣一樣優秀的好兄弟,就是這樣一個無怨無悔的好下屬,卻被自己狠狠地刺了一刀,就算是被逼無奈,梁辰也只感覺到這一刀正正刺中了自己的內心,刺得他心神俱碎,刺得他的靈魂千瘡百孔。
「兄弟,別怨我,我會幫你報這血海深仇!」梁辰心下淒涼早已經痛哭失聲淚化頓飛傾盆雨,可是這一刻臉上卻依舊要強行控制自己的情緒,不使之有半點變化。緩緩地鬆開了手,只是面帶不屑地看了陸文濤一眼,向後退了兩步,重新端詳了一下被架在那裡垂頭而死的陸文濤,像是在欣賞自己的殺人成果,而後轉身走了回去,低身向司忍一躬,「司忍組長,幸不辱命。」而那兩個架著陸文濤的人則鬆開了手,陸文濤身體軟軟地在地上一伏,梁辰卻不敢再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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