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繼續沿著那條白石小路往裡走,不多時,面前便出現了一座大宅子,全木結構,飛簷斗拱,迴廊畫柱,讓人一望宛若回到了明清時代。【文字首發】中堂處,景藍紅漆木格門大開著,正對面牆壁上懸著一幅南宋才子陳所翁的墨龍,張牙舞爪的像是要隨時飛下來。畫下是一個小小的木格,格子裡擺著一個大宣爐,爐裡好香的煙氣,裊裊不斷地升騰著,將屋子裡映襯得如煙似幻。一個六十幾歲、穿著唐裝的老者正蹺著二郎腿坐在一張梨花木太師椅裡,手裡握著一個紫砂小壺,怡然自得地淺啜著的茶湯,說不出的快樂悠閒來。「厚民拜見虞叔,祝虞叔龍馬精神,永享安康。」李厚民整束一下衣服,走到了青石迴廊下方的台階下,不敢上前,在台階下深施一躬道,口裡遵道。「唔,起來吧。」「虞叔」大馬金刀地坐在那裡,只是眼皮輕輕地撩了一下道,很是踞傲的樣子。「謝謝虞叔。」李厚民這才敢直起腰來,將手裡拎著的大紅盒子恭敬地往前一捧,「虞叔,知道您喜歡品茶,這一次特意讓人捎來幾盒上好的茶葉,給您品嚐。」盒子裡裝的就是張大年王覺民那幾個人帶來的茶了。「擱在那兒吧。」「虞叔」淡淡地哼了一聲,連下巴都未曾抬一下。「是。」李厚民恭敬地回答了一聲,將大紅盒子小心翼翼地擱在了青石台基上,卻是不走,一直站在那裡。「怎麼不走,還有什麼事?」虞叔淺啜口茶,瞇著眼望著台階下的李厚民哼道,好像因為李厚民打擾了他品茶的雅興,有些不高興起來。「這個,沒什麼事情,只不見您老喜歡品榮,正好我有位小友也頗諳此道,所以今天也把他帶來,跟您學習學習……」李厚民悄悄抹了把額上的汗,將梁辰向前一推道。「他?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小子而已,又懂什麼茶道。去去去,都滾,別來打擾我喝茶的興致。」虞叔瞟了梁辰一眼,不耐煩地揮手道。李厚民這下實在沒轍了,只是拿眼瞅著梁辰,意思是說,「現在就全靠你了。」梁辰微微一笑,二話不說,只是負起手來居然跨步邁上了台階。李厚民額上的汗「唰」地一下就下來了,身體一顫,想去拽梁辰,卻哪裡來得及?心底下暗暗叫苦不迭,原以為這個年輕人穩重老成,對他十分放心,可他卻這麼不知道深淺,自己都不敢上這個台階與虞叔說話,他居然就這麼直接上去了?整個江城有幾個人敢上這個台階?簡直太大膽了,太大膽了,如果惹怒了虞叔,恐怕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甚至就連自己都要跟著吃鍋烙。可梁辰現在已經走了上去,他也沒有辦法,只是眼睜睜地望著梁辰,額上冷汗直冒,向來不信教的他都開始滿天神佛地一通拜祭祈禱起來。「倒是好膽量,居然敢上我這個台階,你知不知道,整個江城,敢上我這個台階的人,恐怕也數不出十個來?」虞叔的一雙老眼乍開乍闔,裡面不斷地透射出縷縷精光來。而兩側的花園之中,婆娑樹影之下,隱隱間有人影晃動,一隻隻黑洞洞的槍管悄然探出,瞄向了梁辰。李厚民此刻已經大汗如雨下,連厚厚的西裝都已經濕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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