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銥星計劃
第二天清晨，書房。
在場者不過了了三個人，趙大喜楊素還有一個剛從孟加拉國趕來的裕子，正在電腦上擺弄著一款全球通訊控制測試軟件，並且通過孟加拉的衛星控制中心跟烈鳥公司的護送車隊取得聯繫，車隊才剛剛出了南非國境沿著西海岸，進入了臨國納米比亞的無人草原區，也是理論上的絕對通訊盲點。
看著田中裕子在電腦前一手抓著電話跟基地聯繫，另一手敲著鍵盤調試軟件。
錯過上班時間的楊素，大為驚奇：「現在科技已經進步到這種程度了嗎，真的可以在納米比亞無人區接通電話？」
正在忙碌的裕子隨意打個手勢過來，讓趙大喜也被勾起精神，眼睛不自覺落在她正在敲鍵盤的纖纖玉手上。在趙楊兩人懷疑的注視下，電話居然真的接通了，當電話裡傳來孔慶忠略顯模糊的打招呼聲，還把兩個人都嚇了一跳。通訊質量雖然是稍差了一點，可畢竟是奇跡一般的接通了。
孔慶忠也不過是在電話裡報了個平安，心情似乎不錯還隨口開了個玩笑，也讓趙楊兩人放心下來。
電話掛斷之後，楊素仍是覺得不可思議：「裕子啊，這是怎麼做到的？」
裕子這時也突然俏皮起來，故做神秘：「這可是個商業機密，想知道先買通我吧。」
楊素聽到一呆嗔怪的看她一眼，趙大喜反倒對這個事情多少知道一點，蘇振宇曾經跟他提過北山通訊即將出資五億美金，加入美國銥星公司的新銥星計劃，並取代了摩陀羅拉公司成為該系統的最大合作商，整個計劃預計在2014年完成建造成本超過三十億美金，整個計劃成員包括全球十二家大小通訊集團公司。
裕子跟楊素開了一陣玩笑，才正色說話：「我們現在用的是十一年前銥星公司發射的低軌道銥星，三十二位處理器的老古董了已經運行了十幾年，但是到目前為止這些超低軌道通訊衛星還能維持正常運做，銥星系統全部六十六顆衛星，仍是到目前為止這個星球上最強大的太空網絡。」
楊素同到這些新奇的說法更為驚奇，早就驚訝到睜大眼睛。
趙大喜對銥星系統也是一知半解，也很驚奇：「據我所知銥星公司在八年前，不是早就破產了嗎？」
裕子仍是在笑呵呵的解釋：「是破產了，原因很簡單銥星計劃的設計理念確實太超前了，以十年前的技術條件來說，很難支持這麼龐大複雜的太空通訊網絡，主要原因還是因為十年前的軟件條件太落後了……銥星八年前確實破產了，旗下已經發射的六十六顆低軌道銥星和十二顆備用衛星，被法庭標價每顆一千萬美金仍是無人問津，據我所知當時絕望的銥星公司已經上傳了自毀程序，知道是誰拯救了這些銥星嗎？」
趙楊兩人越聽越覺得新奇，催促她繼續說。
裕子又咧嘴一笑顯得很甜美：「答案是當時即將卸任的美國總統克林頓先生，克林頓總統在卸任之前授意美國國防部動用軍費開支，給面臨絕境的銥星公司提供了一份為期五年，每年四千萬美金的贊助合同，給美國國防部兩萬名僱員提供不限時的通訊服務，而這筆錢足夠銥星工資存活下來了。」
趙楊兩人已經聽到連聲讚歎，楊素也在唏噓感慨：「難怪現在的美國人還在懷念克林頓總統，這確實是個好總統：」
裕子也呵呵笑著點頭了：「事實上克林頓總統的面子確實很大，他甚至說服了波音公司無償為這些衛星提供日常維護服務，說服了摩托羅拉公司負責開發新款的銥星電話，銥星公司在經歷了數年的掙扎之後終於在去年實現贏利了，想不到吧，曾經的反面教材銥星公司起死回生了，現在擁有三十二萬客戶去年盈利一億美金。」
趙大喜也聽到忍不住輕吹一聲口哨，聽完了整個故事對美國前總統克林頓先生，頓時產生不少尊敬。
裕子這樣的專業人士，又俏皮的指一指天上：「事實證明克林頓總統還是個很有遠見的智者，現在的技術條件足以支持銥星公司開發一套全新的系統，在五年之內發射一批全新設計的銥星，兩位準備好了嗎，這星球即將從傳統的陸地互聯網時代，正式步入太空互聯網時代了。」
趙大喜已經聽到忍不住輕輕拍手了，一為裕子說故事的本事二為克林頓前總統的遠見卓識，都值得拍一拍手。而北山通訊作為全球排名前十的通訊集團公司，有幸成為銥星計劃的合作者，倒也是走在世界通訊領域的最前沿了。
一個生動的故事，說到楊素也連聲讚歎：「這個銥星系統真有這麼強大，在全世界任何一個角落都能打通電話？」
裕子不自覺的挺起細腰，笑著糾正她：「確切的說，是在全世界任何一個沒有遮蔽物的角落都能打通電話，銥星系統也是有很大缺陷的，如果在房子裡電話是打不通的，但是這並不影響該系統未來的巨大商業價值，技術缺陷嘛總會被彌補的。」
而趙大喜已經很滿意了，哈哈一笑：「替我訂一百部銥星電話，哈，我要最貴的。」
裕子又被他說到呵呵笑了：「當然，呵呵，說到遮蔽物的問題很顯然在空曠的納米比亞無人區，這不是問題。」
連楊素也被她有趣的說法，說到呵呵笑了起來，也意識到這功能強大的通訊系統，在非洲大陸無限廣闊的應用前景。可以想像五年十年或者二十年後，一旦該系統解決了最苦惱的成本問題，彌補了一系列技術缺陷，起碼在人煙稀少通訊十分不便的非洲大陸將會大行其道。
三個人正聊的開心，楊素突然回過神來大叫一聲：「糟糕了，上班遲到了。」
趙大喜哈哈一笑送她出去，在楊素坐進車裡之前倚住車門。
他這時也別有深意提了一句：「威廉也在車隊裡，現在跟老孔坐同一輛車。」
楊素聽到下意識的又呆住了：「他去幹嘛，簡直胡鬧。」
趙大喜仍是不動聲色攤手解釋：「他堅持要去我也沒辦法，我又攔不住他。」
楊素當然不是個笨蛋，自然能聽出他話裡深意，這是一個除掉家族繼承人的大好機會，一旦家族第一順位繼承人威廉少爺死於一場意外，那麼萊萬特家族旗下五大鋼鐵聯合集團，無數產業可就都歸了楊素這公爵夫人了。
楊素發了一陣呆，最終還是決然說話：「這孩子膽子真是越來越大，該管管了，等他回來以後我再收拾他！」
趙大喜不自覺的咧嘴一笑後退幾步，放她去上班，心裡同時溫暖起來時過境遷，當年心狠手辣動輒取人性命的楊素，也終於變成個慈母了。看著楊素的車遠遠開走了，回味起來這女魔頭轉變的過程也覺得挺有意思。
她跟田中勤那樣的讀書人算是兩個極端，田中勤是小時候書讀的太多了，長大以後慢慢變壞了。楊素是小時候書讀的太少了，隨著年齡的增長社會地位的提高，認識的字越來越多人也越來越知書達禮，在人生道路上完全背道而馳的兩個人形成了有趣的對比。楊素在他面前當然沒必要扯謊，聽她的口氣，她好像還真把威廉當成半個兒子了，說話還有一點慈母態度。
既然楊素也不想除掉威廉，趙大喜也就突然一身輕鬆，算是把這個心結解開了。
回到書房繼續跟裕子聊起銥星計劃這話題，仍是覺得這玩意很奇妙很強大，六十六顆低軌道衛星就能覆蓋全球每一個角落，讓人心生感慨美國人可能不是世界上最聰明的科學家，但絕對是最有想像力最富創造力的設計師，缺乏想像力的人絕對設計不出這麼複雜的系統。
裕子也興沖沖的又在電腦上，給他解釋該系統的應用前景：「我們的一個研究小組，正在跟麻省理工的實驗室還有銥星公司合作，開發一款新型的數字放射機，一旦我們解決了帶寬問題和傳感器性能問題，理論上我們就能對世界上任何一個角落，任何一個物體實施監控，比如管道，電網，北極熊和一輛自行車……當然還有人。」
趙大喜越聽越覺得頭皮發麻，他自問也算見識很廣博的人了，仍是覺得這未來系統實在太強大了。是他一手創辦了北山通訊，現在北山通訊集團終於走進了世界全前沿的科技領域，想想也快把自己感動哭了，真到夢想成真的時候才知道這種成就感，實在太讓人滿足驕傲了。
跟裕子在書房裡磨蹭了一個上午，才一起吃中午飯。
裕子左右找不到紀琳，也挺驚奇：「琳琳呢，去哪了？」
趙大喜有點招架不住她清澈的大眼睛，回答稍有些閃躲：「她最近去了歐洲，替我處理一些聯絡事務。」
裕子吃著可口的中餐，俏臉微紅卻突然冒出一句話來：「呵，你不怕籠子裡的金絲雀飛掉了嘛？」
趙大喜也沒料到她會突然語出驚人，大為尷尬不自覺的咳嗽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