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正面抗衡
老楊坐到趙家客廳裡，說話時候心情還挺不錯：「咱們東官礦業的老李上個月辭了省政協委員正式加入香港籍了，人家老李人一到香港，就被特區政府能源礦業聯合會聘請做了高級理事，真是羨慕死人了。」
趙大喜想起他一手提攜的老李倒是也不覺得意外，此人曾經是在他臨海水產時期最得力的副手，也是一把做工程項目的好手，老李的出走也代表著曾經在港股風光無限的東官新礦業，輝煌已經走到了盡頭。
楊書記是跟老李私交甚好的人，難免要為老李開脫幾句：「老李也是不得不走，去年過年前兩天張風山組織政協開會，老李因為在外地出差實在趕不回來，第二天省裡就有人放出風來，說是張書記很不高興覺得老李沒給他面子，嚇的老李連夜帶著老婆孩子搬家了，唉，老李也真是夠冤枉的。」
趙大喜聽到火有點大，冷聲反問：「政協從什麼時候開始也成張書記個人的了，這個事情怎麼不告訴我？」
老楊看他臉色不善，趕緊圓場：「張書記嘛，什麼事情都是喜歡一把抓的，不告訴你是老李的意思，可能他有他的想法吧。」
趙大喜強壓下心裡一巨火也就算了，明擺著老李是受了他的牽連，對於他北山派的人張風山早晚是要趕盡殺絕的。好在老李和老楊都是很穩重的人，寧願自己遠避香港也不願意驚動他，想到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心頭這一口火也就淡了。
楊書記這時摸一摸頭髮，再發一通牢騷：「老李也躲香港去了，唉，省內現在就剩下我一個孤家寡人了，我反正是想開了我這號人，高昇是不可能了我就破罐子破摔了，省委前兩天還來跟我要東官新礦業今年一季度的報表，被我一口回絕了，哈，只要我還在任上一天，張風山就休想把東官礦業從東官人手上搶走，我跟他拼了！」
趙大喜看他越說越激動，實在忍不住笑了：「行了老楊，我怎麼看你像個受了氣的小媳婦呢，回去吧我心裡有數。」
楊書記尷尬的抓抓頭發起身告辭，有了趙老闆這幾句話也就可以放心了，也不好意思再把這出苦情戲碼再演下去。
楊書記前腳剛走，裕子也忍不住笑了：「你幫一幫他吧，看他這麼可憐的。」
趙大喜細看她明媚臉蛋心情轉好，也呵呵的笑：「國家又不是我能說了算的，我哪能說幫他就幫他。」
裕子也是深知他底細的人，明媚臉蛋上很快又露出給人印象良好的順從笑意，也知道趙大喜的一貫為人對於老楊這樣心眼多，喜歡耍花招的人，不施展手腕訓誡一番，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輕易幫他的。估計楊書記自己心裡也有數，為什麼身邊北山派同僚紛紛高昇，只有他自己還被罰留在東官看家護院。
楊書記但凡不呆不傻也應該肚裡清楚，這是趙老闆在懲戒他呢，怪他自己心眼太多了立場也不夠堅定。於是楊書記痛定思痛專程上門表一表忠心，指望著趙老闆開一開眼手指頭動一動，他也好異地陞遷謀個大好的前程。
裕子安靜的想了一陣，想通了其中道理又露出甜美笑意：「用人之法無非有三，下為管人之技，中為馭人之術，上為交人之略…….呵呵，在這方面你足夠做很多人的師傅了，我要是張風山就該放下架子跟你好好學學。」
趙大喜被她誇獎到放聲大笑：「哈哈，幸虧你不是張風山……哈哈，張風山要是你這麼個嬌滴滴的大美女，那就我從了他嘛又不會吃虧的。」
這話隱有點挑逗意味，說到裕子難道露出一絲嬌羞表情，她畢竟是臉皮很薄又很矜持的人，也就趁勢起身回房間睡覺去了。弄的趙大喜百爪撓心又偏偏無從下手，對這矜持的東洋美女實在無計可施，只能眼睜睜看著她窈窕身段婀娜多姿的回房間去了，這時候突然驚醒過來。
這東洋美女是真正智商很高的人，刻意跟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為的不過是在他羽翼之下尋求她自己的安逸，閒下來就種一種花花草草養一養魚，如此恬靜雅致的一個大美女偏偏又讓人對她垂涎三尺。好在趙大喜忙了一天也實在累了，在床上想到入神的時候不知不覺得也就睡著了。
才剛剛睡下就突然被小馮叫醒，出事情了。
雷永強在電話裡氣到爆粗，半小時前美國標普和高盛聯手再次下調了希臘國債信譽等級，聯手將希臘主權信用評級再次下調到歷史性的bb減號，直接引發了另一輪的希臘國債拋售潮，也讓剛剛恢復一點信心的希臘政府再次陷入信用危機。
雷永強氣到在電話裡破口大罵：「這群婊子養的簡直無恥，荒謬，這簡直是對金融這個行業的侮辱！」
趙大喜揉著發酸的額頭坐在書房裡，查閱了最新的金融新聞也覺得有點頭疼，知道高盛終於抽出手來反擊了。雷永強罵的絕對沒錯，撕破臉皮的高盛集團確實夠無恥的，聯合標普公司把怒火撒向了整個歐元區。
兩大權威金融評估機構矛頭甚至直指歐盟金融風險委員會，完全無視了希臘新政府和歐盟金融機構，北山銀行為挽救希臘經濟做出的諸多努力。趙大喜揉著額頭也忍不住破口大罵，高盛這是想毀了希臘，堂堂享有百年聲譽的高盛集團居然無恥到像一個潑婦，得不到的東西就要毀了它。
趙大喜自問千算萬算，還是沒料到高盛集團會無恥下作到這種地步，居然下作到對自己的歐洲盟友下手了。正在揉著額頭認真思考的時候，突然覺得有一雙柔軟纖手從身後伸過來，替他揉捏放鬆又酸又痛的額頭，心裡一鬆知道是裕子被他大嗓門講電話的聲音驚醒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了書房。
趙大喜不自覺的抽一抽鼻子，嗅到一縷清新體香後腦子反倒逐漸清醒了。
雷永強這時也冷靜了一點，沉聲說話：「百密還有一疏，問題出在歐盟金融委員會上星期宣佈的貸款援助方案，方案規定歐盟對希臘提供的援助貸款償還順序，優先於無擔保政府債券，就是這樣一條有疏漏的規則被高盛和標普抓住把柄了……高盛據此認為該細則對商業債券人不利，據此下調希臘主權信譽等級咱們也無話可說。」
趙大喜聽到眉頭皺的更深，要想越過高盛這座大山談何容易，人家畢竟是搞金融的權威機構金融界的祖師爺，一旦抽出手來對付他們這些人，形勢逆轉雖然還不至於，反擊起來自然是得心應手，三招兩式就打的他和雷永強，甚至歐洲盟友們幾乎要潰不成軍了，讓趙大喜也產生了一種想要繳械投降的感覺。好在他是性格極其堅毅的人，也能強忍住這種強烈的無力感，反倒咧嘴哈哈笑了兩聲。
這要是換個心志稍微不堅定的人，恐怕早就手忙腳亂了，也就是趙大喜這種狠人面臨逆境心志反倒更加堅定。
他的大笑聲也讓雷永強更冷靜了，說著說著也不自覺的狠了起來：「我馬上去英國跟金默森先生談談，高盛既然斯破臉皮了咱們也沒必要拐彎抹角了，市場上拋多少咱們就收購多少，一定要在三天之內讓希臘國債收益率降到百分之十左右，不然……希臘這個國家就完蛋了，沒得救了。」
趙大喜反倒不看好這應對措施，讓歐盟拿更多的錢出來這不太現實，如此亂局之下金默森也沒這個能力。
這時趙大喜狠下心來，自然是放了狠話：「求人不如求己。咱們自己吃下來。」
雷永強還真是嚇了大一大跳，有點麻了：「三天之內我去哪裡調幾百個億的歐元，咱們自己吃下來風險會不會太大了。」
趙大喜這時狠起來自然不分青紅皂白，一口把話說死了：「這回咱們就跟高盛正面死磕了，風險越大回報越大！」
老雷知道他脾氣也知道他心意已決，沉默一陣也發起狠來：「好，那我不去英國了，我回南非調資金去。」
趙大喜放下電話摸著下巴盤算一陣，以北山集團現在的實力來說，想在不傷筋動骨的情況下調集幾百億歐元確實難度不小，倒也不是全無辦法可想。他個人在歐洲還有七十億歐元的秘密存款，跟百姓連鎖董事會打個報告，調幾十個億的歐元應該不成問題，去跟澳門黎家還有李嘉誠開一開口也行。
不到萬不得已，趙大喜實在不願意動用黃金儲備，也不太願意動用國家的外匯儲備，對他來說這一注賭的倒是氣定神閒，雖然仍是走在懸崖邊上底氣卻是十足。儘管他手握中投公司的大宗委託投資權，仍是顯得不那麼合適。想了一陣突然精神又是一振，他苦心經營這麼多年為的不就是這樣天嘛，可以正面跟高盛掰一掰手腕。
突然清醒過來的時候，才赫然發現他自己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捏著裕子柔軟纖手捏了好一陣了，難怪覺得這麼舒服。裕子的反應倒挺安靜，任他捏著自己白皙纖手揉來捏去，也不吭聲。
趙大喜這時也挺尷尬，知道他剛才想事情太入神了把裕子當成紀琳了，不自覺的動手動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