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野心勃勃
兩星期內高盛股價大跌百分之二十五，隨著歐盟的進一步調查，被高盛刻意推遲發佈的第一季度業績也終於曝光。高盛投資銀行第一季度營運收入高達一百一十億美金，但是將對旗下員工派發高達五十億美金的季度花紅，相當每名員工平均可以分配到十五點四萬美金，高盛七大高管因此拿到的薪酬也達到令人咋舌的程度。
這份高盛投資銀行第一極度業績報表，真正惹惱了歐洲人，連英國首相布朗先生也被高盛投資銀行大派花紅的做法激怒了，公開批評美國高盛毫無羞恥心，無視希臘人民和歐洲人民的感受，仍堅持給員工派發巨額花紅，簡直是道德淪喪。在一片聲討浪潮中高盛投資銀行也不得不發表聲明，宣佈暫緩分配第一季度花紅，考慮大幅降低花紅彩池占收入比例大幅度調低。
鋪天蓋地的反高盛浪潮中，趙大喜這天在英國曼徹斯特的家裡，見到了偷偷從北非趕來的李中書。
李秘書這時面無人色，說話都有點哆嗦了：「老趙，老雷，這回我可全靠你們了，能不能想辦法幫我把手裡的希臘國債先拋了？」
趙雷兩人看他說話時候都結巴了，也知道這次希臘國債醜聞讓李大秘書賠慘了，賠到手腳都發抖了。
雷永強還要皺著眉頭數落他：「當初我跟你說什麼了，我當初苦口婆心的勸你，希臘國債收益高風險大不讓你買，早晚是要出問題的……你當初死活不肯聽我的結果怎麼樣，吃大虧了吧。」
李中書哭喪著臉色，都快哭出來了：「我哪知道會弄成這樣，我哪知道希臘政府這麼沒信譽的，雷爺爺，祖宗，你就別說這些風涼話了！」
雷永強裝模做樣歎一口氣也就算了，心裡其實早就樂開花了，看這孫子倒霉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趙大喜這時也皺眉問道：「你到底買了多少，你說實話，你不說實話我們兩個也幫不了你。」
李中書也是真害怕了，咬了咬牙終於說實話了：「我買了大概五十億歐元，這兩天脫手了大概能有五分之一，現在這情況我想拜託兩位，能出手多少算多少吧，能少賠一點是一點，我也不指望能保本了。」
趙雷兩人聽到五十億歐元這個數目還真是嚇了一跳，也真沒想到這孫子居然偷偷摸摸的投了這麼多錢。
雷永強又忍不住試探著問：「中書，你哪來這麼多錢。」
李中書臉色明顯有些不願意了：「這你就別問了，老趙老雷，這回你們一定得幫兄弟一把，這份恩情兄弟先記下了。」
趙大喜心裡大罵了一通髒話，才一個眼色使給老雷。
雷永強會意點頭又做出為難表情，假意推脫：「中書，你要是肯聽我的就沉住氣，希臘債務早晚是要重組的，你手裡那些三年期國債還有兩年才到期，這個時候你不能急，沉住氣興許還會有轉機……」
話沒說完又被李中書著急上火打斷了：「你別拿我當三歲孩子哄，老雷，你就說你幫不幫吧！」
雷永強被他說到一陣語塞，索性隨了他的心意：「好吧，看在咱們的交情上，我幫，你手裡的這些三年期國債我最多出五億歐元，你賣不賣？」
李中書又聽到惱羞成怒了：「四十幾億的債券你出五億，老雷你也太狠了吧，你這不是趁火打劫？」
雷永強也被他說到不高興了，冷臉反駁：「五億已經是友情價了，不然你去賣給別人吧。」
李中書急到臉紅脖子粗又偏偏說不出話來，現在這行情希臘國債就快變廢紙了，想找買家簡直是癡人說夢。
最後還是趙大喜站起身上，把話說死了：「六億，你自己決定吧。」
趙大喜既然都開口了那就是沒得商量了，雷永強也只能無奈攤手。
李中書這時候羞憤到好像一隻發了情的公雞，僵了半天最終還是認了：「好吧，但是我要現金。」
趙雷兩人強忍住心裡的狂喜，雷永強也生怕他反悔趕緊抓起桌上電話，打回南非總部調六億歐元，然後客客氣氣的領著李大秘書去辦一辦權證轉讓手續，要辦好手續也得個一兩天時間。眼看著老雷領走了著急上火的李中書，紀琳也怔征的發了一會呆。
才小聲皺眉說話：「五十億歐元就是五百多億人民幣，他一個國家公務人員哪來的這麼多錢，不會是公款吧？」
趙大喜想想倒是有這個可能性，也懶的去多想，總之是六億就買到了價值四十幾億的債券，這麼划算的生意傻子才不做。當然這些債券落在李中書手裡都是一分錢不值的廢紙，落在他趙某人手裡可就不一樣了，價值還遠不只四十億歐元。
紀琳膽子畢竟很小，仍有些害怕：「大喜，你這樣明目張膽坑他的錢，不會出什麼事情吧。」
她少有這麼直呼情人名諱的時候，弄到趙大喜心裡一軟又是一蕩，把她勾過來先親個響亮的嘴。
才湊到她小耳朵邊上小聲回答：「這話是怎麼說的，變廢為寶是我的本事，這怎麼能叫坑呢，他李中書沒本事跟希臘政府要錢，我有，給他六個億我算很有良心了，他也可以不賣嘛我又沒逼他。」
紀琳聽他大言不慚說著這些話，聽到又連歎幾口氣，想想這話也對點石成金的本事不是人人都有的，李大秘書除了認栽他也沒別的選擇。即便是他有高人指點能弄明白這其中的玄機，事後恐怕也很難追究，要怪只能怪他自己沒本事。趙大喜剛剛發了一筆橫財心情也很好，連笑聲也比平時爽朗了不少。
晚上，老特拉福德球場。
趙老闆的貴賓包廂裡今天多了幾個顯赫的人物，公國銀行的副行長，歐盟金融風險委員會的副主席，眾多歐洲金融界強人雲集在同一間包廂裡顯得有點擁擠。能讀懂這副畫面涵義的人絕對不多，可能高盛投資銀行的七大高管會很明白。這幾位湊在一起是在籌劃什麼，擺明了是想聯合起來把高盛一腳踢回美國，染指希臘政府債務重組。
這幾個人的組合顯得如此相得益彰，既有北山集團這樣實力雄厚的大財團，背後還有個約翰內斯堡交易所，又有公國銀行這樣的老牌金融機構，背後有列支敦士登公國發達的銀行業界支持，又有歐洲金融風險委員會的第二號人物，背後還站著英國皇家銀行。
這三個人的組合落在明眼人的眼裡，自然是要大大的吃上一驚。這三個人的組合是典型的一加二大於三，要人有人要錢有錢，更擁有順暢的資金流通渠道，確實具備了把高盛從歐洲踢回華爾街的實力。而高盛集團苦於要應付各種各樣名目繁多的聽證調查，實在無力來對付這夥人。
而趙大喜正是看準了這一點，才在人前露一露臉，氣一氣高盛的人也讓他們再分一分心，盡量把利益最大化。貴賓包廂裡氣氛當然很融洽，尤其是名利雙收的金默森先生更是妙語連珠，盡開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
副主席先生難掩妒忌，笑著大開玩笑：「趙，你要不要考慮把阿爾沙文賣給我們，我太喜歡這個俄羅斯小伙子了。」
趙大喜也樂得跟他開開玩笑：「可以，三千萬，英鎊。」
副主席先生瞬間露出苦惱表情：「不能再低一點嘛，天，要說服阿森納俱樂部拿出三千萬英鎊購買一名球員，還不如讓我去說服高盛放棄巨額分紅，難度基本都是五顆星。」
一陣善意輕笑聲中小馮興沖沖的過來報告，海燕姐來了，趙大喜心裡一喜讓他把海燕姐請進包廂，有什麼事情進來說吧。之後一身正裝打扮的林總裁推門進來，跟在場幾位歐洲朋友客氣寒暄一陣，才沖趙大喜連使幾個眼色，趙大喜會意請了個假，半場休息的時候也就該走了。
一起回到家裡，林海燕還笑著道歉：「我來的太不巧了，耽誤你們看球了。」
趙大喜看她一身的風塵也知道她來的很匆忙，也不敢怠慢：「姐，出什麼事了。」
林海燕沒好氣的橫他一眼：「我還想問你呢，出什麼事了，這兩天我和小朱電話都快被人打爆了，電話不敢接辦公室也不敢呆，北方上海幾百號人四處打聽你，張口閉口說什麼希臘債券虧慘了，你趙老闆要是不幫忙他們就要集體跳樓了，搞的小朱要跑去媳婦家躲起來，我也只好躲來英國。」
趙大喜聽到哈哈大笑三聲：「老子又不是他們親爹，他們買債券賠了關老子屁事。」
林海燕也聽到抿嘴笑了：「都知道你本事大嘛，反正我把話給你說清楚了，你要再不露面就怕這些人，又要把徐省長家門檻都踩破了。」
趙大喜又聽到哈哈一笑，倒也挺痛快就答應了，讓老雷領人回國一趟吧，希臘債券有多少收多少老子反正是來者不拒。林海燕先是露出錯愕表情，也沒想到他會答應的這麼痛快，隨即很快反應過來她這個妹夫兼情人，在這其中一定是使了什麼心眼，這裡面的玄機還大著呢。
林海燕對趙大喜當然是很瞭解的，四下無人又嬌媚的橫他一眼也就不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