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百年大計
一覺醒來趙大喜自覺精神不少，吃早飯的時候胃口也突然大開，風捲殘雲一般吃到心滿意足。落在身邊人眼裡又一陣茫然不解，實在不懂趙老闆回國呆了大半個月，好像卸下了千斤重擔整個人都不一樣了，實在弄不懂也就算了，只能歸結為繁育大熊貓的自然保護區裡風景太美了能讓人心情開朗。
吃完早飯又去北山國際銀行總部，跟雷永強兩個人關起門來商量正事。
雷永強打開保險箱翻出大堆資料，正色說話：「上星期，三年期希臘國債與基準德國國債之間的利差突然急劇拉大，一度擴大到了近零點七個百分點，到昨天為止，希臘三年期國債收益率收於百分之四點七，一天之內上升了百分之零點四，兄弟……你知道這在理論上叫什麼，這叫溢價。」
趙大喜雖然聽的一知半解，也知道最近持續銷售火熱的希臘國債，正在被數方面勢力聯手炒作成為一個超級大炸彈，一旦這枚超級炸彈持續過熱後爆炸，不但歐元區會受到衝擊甚至連世界經濟走勢，都要深受牽連。而他和雷永強所能做的，就是趕在這顆定時炸彈爆炸之前提前佈局，爆炸之後撈足好處。
雷永強說了一陣從抽屜裡拿出盒煙，點煙的時候手都有點抖了：「到昨天為止，希臘政府在金融市場上有超過三千億歐元的債務，而財政赤字已經高達其國內生產總值的百分之十四，一旦希臘政府繃不住了或者單方面違約，投資希臘國債的錢能收回一半就不錯了……之後走投無路的希臘政府勢必要委託象高盛這樣的大型國際投行，試圖進行債務重組，你懂我意思吧。」
趙大喜聽到深吸一口氣後慎重點頭，當然懂得老雷的意思，北山國際投資銀行不惜代價也要拿下希臘債務重組案，有點一戰定乾坤的味道，這一仗打勝了北山銀行將正式擠身世界著名投資銀行行列，正式進駐歐元區，一旦敗了又要縮回巴西南非這樣的第三世界國家，蟄伏多年再圖良機。
並且涉及一國政府債務重組，其中油水自然是大大的，前提是北山國際投資銀行再加上列支敦士登公國銀行，要能爭的過高盛集團。
雷永強抽著煙又煩惱的抓頭髮：「最大的障礙不是高盛，是咱們自己，咱們在歐元區缺乏影響力很難服眾。」
趙大喜也聽到深一點頭，也知道他的問題是攤子鋪的太大，自身實力有些跟不上了，這一年來雖然一舉佔領了中南部非洲金融市場，還把手伸到了南美可畢竟手伸的還不夠長，在歐元區的實力仍很單薄。和老雷也早就分析過問題所在，歐洲交易所背靠歐元區，納斯達克交易所背靠美元區，而北山銀行把持的約翰內斯堡交易所，背後只有一個蘭特區，實力上存在先天不足。
雷永強再給自己點上根煙，然後小聲說話：「不然，咱們還是不要跟高盛正面對抗，勝算不大。」
趙大喜手指頭敲著桌子，也在皺眉頭：「這種話以後不要說了，高盛這座大山是咱們遲早要翻過去的，躲不開的。」
雷永強聽到呆了一會也頹然點頭：「你說的對，這座大山早晚要翻過去。」
趙大喜挖空心思去回憶前輩子的見聞，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在短期內打進歐元區，趕在經濟危機到來之前完成佈局。他這時堅信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無數次成功的經驗證明這年頭膽子越大的人，成功的機會就越高。
認真思索了一陣，才隨口提到：「以咱們目前手裡充裕的資金狀況來說，有沒有可能收購一到兩家歐美區的交易所，哈，是我異想天開了……我記得以前看過一些報道，說交易所併購潮是早晚都要來的，全球金融市場合併是大勢所趨，呃，全球一體化進程嘛。」
趙大喜自己說著都覺得尷尬，恨只恨當年對金融時事不敢興趣沒有深入研究過，也只能說個籠統大概。在雷永強這大行家面前越說越心虛，越說聲音越小手心還冒汗，還忍不住抬頭偷看老雷。哪知道雷永強這時一臉的目瞪口呆，好像被人點中了穴道全身僵硬，又好像在苦思冥想一些很費腦力的問題。
趙大喜心虛到又咳嗽一聲：「哈，我胡說八道的，你當我沒說過。」
哪知道雷永強突然回過神來，突然怪叫一聲手掌狠狠拍了過來：「有道理，簡直太他娘的有道理了，趙大喜我算服了你了，你真他娘的是個天才！」
趙大喜還被他拍到更加心虛，一臉茫然又隱隱會意好像他超越時代的幾句話，又把老雷這金融專家刺激出什麼靈感來了。果然老雷一臉的得意忘形狠狠誇了他幾句，才手忙腳亂的敲鍵盤調資料，趙大喜識相的乖乖坐在邊上，不敢在這大行家面前再獻醜。片刻之後，老雷一臉興奮把電腦屏幕扳過來。
雷總裁指著電腦屏幕上幾幢建築，說話已經有點語無倫次了：「這是倫敦交易所，這是加拿大多倫多交易所，在這兩家交易所上市的多是礦業公司，而咱們手裡把持的約翰內斯堡交易所也是以礦業公司為主體的，所以這兩家交易所跟約交所簡直是天作之合，太完美了……只要咱們能收購這兩家交易所其中的任何一家跟約交所合併，他親娘的，咱們就是全球最大的礦業公司上市平台，打進歐元區美元區都不在話下！」
趙大喜也聽到頭皮快要炸掉了，知道自己不經意間幾句超越時代的點撥，又讓老雷產生一個絕妙的創意。他怎麼可能知道哪家交易所是以什麼類型的公司為主體的，這個事情也就是老雷這樣的大行家才會知道，他和雷永強才是天作之合。
老雷越說越興奮了：「我馬上帶人去加拿大，趙大喜我算服了你了，你這個腦子是怎麼長的，太好使了！」
趙大喜一陣心虛也誠懇回答：「老雷，真正厲害的其實是你。」
誰腦子更好使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兩個人冷靜下來之後智計百出，各自打電話各找幫手，把約交所的主席，服務委員會的斯隆執行官，議長女士都找來開會，尋求多方面的全力支持。
這天下午，在北山銀行頂樓的會議室裡。隨著雷永強說到口乾舌燥唾沫橫飛，外行的議長女士自然是一臉茫然。約交所主席和斯隆執行官兩個白人金融專家，卻同時聽到神情呆滯，回過神來也在認真思考。
斯隆執行官先回過神來，難掩興奮：「天，只要併購後的新公司，約交所的持股比例能達到百分之五十九到百分之六十之間，新的交易所將會集中全世界超過一半以上的知名礦業公司，天……這太可怕了。」
約交所主席也回過神來，也突然之間眉飛色舞：「這真是個絕妙的創意，也是提升約交所和南非國際地位的絕妙時機！」
最後一句話瞬間就把議長女士打動了，姆貝特議長畢竟是個外行，看到在場這麼多金融專家都舉手贊成，也就輕鬆點頭了。斯隆執行官也沒料到在他任期內，居然會撿到這麼現成的大便宜，想到他的個人聲望很可能水漲船高，喜極之下滿口答應下來願意為趙老闆效勞，提供一切便利條件。
會議室裡一時間氣氛有點狂熱，在議長女士面前斯隆執行官趁機大拍趙老闆馬屁，自從趙老闆攜北山銀行大規模注資約交所，約交所在短短一年多的時間內，幾乎完成了一統中南部非洲的偉業，現在又提出收購多倫多交易所這樣偉大的壯舉，趙老闆和北山銀行對南非經濟的貢獻，簡直就是金融界的曼德拉先生。
趙大喜被他連番馬屁拍到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姆貝特議長卻很動容，也誠懇的誇了趙老闆幾句。在種種因素的刺激下，一貫**而且效率低下的南非金融機構倒是反常的高效，罕見的拿出極大的工作熱情即可展開準備工作。
老雷冷靜下來，也隱有些擔心：「這個事情如果能有萊萬特家五大鋼鐵聯合集團的支持，勝算就更大了，但是公爵大人不會配合的。」
趙大喜和楊素也都聽到皺眉，當然知道公爵大人不會配合。
楊素倒還難得自責起來：「這個事情怪我，我不該讓他太難堪了。」
雷永強認真想了一陣，也只能硬著頭皮問道：「公爵大人這會在哪，好久沒見到人了？」
楊素又在皺眉歎氣：「他早就不住約翰內斯堡了，除了他身邊幾個有限的人，鬼才知道他住哪。」
趙大喜這時突然眼前一亮，欣然笑道：「他不在還有威廉少爺在的，威廉少爺起碼能代表半個萊萬特家吧？」
雷楊兩人又聽到神情發木，片刻之後一起歎氣：「是，有道理，你還真的是算無遺漏，威廉出面確實可以撐一撐場面。」
幾個人想到此行去加拿大勝算又增加了幾分，心情大好甚至有些胡說八道了，總之是此戰許勝不許敗，事關北山銀行發展百年大計，不惜任何代價也要辦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