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人模人樣
一星期後北山國際銀行總裁雷永強親臨列支敦士登，北山國際投資銀行和公國銀行接下來展開一系列的低調合作。公國銀行同意在遍佈全歐的下屬一千一百五十個分行裡，開設多達三千個北山國際投資銀行服務窗口，為北山銀行的客戶提供個人金融業務，公司團體金融業務和資產管理業務。
為此北山國際投資銀行需要每年支付一筆昂貴的場地租借費用，卻憑借公國央行遍佈全歐的一千一百五十家分行，一舉成為在歐洲擁有服務窗口最多的中資背景銀行，繼中行歐洲分行，香港匯豐銀行之後，一舉成為第三家在全歐開設人民幣，非盟國家貨幣自由兌換服務的中資銀行，並且憑借良好的窗口服務質量迅速贏得在歐華人和非洲裔的青睞。
隨著歐洲各大城市隨處可見的公國央行門前，陸續出現北山銀行的標誌，隨處可見的北山銀行兌換櫃檯開始顯示人民幣和非盟貨幣牌價，開始提供人民幣與歐洲各種主要貨幣的自由買賣，每日最高兌換金額高達五萬人民幣，也比中行歐洲各國分行每人每日兩萬人民幣的限額更有吸引力。
隨著大批華人面孔的銀行工作人員，陸續進駐一千一百五十家公國央行分行的營業窗口，也代表著雷永強嘴裡的這條大魚終於上鉤了。之後北山國際投資銀行也懂得回報合作夥伴，秘密把公國央行的銀行家們帶到非盟國家，巴西，甚至中國。兩方合作雖然低調卻因此驚動了不少歐洲金融機構，以英國聯邦銀行為首的多家金融機構清醒之後紛紛效仿，紛紛開辦人民幣自由兌換業務。
業內早就金融專家在財經報紙上發聲，分析稱英國金融機構這一舉動，顯示了倫敦希望通過此舉成為人民幣海外結算中心的意願。英國金融機構的舉動，卻同時要面臨列支敦士登央行和北山銀行聯盟的堅強挑戰，並分析稱近半年深陷查稅醜聞的公國央行，顯然找到了新的可靠盟友，新的市場。
業內分析盛讚了列支敦士登央行的明智，認為此舉讓列支敦士登央行這家老牌的歐洲大銀行，在這一場爭奪人民幣海外兌換中心的戰爭中搶到了先手，佔據了不錯的位置，一舉成為倫敦金融家們日夜提防的對象。至於本該是戰爭主角的中國銀行歐洲分行，卻因為體制的僵化問題或者各種各樣的問題，目前還沒有任何反應，早被兩家競爭對手甩到了十八條街以外。
四月底的這一天，趙雷兩人商量過後決定再搶個先手，趕在英國人之前回北京遊說走動佔個先機。三天之後列支敦士登首相閣下將會順勢訪華，配合他們兩個人盡力把這個先手位置站穩了。
上午時間，飛機上。
雷永強看著新鮮出版的英國《金融時報》，忍不住罵：「這些英國人都是狗鼻子吧，這麼靈的，咱們這才剛剛有所動作，就被這群瘋狗給盯上了……要做人民幣海外結算中心這些人早幹什麼去了，堂堂大英帝國至於跟咱們搶飯吃嗎？」
趙大喜也早就心服口服了，真做了銀行業才知道他的英國同行們，跟中行的那些大爺們比起來，這些英國金融家個個長著狗鼻子，嗅覺之敏銳實在太驚人了，也難怪雷永強要急到紅眼了。
雷永強把報紙往茶几上一拍，還在嘀咕：「幸虧咱們手腳夠快，搶了先手，就差這麼大半個月時間……好險。」
趙大喜也在偷偷擦汗，親身感受到做這一行的凶險，確實只差了這麼幾天差點就功虧一簣了。現在他當然可以閒適的喝著熱咖啡，起碼手握七八成勝算，人到北京馬不停蹄去找首長幫忙，只要首長點頭了先攬下幾單生意，聲譽做起來了不愁沒有錢賺。飛機落地兩個人在機場商量起來，分頭行動雷永強去見吳家風，趙大喜去登門拜會賈副總理。
事關重大趙大喜也不得不謹慎起來，上一道雙保險。拋開雷永強不談，趙大喜回家之後跟小董，緊急從南非趕來的紀琳會合，吩咐紀琳去聯絡賈副總理的秘書，紀琳也不敢怠慢打過電話之後匆匆出門。趙大喜洗過澡後小睡一覺，逐漸也就定下心神，坐到客廳裡跟小董閒聊，安心等著紀琳辦事回來再做打算，久沒見面的小董人胖了不少也白淨了，下巴上還留起了小鬍子。
弄到趙大喜忍不住笑罵：「幹嘛弄成這樣，要拍電影去？」
小董被他取消到一臉尷尬：「我這長相能拍什麼電影，留點鬍子不是顯得那啥……陽剛一點嘛。」
趙大喜看著他彆扭的小鬍子，還是忍不住笑：「我看挺好，哈哈，還真是有點型男的意思了。」
他也知道這小子隨他，雖然結婚生子了也不是什麼安分的人，在外面難免要沾花惹草，他也不覺得這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男人嘛哪有不風流的，別象譚二爺那麼沒出息弄的天怒人怨就行了。
小董看他笑了，還傻傻的問：「趙哥，啥叫型男？」
趙大喜沒好氣的又一巴掌拍過去：「早讓你多讀點書，型男都不懂，型男就是……呃，就是型男。」
旁邊小馮幾個早就在嘿嘿傻笑了，當然也搞不懂型男是什麼意思。
片刻之後紀琳從外面回來，得意的打手勢：「成啦，呵呵看來賈副總理還真是挺賞識你的，還親自接見我了……在家等車吧，一會有車來接咱們進中南海。」
趙大喜想到又要進中南海，心裡生生多了幾分感慨，物是人非的感慨。
小董看他心情不錯，才敢小聲問道：「趙哥，您這次不打算去見老首長？」
趙大喜倒也不至於生氣，只是抓抓頭髮輕聲歎氣：「我倒是不介意，就怕我想見他，他倒不一定願意見到我。」
這話說的稍微有點拗口，小董認真琢磨了一陣才會意點頭，理解了他話裡深意，以老首長蘇和那種硬脾氣的人來說，錯了就是錯了，想讓他跟一個老部下低頭認錯也不太可能，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也只能這樣僵著了。
晚上，中南海。
轎車經過蘇和住處的時候，趙大喜看到蘇和家裡亮著燈心裡一陣衝動，話到嘴邊還是忍住了。
身邊紀琳知道他心意，溫柔似水小聲勸解：「我手機裡有蘇家二姐的電話，要不要我先給她打個電話？」
趙大喜想想還是敷衍過去：「這幾天太忙了，還是過幾天再說吧。」
紀琳也知道他這次回北京是有要事在身，也只能輕輕點頭把個人恩怨先放到一邊，打起精神去見賈副總理。賈副總理確實懂得做人，親自站在小院裡迎接客人，弄到趙大喜還嚇了一跳趕緊下車，緊走幾步上前跟首長寒暄幾句。跟首長握上手的瞬間感想又十分複雜，江山代有才人出，山不轉水轉，這些話從來都是不會錯的。
賈副總理跟趙老闆在南非就一見如故，這時難掩心中對趙老闆的賞識，跟身邊人說說笑笑狠誇了大喜同志幾句。好在趙大喜早在當年老鄭家，就練就了一身眼觀鼻鼻觀心的罰站本事，眼下雖然不用罰站，應付起首長來倒也輕鬆自如。賈副總理既然在他身上下了重注，態度上自然是十分和氣。
趙大喜這時候才送上大禮一份，提起來最近去了一趟歐洲，跟英國查爾斯親王交上了朋友，又通過親王殿下結識了列支敦士登首相先生，希望首長能出面邀請首相先生訪華，這個事情包在我身上了。賈副總理還能很認真的聽著，他身邊人卻是聽到喜出望外，絕沒料到這位趙老闆真有這麼大的本事，才剛剛投靠過來就有大禮送上。
能邀請一國首相訪華當然是很露臉的事情，對首長來說這可真是一份厚禮了。首長當然還是很穩重的，認真思考了一陣就痛快點頭了，這天晚上的賈家自然是一片皆大歡喜的氣氛。出中南海的時候，紀琳一個眼色使過來，趙大喜警覺抬頭看到車外，赫然看到正在夜練的蘇和。老蘇正在自家院子裡舒展筋骨，遠距離看過去身形倒是有一點佝僂了，可見他最近的日子應該不太好過吧。趙大喜只看了兩眼就不忍再看，憑良心說話他這位老首長不是敗在吳家風手裡，而是敗在他自己手裡。
紀琳最後回頭看一眼老蘇，也難得悵然起來：「唉，我聽凱瑟琳小姐說過的，振宇大哥上次回家跟蘇副總理大吵了一架，已經有三四個月沒回家了，好好一個家怎麼會弄成這樣呢，雞犬不寧的。」
趙大喜反倒看的淡了，心裡琢磨著為什麼會弄成這樣，當然是吳家風手腕確實厲害，蘇和敗的也算是無話可說。而他這個做晚輩的也只能順勢而為，果斷拋棄蘇和另投高明，什麼人情都可以暫時放到一邊。他趙老闆不想被洶湧的時代大潮淘汰，還想混的人模人樣，也真不能有婦人之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