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皮包公司
這天中午在國賓館裡，一頓中午飯也是吃的一團和氣，還有中非友協的沈主編在桌上陪著。賈副總理和趙總一見如故聊的越發投機，對北山集團林總裁也是諸多關切，得知北山集團今年實現的利稅正式突破百億大關。賈副總理更是顯得十分高興，興沖沖的說了幾句好話。在場眾人當然心照不宣，盡量不去聯想賈副總理是不是明知故問，都賠笑兩聲哄一哄首長開心，一頓中午飯吃飯都喝了幾杯酒，又合影留念才散場了。
回家的路上趙大喜仗著酒意，大手有意無意在海燕姐大腿上磨磨蹭蹭。
在林海燕面前，他說話態度難免有些張狂：「姐，我就是要跟譚家若即若離，嘿嘿，跟譚家的關係太近不行，太遠也不行……太近就會落個張風山這樣的下場，讓人當成狗使喚了，太遠也不好，容易出事。」
林海燕聽著他酒後胡說八道，跟紀琳對看一眼倒也心服口服：「你呀，真是越來越精明了，連姐都有點害怕你了。」
紀琳注意到的卻是，他有意無意落在海燕姐白皙大腿上的手，而海燕姐似乎並沒有明確的反對，紀秘書嫩臉不自覺可就有點紅了。車剛開進楊家大院子裡，紀琳就找借口躲開了，倒也讓林海燕稍微鬆了一口氣，稍一猶豫還是硬著頭皮，乖乖跟著進了房間，先一步進房間的趙大喜不懷好意把窗簾拉上。
林海燕一陣面熱心跳偏偏又難奈相思之苦，又覺得家裡沒有外人看見，順勢也就寬衣解帶了。兩天後代表團結束國事訪問起程回國，趙大喜領著一眾北山集團的高管又出現在送行隊伍裡，跟同樣心滿意足的首長最後聊上幾句。
心滿意足的首長又一通好話送過來，還囑咐了親弟妹幾句：「秀琴吶，安心在這裡辦好雜誌，要對組織上有個交代嘛。」
沈秀琴當然只有乖乖點頭的份，首長又衝著趙總和氣的笑笑：「大喜同志，我也送你兩句話吧……乘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多歎世間艱難路，落葉終究要歸根。我知道你生意忙，但是也要經常回家看看嘛。」
趙大喜當然也呵呵笑著謙虛兩句，旁邊早已經掌聲一片，齊誇譚副主席真是好文采。融洽和樂的氣氛中送走了代表團一行，重點來了。趙大喜和一班北山銀行的高管們還在機場，就被中行的人攔住了，話也說的客客氣氣。
中行國際的一位高總，恭敬的遞張名片過來：「久仰了，趙總，咱們換個地方說話？」
其他人還倒算了，李中書看到這位高總眼前一亮，接連使幾個灼熱的眼神過來，趙大喜故意做出釋然表情大手伸過去，跟這位高總禮貌性的寒暄幾句，白癡都知道這位是首長的心腹，真正的牛人。
一大幫人上車去酒店的路上，李中書按捺不住湊過來提醒：「這位高總可是個牛人，名門之後，這個人一定要交！」
趙大喜臉上輕鬆答應，心裡當然如死水一般。片刻之後在約翰內斯堡最好的酒店，高總很痛快的表明來意，中行國際想注資爵士國際投資銀行，也想在約翰內斯堡交易所大展拳腳。趙大喜雷永強這些人對看一眼，心知肚明狼來了，只看這位高總說話的時候下巴朝天，就知道這又是個心高氣傲的人。
趙大喜臉上故意做出為難表情，把這個事情推到雷永強身上。
雷永強跟他合作默契也露出為難表情：「高總，這個事情我說了不算，過幾天吧我提請董事會通過一下才行。」
高總也露出慎重表情，正色點頭：「應該的。」
臨走之前趙大喜也慎重起來，好言相勸：「高總，咱們醜話可得說在前頭，投資有風險，入股需謹慎，您和中行的同志們還是得考慮清楚了。」
心高氣傲的高總下巴當然抬的更高：「當然，我懂。」
幾個人回到家裡，關起門來商量正事。
雷永強先忍不住摸著下巴，咧嘴笑了：「還有上桿子往咱們手裡送錢的，這個高正強是什麼貨色我會不清楚嘛，我在上海灘玩美股玩期貨的時候，他還沒斷奶吧，呵呵，乳臭未乾的黃口小兒！」
趙大喜揉著發酸的小腿倒是沒說什麼，楊素也開心笑了：「你們真該先問問，中行這次打算拿多少錢出來。
雷永強又嘿嘿一笑：「中行出手應該不是小數目吧。」
林海燕看他們兩個人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反倒有點擔心：「老雷，你們也別做的太明顯了，這畢竟是國家的錢。」
雷永強呵呵一笑也就不說話了，楊素卻又惡毒起來：「這些錢咱們不拿也會有別人拿嘛，肥肉到了嘴邊為什麼不吃，再說了，現在這情況就算咱們好言相勸，高總和他身後的首長能答應嘛，咱們何必枉做小人？」
幾句話說到林海燕也沒話講了，實情確實如此心高氣傲的高總，有心在黃金期貨市場大幹一場，絕對是誰的勸告也聽不進去。趙大喜這時候站起身來，哈哈一笑洗澡換衣服，回想起張風山的種種窘態仍是心情大好。
數天之後，中行動用百億美金注資南非爵士投資銀行，正式涉足國際黃金期貨市場。協議簽字這天，趙大喜又接到了首長親自打來的電話，用意當然十分明顯，一為安撫二為震懾，逼北山銀行就範真心為中行辦事。
趙大喜電話裡拍著胸脯保證，暗地裡卻縱容手下人，秘密轉移爵士投資銀行資產，把爵士投資銀行帳面上的資金秘密轉移到北山銀行國際帳戶。爵士投資銀行本來就是個皮包公司，一來二去也就成了個空架子。
事到臨頭，雷永強倒心虛了：「咱們這麼做，不會出什麼紕漏吧？」
趙大喜回頭看他一眼，很認真的反問：「不然怎麼辦，把咱們好不容易在南部非洲打下的江山，交給中行？」
雷永強被他說到一陣沉默，也知道這回別無選擇，為了生存也只好黑心一點了。
趙大喜看他臉色陰沉，還好心勸他：「放心吧，中行虧了錢就算要追究責任，也追究不到你我身上，會有人替咱們開脫的。」
雷永強聽到本能的縮一縮脖子，想想也對，要講開脫責任的本事，高總比十個雷永強加起來都要厲害。中行百億美金投入南非爵士投資銀行，偏偏出師未捷身先死，連半兩黃金的影子都還沒看到，爵士投資銀行就被南非金融監管機構調查了，一星期後宣佈資不低債破產清查。
中行第一筆先期投入的三十億美金打了水漂，才剛剛到帳就賠的分文不剩。
高總接到消息之後也急眼了，逕直領人闖了北山銀行雷總的辦公室，氣急敗壞發了一通脾氣。
雷永強當然一臉的無奈，大叫無辜：「高總，您衝我發脾氣有什麼用，我們北山銀行也是受害者啊，我們的損失比你們中行還大，再說當初我們可是慎重提醒過您的，投資有風險入股需謹慎，您現在又想不認帳了？」
幾句話說到高總啞口無言，空有一肚子火氣又發洩不出來，從帳面上看北山銀行確實也是受害者，損失不小。
高總火氣大了，又拍桌子：「你們是怎麼搞市場研究的，你們北山銀行不是號稱國內最權威的金融評估機構嘛，怎麼會讓一個皮包公司給騙了，你們這幫人都是幹什麼吃的，怎麼會犯這種低級失誤？」
雷永強臉上更加無辜：「唉，人有失足馬有失蹄，這次確實是我們的失職，這幾個非洲騙子的騙術實在太高明了！」
高總再氣呼呼的一拍桌子，對雷總真是吹不得打不得，又一陣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麼。
趙大喜人在隔壁聽著這一幕好戲，還若無其事的翻著桌上報紙。
林海燕陪他坐了一陣，又忍不住白他一眼：「老雷跟你混了幾天也學壞了，撒謊都不眨眼的？」
趙大喜頭也不抬，咧嘴笑道：「姐，你說話虧心不虧心，他想學壞還用我教？」
林海燕也拿他沒什麼辦法，想到無辜被騙了三十億美金的中行又忍不住歎氣。
林總糾結了一陣，也忍不住罵：「活該，也不知道這幫人怎麼想的，連底細都沒摸清就敢前期投入三十億美金，他們也不想想到了南非這麼亂的地方，能不被騙？」
趙大喜仍是翹著二郎腿看報紙，岔開話題：「姐，晚上想吃什麼，我請你。」
林海燕又被他說到沉默一陣，索性也不多嘴了又溫柔起來：「你吃什麼，姐就陪你吃什麼，好不好？」
趙大喜被她溫柔似水的端莊俏臉弄到心裡又灼熱起來，心說心有所屬的女人果然都是很盲目的，海燕姐對他真是死心塌地了。還沒等到吃飯時間，雷永強偷偷閃了進來，關上房門回頭打出勝利的手勢。
老雷真的學壞了，一臉的壞笑：「你們敢信嗎，高總要跟咱們借錢平帳，想把這三十億美金的損失先抹平了，現在怎麼辦？」
林海燕又聽到瞠目結舌，趙大喜卻是不思索的痛快回答：「錢可以借給他，但是白紙黑字的借條要先寫好了。」
雷永強會意點頭又推門走了，弄到精通金融的林海燕也茫然了，這一來一回到底是怎麼一筆爛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