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該下地獄
在這幾百份會議記錄中涉及到某位高盛現任高管，指使手下一些高級僱員向美國客戶推銷一款擔保債券憑證。而該高管在會議上直呼該款債券為一堆「狗屎」，並跟手下高級僱員們很坦率的承認，公司去年在亞洲賠了太多的錢，現在需要你們去推銷這些一文不值的狗屎債券，才能保住你們的飯碗。
這份話題性十足的新聞一登出來，馬上激怒了持有該類債券的美國投資者。
逼迫該高管面對調查不得不出面解釋，那只是他為了刺激員工的工作熱情，所採取的一種誇張的說法。這種解釋顯然不能平息美國納稅人的憤怒，不少人得知了自己購買的該類債券一文不值，憤怒的大罵這些婊子養的華爾街嫖客，該下地獄。
眾怒之下美國國會裡民主黨參議員們不甘寂寞，按照憲法授權成立了一個隸屬於國會的獨立調查機構，針對該類擔保債券展開獨立調查。數天之後公佈調查結果後，世界輿論又是一片嘩然。
民主黨參議員們組成的調查組，調查過後發現一個駭人聽聞的事實，這類擔保債券實際上就是一個天大的騙局，這類證券屬於一種跟次級債表現掛鉤的組合產品，一個設計複雜的金融陷阱。高盛極其僱員們一方面把該類證券賣給美國投資者，另一方面又隱瞞了包括鮑爾森基金會在內，數家對沖基金對該類債券的投機做空行為。
說白了這就是高盛集團和對沖基金公司合作，合夥在詐騙美國投資者的錢。
這個調查結果的新鮮出爐徹底激怒了美國人民，瞬間把高盛集團推到美國人民的對立面。狗屎門事件不僅導致發表該言論的高盛副總裁卡爾裡奇，接到紐約地方法院的傳票，同時重創了擔保債券市場。
因為高盛副總裁卡爾先生一句美國國罵引發的血案，除高盛集團損失慘重，摩根大通以及多家發行該類債券的銀行都跟著遭殃。其中最熱衷發行這些垃圾債券的雷曼兄弟銀行損失最為慘重，隱有一點陷入絕境的味道。
趙大喜在家裡看著這些新聞，頭皮也快要炸掉了，也沒想到這幾百份會議記錄曝光之後，威力居然如此之強大。維基解密的猛料配合民主黨議員們的獨立調查，這絕配的組合幾乎是瞬間就搞的華爾街一地雞毛，美股大盤連續三天狂跌五百點，引發世界各國股市連鎖反應一片哀號遍野。
趙大喜坐在家裡客廳裡，看著香港財經新聞台二十四小時不簡短的滾動新聞，心臟又亂跳了幾下心裡靈感逐漸清晰起來，他終於找到了能撬動地球的那根槓桿。維基解密代表的網絡輿論力量，美國國會內一些自命正義不凡，其實幼稚愚蠢的美國政客，這兩者的組合威力之巨大，輕易就把地球給撬動了。
這天晚上朱宇和一幫北山集團的高管，來到趙家豪宅吃飯，飯桌上聊起來深陷醜聞的高盛集團，眾人多是幸災樂禍。
林海燕說話算客氣的：「唉，這個事情告訴我們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飯可以多吃話不能亂說，這麼機密的會議記錄怎麼會傳到網上去？」
這時朱宇笑著回答：「不是說一個已經從高盛離職的高級僱員偷偷保留下來，又無償提供給維基解密網站的？」
趙大喜作為幕後策劃者當然心知肚明，這份會議記錄，確實是一個被高盛辭退的高級僱員偷偷保留下來的，只不過不是無償提供而是賣給維基解密網站的。一為報復而為賺錢，人家做的也無可厚非。
這時同為新聞工作者的徐燕，看著報紙忍不住讚歎：「這個維基解密網站真是太厲害了呀，這樣的新聞也敢登，這幫人不怕死的？」
朱宇又呵呵的笑著說話：「民主鬥士嘛，都是視死如歸的吧。」
一幫人幸災樂禍的閒聊一陣，林海草又忍不住輕聲笑道：「你們這算什麼心態，落井下石嘛？」
連趙大喜所有人在內都哈哈一笑，想起來高盛集團當年在中國做下的那些醜事，只是幸災樂禍算是很有良心了吧。吃過飯後一班人又聚在一起聊了一陣，翻了一陣報紙，又對著李正剛從紐約帶回來的第一手資料分析了一陣，又覺得有點匪夷所思。
這一回口水門醜聞最慘的居然不是高盛集團，居然會是無辜被牽連進來的雷曼兄弟銀行，雷曼兄弟銀行算是在美國國內最先發行這些垃圾債券的鼻祖，因此遭受的損失也最大，已經有點風雨飄搖的味道。
一幫議論了一陣，李正突然瞇起眼睛鐵口直斷：「你們發現沒有，這些出問題的次級垃圾債券大多跟地產行業有關，美國地產行業是不是存在泡末一目瞭然……我突然有一種不詳的預感，新一輪的經濟危機就快來了，很可能還是由地產行業引發的。」
這話一說出來，趙大喜是真的要對他另眼相看，李正此人能從口水門醜聞中，敏銳的覺察到美國地產次貸危機的本質，這份洞察力確實很驚人了。相比之下朱宇是行政管理方面的好手，見識上就比他差了一點。
朱宇下意識的表示懷疑：「不至於吧，美國那麼大的經濟體，不至於因為一個地產行業就垮了吧。」
李正眼中閃過驚人的神采，慷慨陳詞：「我可不是在胡說八道，你美國去的少有些事情你不瞭解，垮掉的豈只是一個地產行業，我上星期在汽車城底特律跟福特公司的朋友吃飯，聊起來美國重工業也快完啦，就以汽車行業來說，市場份額大多掌握在日本人和德國人手裡，汽車城各大公司現在的日子也不好過。」
眾人這才想到他是對美國社會瞭解很深刻的人，同時聽到面面相覷，都在認真思索這番話的可信程度有多高。
趙大喜是有超越時代見解的人，這時也忍不住洩露天機：「正哥說的沒錯，美國除了房地產行業連重工業也完了。」
眾人聽到大皺眉頭，朱宇又嚇了一跳有點慌張：「美國經濟完了那世界經濟不就完了，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趙大喜哈哈一笑也不吝嗇表現自己的獨到見解：「你還操這個心吶，你放心吧玩經濟美國人是老祖宗，數十年後的美國可能是綠色環保工業時代，又或者進入高精技術時代，這是大勢所趨。」
這話裡隱隱透著大智大慧的味道，又讓家裡一班認真思索了一陣，趙總的話嘛總有那麼幾分道理。一幫人聊到盡興了才各自開車回家，趙大喜心裡又是一動把李正留下來，扯到書房裡說幾句私話。
說起來深陷醜聞的高盛集團，李正也覺得很痛快：「這就叫店大欺客吧，安逸日子過的久了高盛集團的高管們，倒忘了今天的地位是怎麼來的，百年聲譽又是怎麼來的，有點忘本了吧。」
趙大喜自然是咧嘴一笑，一語帶過：「盛極必衰嘛。」
李正對此深有同感：「你說的沒錯這就叫盛極必衰。」
兩個人在書房裡嘀咕了一陣，仍是難掩心裡熱情決定明天動身去紐約，看看好戲，這麼精彩的戲碼要是錯過了可就太可惜了。第二天晚上只帶了幾個保鏢，跟李正兩個人一腳踩上紐約街頭。紐約仍是平日那般繁華，跟平時相比也沒什麼異樣。見到美聯儲副主席之後，也並沒有從老亨利臉上看出有什麼反常。
這天晚上應邀出席亨利先生家奢華的晚宴，面對美女如雲名流雲集的盛大場面，趙李兩人感受著跟平時沒什麼兩樣的奢華氣氛，對看一眼都說不出話來，兩個人端著杯洋酒閃到一邊。
李正看著正在跟美女談笑風生的老亨利，忍不住罵：「這幫人……該下地獄！」
趙大喜也看著面前餐桌上價值不菲的龍蝦大餐，摸一摸頭髮哈哈一笑，心裡很認同李正的說法，這幫人渣確實該下地獄。一邊是有識之士憂心沖沖的擔心，另一邊是以美聯儲副主席為首的這群人渣，仍是過著夜夜笙歌的日子，可見人渣並不只是中國才有。
收拾心情拍一拍李正肩膀，笑著說話：「你老婆呢？」
李正也收拾心情輕鬆回答：「回娘家了，說是想家了。」
趙大喜跟他對看一眼突然齊聲怪笑，他老婆不在家那是可以玩的瘋一點了。這天晚上在亨利家的豪宅裡，終於見到社團裡的幾個核心成員，一位白宮總管另一位情報局副局長都見到了。趙李兩人臉上和和氣氣的，跟美國社會真正的上流人物寒暄兩句，對看一眼又覺得有點微妙，因為他們兩個人，也屬於這群人渣當中的一員。從被情報機構調查，到今天跟情報局副局長勾肩搭背，這一切都是拜美金的威力所賜。
只是他們兩個人加入社團的時間太短，表現有限，人家當然不會跟他們掏心掏肺，趙李兩人都心知肚明，要獲得這些人的信任還有一大段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