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一場風波
林海草笑到快直不起腰:「唉,不服老的男人,笑死了!」
趙大喜雖然是被嬌妻笑話了,仍是一本正經把健身器材擺好,強迫自己生活規律象林海草看齊,每晚十點睡覺第二天六點起床,睡覺之前起床之後都要健身半小時,更是連推了幾個飯局聲明滴酒不沾。
身邊倒沒人懷疑他的毅力,也都知道他心志之堅定在男人裡面算很罕見了。他既然說了滴酒不沾,那就一定能做到。這天週末扯著想賴床的林海草,換上一身情侶運動裝出去晨練,兩個人剛剛出門迎面碰上了同樣早起的納蘭晴。
林海草這麼面嫩的人,趕緊打個招呼:「葉小姐,早。」
納蘭晴手落到他們緊牽在一起的手上,也下意識的回答:「林……趙夫人早。」
林海草聽到趙夫人這個稱呼稍有點意外,還是呵呵一笑欣然受落,趙大喜上下打量幾眼納蘭晴,突然覺得這小妞雖然不甚完美,卻讓人實在沒辦法真心去討厭她。也衝她和氣的笑一笑才扯一扯林海草,興沖沖的跑遠了。
這天早晨家裡飯桌上,多了幾個客人,安心潔之外還有幾個政協的高官,林海草倒是早就習慣了,這兩天來家裡替段書記說情的人多了,這一波還算是人少的,讓她也逐漸習慣了女主人的身份。
吃過早飯又坐了一會,林海草才嬌笑說話:「你們聊,我要帶孩子上街買幾件衣服,就不陪你們了。」
在場幾個政協高官趕緊欠身打個招呼:「哎,趙夫人您忙著去吧。」
女主人一走氣氛瞬間冷淡不少,有聰明人趕緊誠懇說話:「段書記今天下午兩點,將會受邀參觀香港證券交易所。」
趙大喜微一點頭臉色不變:「行,我知道了。」
話一說完這幾位平時關係還不錯的政協同僚,紛紛識相起身告辭,反正口信帶到了任務完成了就趕緊走吧。送走了一班政協同僚,跟安心潔兩個人坐回家裡客廳,說起來這已經是第三撥來說情的了。
趙大喜也有意無意的奚落兩句:「他到香港交易所想參觀什麼,他也懂股票嘛?」
這麼意氣的話一說出來,讓安心潔也忍不住笑:「去參觀交易所不過是個掩飾,他是專程來香港見你的吧。呵你真厲害,段書記這麼死要面子的人,也被你逼到服軟了,我看這回他是真想通了。」
她說話如此中聽趙大喜心裡又一陣舒服,心生得意一省最高長官又怎麼樣,照樣在老子面前乖乖認錯。
在安心潔面前還有意賣弄:「心潔,你說我該不該去?」
安心潔又露出淒迷笑意露齒笑道:「去啊,也不能讓他太難堪了嘛。」
趙大喜再一點頭那就去一趟吧,他總不可能讓老段親自登門給他道歉,老段那麼要臉面的人肯放下架子來香港見他,已經算破天慌頭一回了,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不管怎樣還是要做個面子給他。
這天下午在香港交易所大樓,段書記隨從等到心浮氣燥,本來約好了兩點鐘見面這都兩點二十分了,趙大喜還沒有露面,在場也不乏省港兩地的高官,看在眼裡各自心裡有數,敢讓段書記苦等二十分鐘的人,還真不多。眾目睽睽之下段書記臉上,數次現出極不耐煩的表情。
省委上下誰還不知道段書記此人最缺乏耐性,這兩年脾氣更是越發暴躁,這二十分鐘等下來可想而知,他心裡面火氣該有多盛。房間裡氣氛早就壓抑到可怕,都知道段書記這口火隨時都可能發出來,拍一拍桌子罵一罵人是免不了的。
趙大喜其實早到了正等在兩條街外,坐在車裡正在翹著二郎腿看報紙,新鮮出版的金融時報。左手邊安心潔倒還能保持著儀態萬千,神情自若支著下巴往車外看,心裡面可能在想著事情。前排紀琳可就有點無聊了,擺弄了一陣手指甲看一眼手錶兩點三十分整,已經讓段書記苦等了三十分鐘了。
開車的小馮更無聊,終於忍不住出聲說話:「趙哥,還等啊?」
一句話打破車裡沉默,趙大喜翻著報紙神態自若:「再讓他等一會吧,主政一方哪能事事順心。平時開常委會都是他遲到,這回也讓他知道等人是什麼滋味……去,再給我買兩份報紙。」
小馮答應一聲下車買報紙去了,前排紀琳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趕緊收起笑意往車外看,免的大巴掌再拍過來。
紀琳往車外看了一陣,還是忍不住恨恨的說話:「對嘛讓他等吧,他哪次開會不遲到的,遲到半個小時是家常便飯。他自己就是個遲到大王,偏偏還最討厭別人遲到……早該有人治一治他這些毛病!」
話說完了趙大喜仍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安心潔也終於忍不住笑,當然知道段書記此人是出了名的寬以律己嚴以待人,只不過是他身份顯赫平時沒人敢跟他說而已,時間長了倒真的養成了不少的臭毛病,比如開會遲到耍大牌。
這天下午足足讓段書記等了整一個小時,趙大喜的車才緩緩開到交易所大樓門前,省委上下同時鬆了口氣,謝天謝地總算來了。進門之後跟老段打個照面,心裡大罵老子做人是很公平的,平時開會你讓老子等過你多少回了,老子只讓你等一回算很客氣了。
至於老段臉色是發黑了還是發青了,像他這麼強硬的人當然不會放在心上。
好在身邊還有個安心潔,委婉解釋:「真對不起呀段書記,路上塞車是我的錯。」
她把責任大包大攬過去,老段雖然臉色發黑也不好衝她撒氣,誰都知道安心潔現在是趙大喜的人,在這裡罵她顯得不太合適。段書記肯生生把這口氣嚥下去,落到眾人眼裡又是一陣唏噓,原來段書記耍官威也分對象,在趙大喜面前倒也威風不起來了,苦等了一個小時還得乖乖受著。
還好有個交際手腕高超的安心潔夾在兩個人中間,時不時拿出風情說幾句軟話,讓趙段兩人之間關係大為緩和。一幫人如釋重負紛紛退出門外,小聲議論莫非謠言是真的,趙大喜真跟總理在海外秘談了兩個小時,趙大喜成立粵商總會也是總理的授意,不然段書記怎麼會如此低聲下氣。
背後偷偷議論一陣也就有了定論,無風不起浪嘛八成是真的,總理歐洲之行本來是沒有塞浦路斯這一站,偏偏臨時改了行程,有傳言有人在塞浦路斯見過趙大喜和他老婆,住著豪華別墅開著豪華遊艇,種種前因後果都綜合起來分析,這小道消息八成就是真的了。
外面人猜測紛紛,房間裡面氣氛倒緩和多了。
段書記強壓下心裡的火氣,悶聲說話:「趙大喜你膽子也太大了吧,組建粵商總會這麼大的事情,你也不跟我說?」
趙大喜翹起二郎腿咧嘴笑道:「段書記,你來不是為了找我撒氣的吧。」
老段被他一句話嗆到火氣又大了起來,狠狠一巴掌拍到桌上:「趙大喜同志,請你注意說話的態度!」
趙大喜臉色也冷了下來:「那就沒什麼好談的了?」
眼看兩個人又要打起來了,周圍人心驚肉條趕緊再勸上幾句,各自勸一勸這兩個強人。
段書記火氣正盛,說話態度當然不會太好:「你翅膀是硬了,你能耐大,你真不把我這個省委書記放在眼裡了!」
趙大喜火氣也不小,仍舊冷言冷語:「段書記可真健忘,咱兩之間的事情好像責任不在我吧!」
吵吵鬧鬧了一陣正事沒談成又鬧到不歡而散,段書記氣呼呼的沖走了,趙大喜也冷笑連連坐車揚長而去。省委上下卻紛紛鬆了一口氣,肯見面吵架是好事,總比面都不見要強多了。
段書記氣到回了辦公室才想起了正事,又憤然拍了桌子:「要不是總理親自打電話給我,讓我把姿態放低禮賢下士,我早一巴掌煽到他臉上去了!」
身邊人這才聽到恍然大悟,那就難怪了,在香港苦等人家一個小時還不敢發作,原來是因為這麼回事,大話雖然說的很有氣勢,至於他敢不敢煽趙大喜巴掌,那可真就是另一回事了。
這一吵倒是讓兩個人把火氣都發出來了,關係也不像前兩天那麼僵了。
這天於省長一個電話打過來,倒說了句中肯的話:「大喜啊,老段這個人雖然毛病不少,但他不是壞人。」
趙大喜聽到這句話心裡火氣也消了一點,仍忍不住冷笑:「他不是壞人我是壞人,這話是怎麼說的。」
於省長電話裡面哈哈一笑,也知道這一場風波鬧的差不多了,該收場了,鬧來鬧去日子還是得過。
於省長電話裡面也開個玩笑:「現在這樣就挺好的,你在香港他在廣州,你們兩個火爆脾氣以後還是少見面吧。」
趙大喜當然還是冷言冷語發一發牢騷:「不敢當,您抬舉我了,千錯萬錯都是我一個小老百姓的錯。」
於省長當然懂得勸和他兩句:「你怎麼會是小老百姓,你辭了省委常委還是政協副主席嘛。」
電話裡面跟於省長又聊了幾句,身邊安心潔也輕出一口氣,這事總算是過去了。